又是一年高考季,左晓飞每天发信息询问罗薇薇高考复习情况,甚至午夜打电话询问她是不是在复习,搞得罗薇薇睡眠不足,非常疲劳。
店里接近打烊,罗薇薇感觉一天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准备早点回去休息,走出店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面前,是花臂。
罗薇薇当胸给了他一拳说:“你还出现啊?以为你人间蒸发了。”花臂说:“回来安顿好就来看你,够诚心吧?”“这么长时间去哪里了?”“我请你吃饭,坐下说。”
花臂带罗薇薇来到上次吃饭的菜馆,罗薇薇问:“会不会又要被什么人横刀夺人?”花臂说:“不会,谁敢?”罗薇薇说:“别吹牛,上次的情况我记忆犹新呢。”“哈哈哈,这次不会,向她请假了。”
点好菜,花臂斟满酒,罗薇薇拿过杯子说:“我也陪你喝一杯。”两人一饮而尽。罗薇薇问:“想听你说呢?为什么消失这么久?”“要债伤人,被判了半年。在里面我想,出来就找你,让你去上大学,我这个例子摆在你面前,看你是不是接受教训。”花臂自斟自饮一杯,继续说:“以前以为看场子耀武扬威,又可以朝夕看着麻将,那时觉得只要听到搓麻将哗啦哗啦的声音,我就爽。进去才知道,放债索债骗人打人,简直是无恶不作,不愿意做,不做又活不下去,现在的日子是过一天是一天。”他喝一口酒吃几口菜说:“所以薇薇,你不能像我。”
罗薇薇陪他喝了一口酒,说:“我考上大学了,父母不供我上。”“为什么?”“怕花钱呗。”“你这是什么父母,太不是人了!”罗薇薇说:“他们对亲生孩子可心疼了。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你怎么去他们家的?”
听花臂问,罗薇薇把朱槿和罗志强把她从福利院领出来,直到高考结束的情况讲述了一遍。花臂听完,愤慨的说:“难怪看你这么能干,全都是被逼的。他们现在还做生意吗?”“做生意,这么多年生意做得不错,如果不是股票赔了钱,早就算成功人士了。就是瑞瑞,经常去网吧玩,现在放暑假,肯定又玩通宵,让爸妈找他。”花臂见过瑞瑞,听罗薇薇说朱槿家住在附近,瑞瑞经常在附近的网吧玩,说:“等我去会会他们。”
瑞瑞来超市找罗薇薇,送给她一管口红。罗薇薇说:“我不要,我不化妆,不要乱花钱。”瑞瑞说:“我妈都用口红,你为什么从来不化妆?”“我太忙,没时间化妆啊。”“我妈妈也很忙,她每天都化妆。姐姐,你蹲下,我给你抹口红。”罗薇薇蹲下,瑞瑞给她涂上口红,说:“姐姐,你好看了。”罗薇薇对着柱子上的镜子照了照,脸色红润,嘴唇鲜亮,看起来好看些。“谢谢瑞瑞。”“不用谢。”瑞瑞高兴的跑出去玩了。
又过了几天,瑞瑞来找罗薇薇:“姐姐,能借给我点钱吗?”罗薇薇摸摸衣兜,只有两百块钱,她交给瑞瑞说:“把钱放好,别乱花。”瑞瑞点点头走了。
花臂来找罗薇薇,问:“你支付宝账号是不是手机号码?”罗薇薇说:“是。”支付宝推送消息提示,罗薇薇支付宝十万元入账。罗薇薇问:“这是什么?”花臂说:“弟兄几个哄瑞瑞玩了三十万,另外二十万兄弟几个分了,这钱你收好,否则也给弟兄几个分了。”
花臂把钱转给罗薇薇就走了,他的话的意思是怕罗薇薇不收。其实,罗薇薇自从听沈根生说花臂在棋牌室工作,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瑞瑞送口红,她已经知道进展,瑞瑞借钱,她已经知道危险。今天花臂送来钱,也在她预料之中。花臂混社会,却讲义气讲情分。
花臂又是许久不见,不过他给罗薇薇打来电话,叮嘱她钱有了,记得努力考大学。
罗薇薇算一算自己的存款,十多万。她还有一个发现,一家药店转让,她去看过店面,适合做超市。
她向沈根生辞职,把转租的店面盘下来,做了简单装修和水电改造,购置了全新的柜台和货架、冷冻冷藏柜。
天气炎热,食品不利于储存,她全部代销,到厂家订购了部分日化产品,到小商品市场批发了一部分日化产品,她建立了系统的供货渠道,店面干净整洁陈列丰满,她又诚心诚意为顾客服务,开业便顾客盈门。
高考公布成绩的日子到了,左晓飞问罗薇薇是不是上了分数线,罗薇薇说:“上了一本分数线。”左晓飞高兴的说:“我去看你,跟你一起报志愿。”
左晓飞按照地址找过来,是一家超市,进门看到罗薇薇正笑脸迎人售货。等她不忙的时候问:“你这是勤工俭学?”罗薇薇指了指墙上的营业执照,法人代表的名字,赫然写着罗薇薇。
“是你的店?”“是。”“你高考了吗?”“没有。”“你骗我。”两人都笑了。超市生意兴隆,左晓飞接受了罗薇薇对前途的选择。
左晓飞在放假,给罗薇薇做了店员。还租了临时住处,一套公租房的隔间。他们上班搬搬扛扛理货卖货,下班吃饭逛街看电影。
从电影院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高档住宅区,左晓飞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学室内设计技术?”“是不是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太是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住过自己的房子,每次听到书房、卧室、卫生间、餐厅、客厅,就像在听一个云端童话。”“我也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确实像汪洋里的一条船,漂泊无依。”“每次给别人设计房子,都像是在营造一个家。又明知道跟自己无关,很分裂。”“以后会有自己的房子。”“你现在做了老板,当然近了,我呀,还远得很呢。”
他们边走边聊。左晓飞问:“你知道我这次来,除了想帮你报志愿,还有什么?”“什么?你说呀?”“还有向你表白,小的时候总是惦记你,牵挂你,长大了,懂得找女朋友,每次想到女朋友的样子,都是你。不过,看你做了老板,倒觉得不合适了。”
罗薇薇看看他说:“有胆你就表白,被吓到了你就躲远点,我不强求。”左晓飞说:“等我毕业,收入比你高时,一定来向你表白。”“不知道那时我是不是已经嫁作谁家妇。”“好吧,怕了你,罗薇薇,我喜欢你,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左晓飞,我听到了,让我想想是不是要做你的女朋友。”左晓飞急了,说:“原来你还没想啊。你现在想,马上想,不过无论怎么想,不做不行。”“好吧,我勉为其难。”左晓飞高兴的拉着罗薇薇的手在马路上跑起来。
朱槿带着瑞瑞来店里,看到营业执照说:“薇薇啊,你从哪里搞这么多钱开店?”“向朋友借了一些,买东西都是信用卡支付,还有一些是代销。”“看不出来你好能干啊。”“跟您生活那么多年,都是您教我的。”朱槿心里有怀疑,又毫无根据,只是心里不是滋味。瑞瑞跟在妈妈后面,沉默寡言,目光散漫忧愁,没有了以往的童真快乐。罗薇薇抱抱他说:“瑞瑞,好好学习,有问题找姐姐。”瑞瑞抱抱她说:“谢谢姐姐。”
等到朱槿带着瑞瑞离开,左晓飞说:“你贷款多少?我跟你一起还。”说着从包里抽出一千元交给罗薇薇,罗薇薇塞回给他说:“店里经营还不错,你不用担心。你上学用钱多,把钱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