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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云游四海

河西老码头,已经被新码头完全取代,荒废多年,空闲幽静,青苔缠生,默默地见证着时代的变迁。在码头的上方,已建有一个观景亭,这里便是最好的观景台,站在上面,居高临下,可眺河东河西全貌,镇政府,小学,集市。还有河东村屯,依山而建,树屋相间,层次分明,倒映在平静的红水河中,俨然一副绝美的山水画面,非常漂亮。

这里是向杰和方青青当年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时过二十多年,两人约好又在这里碰面了。

方青青意气风发,风情万种,满脸的笑容毫无隐藏地显露着她的兴奋。而向杰则是非常的平静,平静得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么多年,你终于实现你的梦想了。”方青青有些激动地说。

“你也成功地过上了你想要的生活了。”向杰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平静地说。

“我一直都相信,你一定会功成名就的。”

“我也一直相信,你这么好的女人,应该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说过,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呢?”

“现在你还不够幸福吗?事业有成,儿女成群,老公听话,家庭和睦。”

“但这些都不是我最想要的。如果你当时听我的,我们一起努力,早就过上更幸福的生活了。”

“不是我不听你的,而是我根本做不到。”

“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

“不固执就不是我向杰了。”

“你说的方向集团成立了吗?”

“没有了方,哪来的方向集团?倒是你们,成功地成立了方向集团,挺厉害的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不是因为向平?”

“当然呀,你当年说的方向集团,一直深藏在我的内心底里。向平他什么都不会,都是靠我一个人硬撑着闯下来的。”

“还好他也姓向,不然你怎么跟他解释方向集团的含义?”

“是啊。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哈哈。你还是那么相信命运?”

“相信啊。”

“我从来都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就是一头倔牛,要不我怎么叫你向牛呢?”

“所以,当年放你走是对的。”

“哎,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有缘无分。”

“只要你幸福就行,我无所谓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幸福了?”

“你还不幸福吗?”

“错了错了,这辈子除了和你在一起,我都不会幸福的。”

“错了错了,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的,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哎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了?说说你下一步要干嘛呀?是不是该找个人结婚生子了呀?”

“不急。”

“不急?都五张了,还不急呀?”

“是没有合适的人啊。”

“我给你介绍的你又不要,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你介绍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呀?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再说了,结婚不是上街买东西,给钱了就可以带走。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是说要就要的吧,得合适才行啊。”

“哎,向杰你不仅倔,还拧。”

“要不怎么叫向牛呢?”

“好了,我不管你了。说说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吧?”

“流浪。”

“怎么,流浪了半辈子还不够呀?”

“云游四海去,这才是真正有意义的流浪。”

“旅游就旅游嘛,说什么流浪。”

“真不是旅游,我是去收集材料,为下一步作品做准备。”

“哦,这才差不多。打算去哪里?”

“西部。”

“西部是哪里?”

“新疆。”

“啊,带上我呀。”

“你家那位同意吗?他不得杀了我?”

“开玩笑了,我哪有时间去呀。虽然是你欠我的。”

“欠你的我自会记着,只怕这辈子都还不上了。”向杰愧疚地低下了头。

青青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自己说的。”说着走进来,紧紧地抱着向杰,久久不放手。

向杰的双手不知所措,犹豫着,最后也抱住了青青。

青青:“单身这么多年,你不孤独吗?”

向杰:“我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但我的灵魂从来都没有孤单过,因为心存梦想;我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但我的生活从来都没有平静过,因为充满坎坷。”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啊,矫情。”

过了几天,向杰就开始了他的西部文化之旅。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梦想。他早就规划好了线路。第一站是古都西安,一路向西,最终目的地是新疆喀什。

在去西安之前,向杰决定顺道先去向往已久的***故居韶山冲。

很多人去旅行,都选择了自驾游,或者跟团。而向杰则选择了自由行,跟团他是最不愿意的,没有自由,自驾游他没有车,也没有驾照。还是选择坐高铁,一站一站的走过去吧。

到达湘潭的时候。天色已晚。向杰只好找了个宾馆,先住下来。简单地做好了第二天游***故居的攻略。

第二天早上。向杰早早的就坐了公交车到了***故居景区外面,然后又坐摩的到了景区。景区很大,游客很多。向杰首先要看的是***的故居。这里风景秀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故居外面有警卫员守着,向杰排了很久的队,终于进入参观。接着向杰又去看了毛父老母的墓地,还买了花圈酒给二位先人敬上。最后来到***广场,瞻仰了高大巍峨的***塑像。最后才去看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其它景点。

大半天下来,向杰就基本上参观完了***故居。随后,他写下了一首小诗,来纪念这位贫苦大众的救星——***。

《韶山》

○向杰

一代伟人***,

天龙出自韶山冲。

物华天宝桑梓地,

开天辟地万世功。

回来的路上,向杰发了朋友圈,得到了很多圈友的点赞评论。这都没什么,但是有一条消息,却让向杰惊喜不已。

“来长沙啦?欢迎大才子来我家做客。”竟然是老同学刘心容。

刘心容是向杰大学同学,是当年众多同学眼中的女神,娇小玲珑却不失农村野性,篮球打得非常好,她的独门绝技是向后投篮,竟然能达到十发九中,让同学们惊奇不已。当然,向杰也是曾经暗恋过她,但因为种种原因,也仅仅只是暗恋而已。

按照刘心容发来的定位,向杰来到了她在长沙城内的小区。老同学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见到向杰马上笑容满面地说:“欢迎老同学。”

“哎呀,老同学发达啦?都在长沙城里买房子了?”

“什么发达?都是贷款买的。”

“谁买房屋不贷款呀?能贷到的就是你的本事啦。”

刘心容把向杰带到了家里,并拿出新鲜的水果招待向杰。经过闲聊,向杰才知道这位老同学女神,并没有和他当初谈恋爱的同学走到最后。而是到广东打工之后,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之后结婚,已育有一儿一女。因为老公在长沙上班,所以就在厂家买了房子落户。生活压力虽然有点大,但是两人恩恩爱爱,自是非常幸福。

晚餐过后,天色已晚,老同学挽留向杰在家里住宿,说不必浪费住酒店的钱。但向杰考虑到她老公不在家,留宿不合适。就说已经在外面订了酒店。

临别的时候,向杰塞给了他小儿子200块钱,作为见面礼。小儿子说:“不要,谢谢叔叔。”

由此可见,老同学的相夫教子做的还真的很好。

最后向杰还是把钱塞进了小朋友的口袋里:“小朋友,要好好读书哦。”

刘心容把向杰送到了楼下,说:“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忙了,等下还要辅导小孩做作业,就没时间陪你玩了。”

“没事,你忙你的吧。那我就先回酒店了。”

“好的,真不好意思,老同学好不容易来一趟,我都没有时间陪。”

“没关系的。再说了我也挺忙,回酒店了我还要写游记。”

第二天早上,向杰还没起床,刘心容发了信息:“老同学,你抽烟吗?”

“我不抽烟。”

“那你喝茶吗?”

“喝啊,但我只喝铁观音。”

“你把酒店的定位发过来。”

向杰不知道老同学想干嘛,但随即就发了定位过去。

没一会,老同学就来到了酒店。

向杰出门迎接。

老同学递上一包包装精美的铁观音,说:“老同学远道而来,我又没有时间尽地主之宜,真不好意思,这铁观音你带上吧。”

“哎呀,老同学客气了,谢谢。我一路流浪,带着不方便哪。心意我领了,东西你拿回去吧。”

“那怎么行?你必须得收下,不然我心里会很难受的。”

“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老同学持意要送,向杰推辞不了,只好收下了。

“这样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叙叙旧,然后我就飞西安了。”

旁边就有一家看起来蛮不错的饭店,向杰说:“就这一家吧。”

两人找了一张靠窗的台子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问:“两位想吃什么呀?“

向杰拿了菜单递给刘心容:“老同学喜欢吃什么就点,不用客气啊。”

“你点吧,我不会点菜。”刘心容客气地说。

“不行,你必须要点一个。点你最喜欢吃的。”

刘心容只好把菜单翻来翻去看了好久,看到每样菜都非常的贵,最后就只点了一个素菜,然后就把菜单递给向杰:“我点好了,你想吃什么?”

向杰知道老同学心疼他的钱包,接过菜单,点了两样比较名贵的荤菜,再点了一个汤。然后对服务员说:“上菜快点啊,我还要赶飞机呢。”

服务员说“好的”就把点菜单送去了厨房。

两人边等边聊,两个老同学20多年没有见面,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

因为是上午,还没到就餐时间,饭店的客人不多,所以很快菜就上来了。

向杰问:“喝点不?”

刘心容说:“我不喝酒的。”

向杰说:“整点红的吧。”

没等刘心容回话,向杰就叫服务员:“美女,来一支红酒。”

“好的。要什么样的?”

“要适合女生喝的,最好的那种。”

很快,服务员就把醒了的红酒和酒杯拿来了,分别给两人倒上。

向杰端起酒杯,邀请老同学说:“来,老同学。”

刘心容显然有些拘谨,连忙举杯和向杰碰了一下。

喝完第一口酒,向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菜给刘心容:“老同学,不用客气,吃吧。”

刘心容忙说:“谢谢,我自己来。”

两人吃着聊着,向杰问:“老同学,说说你的故事吧。当时那么多同学喜欢你,你竟然嫁到江苏那么远去了?”

“呵呵,我也没想到啊。”

“那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

“在广东认识的。”

“哦,原来你也去过广东啊?”

“是啊,毕业两年后我就去广东了。后来遇到了我老公,那时候他对我特别好。”

“现在也对你好吧?”

“好的,他一直对我都很好。”

“真好。祝你永远幸福。”向杰满眼羡慕。

“谢谢你的祝福。你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人了没有?”

“还没呢。这事不急,看缘分吧。”

“老同学,你那么有才华,身边肯定少不了美女吧?是你太挑剔了。”

“哪有啊?我都是一个人的。”

“鬼才信呢,大学的时候你就谈了两个女朋友。”

“哎,还不是都分了。”

“那时候同学们都可羡慕你啦。”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啊?”

“还记得老穆说的那句话吗?”

“哪句话呀?”

“幸福在哪里?幸福就在向杰那里。”

“哈哈,记得呀。不过你们可能都不知道,那时候最苦的是我了。”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你是苦并幸福着的。”

“嗯嗯,算是吧。”

两人相视而笑。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两人吃足喝饱了,向杰也该去赶飞机了。他叫来服务员:“买单。”

刘心容赶紧说:“我来买。”

向杰赶紧说:“怎么能让你买单呢?我来。”

服务员也知道规矩,向来大多数都是男生买单,就直接让向杰买单了。

“老同学赶紧找个人结婚啊!再不结婚就真的老了。”刘心容临别之时,诚挚地说。

“唉,当年没钱没车没房没心情结婚,深爱的女朋友走了。如今想结婚了,却再也找不到爱情了。”向杰苦笑着说。

“装什么深沉?别矫情啦,开心点。”刘心容走上前来,给向杰一个轻轻的拥抱。

向杰喃喃道:“若不能相濡以沫,我宁愿孤独寂寞。若不能惺惺相惜,又怎能以心相许?”

辞别了老同学,向杰赶往了飞机场乘飞机飞往西安。

西安是十三朝古都的历史文化名城,是向杰仰慕已久的古城。所以他把西安作为西部漫行文化旅行的起点。

在西安,向杰花了两天时间,依次游览了钟楼、鼓楼、碑林、古城墙和大雁塔等历史名胜古迹,然后还去了兵马俑,秦皇墓,深深地感受着那份厚重的文化积淀和历史沧桑,意犹未尽。

游完西安,向杰前往著名的西岳华山。

自古华山一条道,说的是华山的险和奇。其实登有两条线路,一是北上西下,你是西上北下。向杰简单地做了一下攻略,因为时间的关系,打算一日走完,不在山上住宿,因为山上的住宿费太贵了,所以选择走路是比较短的西北上西下。他从电影《智取华山》中的那条智取华山道上山,爬了一小时左右,到达北峰,在金庸题词的“华山论剑”石碑前出了个影,穿过苍龙岭,到中锋,再到东峰,南峰,最后到西峰,太阳已快西落了。

刚到西峰顶上,向杰竟然刚好看到有一个年轻小伙子要跳崖。只见他站在护栏外边,一手抓着栏干,脚踏在悬崖边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只要他手一松,或脚下一打滑,便会坠入崖底,粉身碎骨,非常危险吓人。众人在围观,很多人在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回来了。特别是美女们,母性大发,不遗余力地,说什么的都有。

“快回来啊,你死了,你家人怎么办啊?”

“多大点事啊?年纪轻轻就不想活了?”

“有什么困难可以想办法解决嘛。”

“你那算什么呀?我欠债100多万,我都没跳呢。”

……

小伙子不为所动,还是站在那里,头也不回:“你们别劝我了,我回不去了。”

一个30岁左右的美女,对小伙子大声喊道:“靓仔,你先回来,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两个美女小姐姐非常热心:“帅哥,你先回来,有话好好说。不就是失恋嘛,多大点事啊?”

向杰看了许久,发现小伙子并没有想跳的意思,有点作秀的样子。如果是真想自杀的人,早就跳下去了。于是他就大声喊:“靓仔,你现在回来,这两位漂亮的小姐姐都嫁给你。还有那位大姐姐,任你选。”

众人都惊讶地瞪着向杰。还有人气愤地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但这时候,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小伙子听到了向杰的话,竟然笑了。没错,是真的笑了。

向杰转身离开,对一个保安说:“自杀这种事情,越多人劝说,他就越来劲,没人理会他,他反而就觉得没劲了。”

没过多久,保安开始清场,把所有的游客都赶走了。

后来听说,小伙子被劝回来了。

虽然向杰不知道小伙子经历了什么,也许很惨,也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向觉得不应该年纪轻轻就选择自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还活着,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

向杰自己在最绝望的时候,也曾想过自杀,但后来不也是顶过来了吗?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走路下山已经来不及了。向杰只好花220元搭最后一班缆车下山。其实坐缆车看华山,风景更有别样的震撼。

回到宾馆,向杰还沉浸在华山的熊奇险峮之中,挥笔写下:

《登华山》

○向杰

梦绕五岳几十载,

今朝终踏华山来。

险雄奇峻天下绝,

身心俱畅慧眼开。

离开华山,向杰一路向西,过兰州,到敦煌,探寻莫高窟,游览月牙泉,还有嘉峪关,玉门关。然后直奔新疆境内的火焰山和吐鲁番葡萄沟,最后到达乌鲁木齐,逗留了一个星期,走各个景点,进历史博物馆,感受西域风情,研究西域文化,追寻丝绸之路的昔日辉煌。

每游玩一个景点,他都留下一首小诗或游记,以作纪念。

新疆地大物博,风景优美。物产尤以水果著称于世,因光照充足,品质最佳。而风景则是几乎囊括地球上所有的景观,除了没有海之外。新疆以天山为界,分南疆和北疆,北疆以景色著称,南疆以人文为尤。

向杰虽然喜欢游山玩水,阅景揽胜,但这次新疆之行,主要目的则是人文旅行,探究西部文化,追寻先人足迹。特别是投笔从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班超故事,像一股神秘的力量一样,一直在牵引着他前行。他要去南疆,去走一走班超曾经走过的路,最终到达喀什地区。去领略万里封侯的虎将风采,去看看闻名遐迩的迷人香妃,去感受浓浓的西域风土人情。

向杰从乌鲁木齐出发,经鄯善、和硕、塔中、和田等地,途中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最后入住喀什城,在这个新疆南部最大的文化古城里小居一个月,起草了他的第二部长篇小说的创作大纲和初稿。

这一天刚好是农历八月十五,向杰思念家乡的感情特别强烈,他走出小屋,正要欣赏远在新疆喀什的月亮,可天气却不晴朗,竟然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只好又回屋里继续写作。

夜里,向杰已经很累了,就合上电脑,走出旅馆,竟然看到已经雨过天晴了,夜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穿行在一片片的白云间,时而隐蔽,时而露脸。没过多久,云开雾散,一片清朗,月儿分外皎洁。向杰望着夜空,欣赏着明月,想着自己的这一生,一路走来,着实不易,思绪翻腾,感慨万千,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涌出了几句诗来:

磨破铁砚苦寒窗,

唯图来日出深山。

历尽风雨志难酬,

大器晚成毕生伤。

先苦后甜功可成,

友情亲恩不敢忘。

五湖四海皆兄友,

一生肝胆日月光。

(全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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