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宿舍的门被猛地推开,班把盔甲猛地甩到床上,随即整个人也软在床上。“真是煎熬..”班理了理被汗黏在身上的衬衫,走到行李旁找了条毛巾擦擦额头,忽的瞟见了一旁克岚汀的行李,公主之前强塞给他的衣服和金币塞在包里。
班嘴角一敲,冷哼了一声,“这衣料和金币,不知名的小村落都这么有钱了?。”转瞬又瘫在床上,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油的。”
夜渐渐落下了帷幕,克岚汀也早回到宿舍,两人各自点燃了蜡烛,给发冷的房间带去些温暖。经过一番洗漱后,克岚汀舒适地靠在床上,看了看在桌前写信的班,本来就没什么人的八楼更因如此静的发慌。
“在给家人写信么?”一句话像利剑划开了寂静。
“嗯,毕竟第一天参军,总得给家里报个平安啥的,不然想他们这么多疑的,肯定担心我又上哪窜去了。”班干笑了声答道,“你呢?没什么想写的么?”
克岚汀揉了揉鼻梁,缓缓舒了口气。
“不要怕腼腆嘛,家人里肯定都挂着你呢是吧。”班接着说,笔在纸上沙沙的写着。
“我..其实没什么亲人可以写信。”克岚汀终于吞吐地说。
沙沙的写字声霎时停了,“抱歉,我不知道这个。”
“没有关系。”克岚汀淡淡地说。“不早了也快睡吧,明天成啥样还指不定。”
“你说会不会给咱分配一个美女长官?”班笑着说。
“快睡吧啊,梦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会有的。”
“魔鬼身材到可以考虑考虑。”班写完了最后一个字爬到床上,呼地吹灭了蜡烛。
月亮还没完全褪去,刚冒头的太阳就被集结号催起来。
“搞什么啊,第一天就这么早。”班在被窝里挣扎地爬起来,在心里把吹号的那货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克岚汀用水随便抹了一把脸,硬是把班从床上拽起来,两人赶忙拖着盔甲跑到楼下草场。刚出炉的太阳疲倦地发着亮光,好容易才把草场照出个轮廓,新兵陆续站到一个身着金甲的骑士面前,大气不敢出一下。
“诶,你说这会不会是个美女骑士?”班戳了戳身边的克岚汀小声地说。
“嘘..想啥呢。”
金甲骑士在队列里缓缓地绕着,打量着他们每一个人,每走一步身上的盔甲都发出蹡蹡的碰撞声。
“先和你们每个人说一句,你们这样的新兵蛋子我见多了,最好别给我耍什么滑头。”浑厚的男声从盔甲爆出来,克岚汀就知道班的美梦算是破灭了,“我不管你们以什么方式入伍,也最好别以为给了点钱就是大爷,不好意思部队里不缺你那点油钱。”这般浑厚的声音涌进每个人的耳道,还没开始训练一股威严就打心底升起来,吓得众人一再挺了挺腰杆。
“今天做的是布甲训练,不需要你们手里的这些盔甲。”骑士接着说着。
队列里挤出一句嘀咕,“那还不早说,麻烦死了。”
那是一声很细小很细小的抱怨,只能怪当时太安静了。就见骑士一顿,径直走到那个嘴大的货面前,什么话也没说,就足以把那个倒霉蛋吓得腿发软,他心里也知道,才第一天就摊上事了。
骑士的目光穿过重甲犀利地瞪着他,打量着他的全身,目光落在了他右手的手镯。“训练的时候谁准许你戴饰品?服役手册上没写?还是你没长眼睛?”骑士劈头盖脸地吼道。
“啊,不是。”这个悲催的货接着辩解,“我..你看他也戴了啊,就那个,金毛的那个。”他赶忙向克岚汀一看,指着他手腕上的淡紫色头巾。
克岚汀一阵不爽,你自己嘴欠还把我给卖了。
“我让你说话了?”金甲骑士伸出一只手怼了怼那个倒霉蛋,“你不是怕麻烦么,拿着你的盔甲从一楼到八楼跑一百趟,跑到楼顶的时候大喊一声报道,少跑一趟你明天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啊..可.”
“可什么?我不想重复第二遍。”骑士一句话吼出来,赶忙吓得他跑楼梯去了。
骑士数落完,径直走到队伍前面。“这这是一个插曲,想和他一块的尽早,现在把你们的盔甲放到那边空场地,换上布甲,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汗滴顺着克岚汀的脖颈滑到布甲,原本就没啥吸水性的布甲被打湿了一大片。将脚下的一块地阴韵了一大片。
“手上的动作都再快点,别让我看到你们在发怔。”骑士穿梭在队列里不停教唆。
克岚汀看着面前同样穿着布甲的班吃力的提起了剑刃,准备发起下一波攻势。刀剑铮铮蹡蹡的碰撞声充斥着草场。和克岚汀比起来班的状况显然更糟,整个人像融化的冰糕,眼瞅着就要虚脱。
班挥动长剑要命地抵挡着克岚汀的进攻,大口喘着粗气,“唉,克岚汀兄,你...慢点,实在吃不消。”班整个人往后撤了几步才抵住这波进攻。
克岚汀也领会的放慢了动作,反正这么多人也不会那么背就被逮到吧。
赤日从脚边挪到了头顶,火伞高张在这帮惨淡新兵的头顶。
“停一停你们松松软软的动作吧,列队站好。”金甲骑士在队伍前吼道。
待列队站好才继续发话,“给你们一个时辰去解决自己肚子的问题,在我回来之前要看到你们在这里站好。”话音一落士兵都麻利的脱掉身上的盔甲,要命地往食堂跑去,吃饭不积极那就真的是傻了。“手上缠头巾的那个士兵,过来一下。”骑士冷冷地冲七零八落的队伍补充一句。
要挨的批怕还是躲过不去,克岚汀心里一横朝骑士走去,骑士朝他挥挥手意示他到一边的仓库,仓库中潮湿的气流使克岚汀舒适了大半。骑士把头盔往上一推,展露一副棱角分明的脸庞。
“你是..克莱儿家的小鬼?”还没等克岚汀辩解骑士先发话了。
克岚汀有些吃惊,“你..?”
“我经常听莉莉安谈到你,去年圣诞夜我也有到场的。”
“啊?您是莉莉安姐丈夫,那...姐夫?”克岚汀有点不敢相信,掐了下自己的脸。
“...”骑士有点语塞,“你要这么叫我也没意见,亚历山大·别洛夫,训练的时候你还得叫我别洛夫长官。”
“好的姐夫。”
“...”
“这么说您一直都知道莉莉安姐是..”克岚汀诧异的问。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切,还不是她那天要命的魅惑我。”眼前的姐夫不懈地轻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微笑。“头巾是克莱儿给你的?她挺喜欢紫色调的饰品的。”
克岚汀点了点头回应,“您知道她去了哪了?”
别洛夫摇摇头,“她要是想走,我们也不会知道的。”别洛夫拍了拍少年的肩,“别太失落,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原因的,之前天天把你挂在嘴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你丢了,指不定在某处酝酿着一个天翻地覆的大事。”
克岚汀黯然的点了下头。
“对了,下午训练的时候别再让我看到你偷懒。”骑士白了眼克岚汀。
“啊?一百多口子新兵呢,您咋知道的。”
“我可专门盯着你来,要不是瞥见入伍名单有你的名字,我才懒得带这帮新兵蛋子。”别洛夫打了个哈欠,“别以为我是你姐夫就可以偷懒。”
克岚汀一脸黑线,这算点背还是算运气好...这种运气我可以选择拒绝么。
下午的训练依旧是剑术,稍微好一些的就是没有上午那么燥热。
“诶啊啊克岚汀兄,你别那么猛啊。”虚脱的班发出微微的呻吟,“你嗑药了吗克岚汀兄,我何德何能呃啊。”
对不住了班兄弟,克岚汀心里默默为班辛酸了一秒,怪就怪我是个不争气的关系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