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飒的指引下,洛言将老乞丐扔到了铁匠铺的地上。
他嫌弃的拍了拍肩膀,还好穿着黑衣,脏污并不明显。
“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乞丐一落地又连滚带爬连哭带喊的朝独孤子落而去。
独孤子落一记眼刀扫过,老乞丐立马吓得抱着双腿蹲在围栏角落里发抖
眼刀瞟过,洛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自落灵山以来独孤子落无论是手段还是性情都跟变了个人一样,他轻飘飘的一个眼神都令自己惶恐不安。
独孤子落翻了个白眼,看向林飒:“说吧!”
林飒挠了挠头:“这事吧!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独孤子落接道
“如各位所见到的那样,这后面就是我家,我阿爹是方圆百里排的上号的铁匠”
“说重点”
“十天前,西边突现异象,一时间,流言四起,有人说那是天降祥瑞,也有人说是鬼魅作祟,众说纷纭,也没有一个靠谱的解释”
异象这种事分为天定和人为,不亲眼目睹本就很难说清楚,更何况在坊间传言中其词被不断夸大,大家以讹传讹,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七天前,这里来了一个道士”林飒指了指老乞丐。
老乞丐发丝凌乱,面覆尘埃,身上的衣服又破又脏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貌,手指缝里漆黑一片还有许多不明的泥垢。
洛言着实不敢信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前不久还是一个道士。
“他说,风岚被灭国后藏起来的珍宝现世了,此言一出口,一时间不乏能人异士前去寻宝,总少不了空手而回。那天道士在城门口招贤纳士,阿爹不知听谁说,风岚国有包治百病的灵药,不顾劝阻也加了进去”他咬了一下嘴唇,“三天前,一行三十余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寻宝”
“只有他回来了?”洛言指着乞丐。
“是的”他附和,“回来时就疯了”
“百年之前,风岚国被苍岐国战败在先,屠城在后”
独孤子落说着突然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满城上下除皇室妇孺,无一生还”
洛言手突然朝老乞丐衣领一抓。
老乞丐不知怎地,一时间拼命抵抗,那身本就破破烂烂的衣服早已经不住撕扯,在他奋力挣扎,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胸口。
独孤子落略带嘲讽的盯着那堆伤口:“扒了”
洛言:“……”
“我……这……”他手足无措的比划着,“哪有随便扒人家衣服的道理啊?”
洛言深知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乞丐虽疯,但也不是可以随意羞辱的。
老乞丐像是懂了独孤子落想要做什么,连滚带爬的起身。
见他要跑,林飒急忙抓了一爪,一张羊皮卷随之掉落,被独孤子落握在手里:“别追”
“阿飒”妇人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小院中传来,“是你在那里吗?”
林飒回应着,一边挥手一边朝小院跑去“阿娘~”
妇人拄杖,双眼无神,身着灰色粗麻素衣,慈爱的将林飒搂入怀中:“你又野哪去了,若让你阿爹知道你穿成这样,准又要拿棍子抽你了”
“阿爹他回来了吗……?”林飒抬头。
“晌午就回来了,只是一直不见你人影在屋头生闷气呢!”妇人摸了摸林飒的头,往他后脑勺一拍,嗔怪道:“去!跟你阿爹道个歉”
看着眼前的母慈子孝,洛言下意识的看向独孤子落。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独孤子落也不会小小年纪失去母亲。
独孤子落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漠视的看着这段亲情大戏,悄悄绕到屋旁一扇轩窗边上。
一个络腮胡的汉子将头发往脖子上一缠,面无表情正喝着酒。
林飒一进屋,先甜甜的叫声:“阿爹~”
林铁匠对此视若无睹,无论林飒怎么撒娇怎么胡闹,仍自顾自的喝着酒。
看了一会儿,独孤子落忽然捂着口鼻,扯了扯洛言的衣袖示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