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梅儿和琰兰赶到米叶儿毡房外,隔着帘子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尖叫声,依梅儿突然感到不对,一转身准备离开,后面一只巴掌甩过来,当即把她击晕在地。
琰兰手上常年带着半截鹿仔皮套,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她也从来不取下来。
六岁那年和阿莲娜同去风夷奴隶村天赋考核,在手上留下了一片无法消退的疤痕。
她松了松手上的皮套,问靳梦:“刚才有没有打听米叶儿哪儿得罪克弥赛罕了?”
靳梦迈近一步,说道:“胡塔嘎和谷蠡王说笑的时候被克弥赛罕看到了,大概是他们笑得……”
靳梦没再往下说,她想塔娜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琰兰淡淡地牵唇笑了一下,米叶儿生在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娘胎里,又不讨额祈葛的喜,好在有一张颇为符合安尔厦审美的脸。
讨好安尔厦不失为一种有效的生存方式,只可惜她忘了防备那个内心崩溃的歇斯底里赛罕。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娜布其,我是娜仁……”
“啪!”
这是一个脆响的巴掌声音。
琰兰由不得挑了挑眉,看来坦布米叶儿并不比她额赫聪明多少。
“你们给我好好检查清楚,一处都不许漏掉,她要是已经不贞,就该被送到奴隶村自生自灭。”
琰兰挑帘走进毡子,便听到克弥赛罕尹车塞丝用一种报复的快感口吻说道。
米叶儿侧脸看到她,眼泪掉出来,向她求助:“琰兰额格其(姐姐),救救我。”
琰兰冷眼扫过,对尹车塞丝笑道:“我给克弥赛罕带了一个人来,也许赛罕对她会更有兴趣。”
尹车塞丝的妆十分浓艳,一双深陷有神的大眼睛被重重的黛青粉膏精心勾勒,一颦一笑间竟使整个毡房光华倍增。
整个嫣支族能赛她容貌的屈指可数。
“原来是塔娜琰兰,”她笑道,“你额赫今天怎么没来,据说是病了?”
尹车琰兰看了眼被几个老女奴强压在榻上的米叶儿,近乎恳请地说道:“能不能请赛罕先放了米叶儿,我知道赛罕做事的规矩,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尹车塞丝瞥见晕在靳梦身上的依梅儿,火焰般红艳的唇撇了一笑,对老女奴们挥了挥手,老女奴退出,米叶儿从地上捡了衣服穿起来,只被塞丝回头盯了一眼,便恐慌地从毡里逃之夭夭。
“你想做什么,尹车琰兰?”塞丝问她。
“我额赫误用了媿玛术,我想求赛罕救她一回。”
塞丝如闻笑话似的连笑几声,问她:“我为什么要救她?”
尹车琰兰随手指了指依梅儿,“因为她。”
塞丝生出了一丝兴趣,走过去伸手抚摸她光滑的脸颊肌肤,笑道:“你很了解我啊小姑娘,可是我觉得有点麻烦,我想还是让你额赫先去死,随后我再让尹车贝丝去找她。”
尹车琰兰不躲不闪她摸来的手,直视她目光冷幽的笑眼,笑说:“赛罕大概不知道我额赫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把赛罕桑印提前给了乌丽罕半香,而额赫手里的那些巫师也会被她一个一个契到乌丽罕身上。”
尹车塞丝神色果然一变,说道:“不可能,你额赫和赤索半香水火不容,她不可能白白把人送给她。”
琰兰笑说:“水火不容是活人的事,人一死,没有什么白白不白白,她们是尹车卓坦王系的,争来争去也是自己家,拿到外面就是另一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