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一定要死死的跟在我身后,一旦离开我身边,就连我都救不了你。”
赵玄一脸凝重,进化者身体内已经形成了丧尸病毒的抗体,但普通人可没有,被丧尸抓咬到,那就死定了。
即便赵玄将他最后能带出来,也会变成一头没有任何神智的丧尸。
“老陈,你不走吗?”
那个黑瘦的男人坐在墙角,没有跟上来,只是独自一个人默默的抽着烟。
那半截烟抽不了几口,就快要到头了。
老陈笑了笑,他的脸色一片铁青,说不出的凄惨,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你走吧,我就不去了,去哪都一样,迟早都会死。”
张山根心中触动,他的眼眶红了,不忍道:“万一要是冲出去,不就活下来了吗?”
墙角里的那个老人拉了一张粗布盖在了身上,全身都舒展了:“挺累的,我不想在这样活下去了。”
老陈眼神一暗,顿时明白了,老陈不光是不想走,更本就是不想活了啊。
“你保重。”
“咣当”一声,门前已经没有人了。
黑暗中,老陈的声音抽噎了起来:“我老婆死了,孩子也死了,就剩下我这把贱骨头,厚着脸活着,这可真没意思。”
他睁开了浑浊的眼镜,眼泪花了眼前的景象,门前站着一个人,影子在月光下拉的老长,却看不清模样。
“老张,走吧,不要管我了。”
门口的人影不为所动,老陈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擦了擦眼泪,身体一僵,颤巍巍道:“老张?是你吗……”
校园内,哭喊声,求救声乱做一团,在这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丧尸混了进来了。
“严老师,救我。”
就在这时,一个进化者猝不及防之下被丧尸咬了,他迸发了全身力气,虽然击毙了那头丧尸,挣脱了出来,但很快,就又被另一头丧尸抓住,拉进了尸群当中。
严一卓一掌击毙了眼前的一头丧尸,这才抽空出来看向了求救者的方向,可惜那名进化者已经脑袋侧歪着,眼睛还在惊恐的看着他的这个方向,不过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崔洋!”
严一卓肝胆俱裂,几个小时前还跟他坐在一起聊天说话的小伙子,现在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去了。
“不……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痛哭流涕,他被一头丧尸拉住了胳膊,但任凭他如何哀求,丧尸都不为所动。
“啊!”
一声惨叫过后,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丧尸们更加兴奋了。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头丧尸。”
有的进化者已经绝望了,丧尸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不见尽头,这不是一两头丧尸,而是成百上千头丧尸。
这个数量,恐怕是把周围所有的丧尸都聚集起来了。
“郑征人呢?快叫他来帮忙。”
严一卓愤怒道,这么多二阶丧尸,他一个人挡住了绝大部分压力,可人总有力竭的时候,进化者同样不例外,再这样下去,就连他也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可惜的是,其他进化者也是一脸茫然,并不知道郑征去哪了。
“李延方,你那会还不是跟着郑征在一块吗,那家伙去哪了。”
李延方目光躲闪,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道,郑哥他……郑征他回去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操,突围,都跟我向大门口冲。”
严一卓当机立断,到现在还找不到郑征,说不定那家伙早就跑路了。”
一个二阶进化者要想在一群一阶丧尸中突围出去,希望还是很大的,但要是带上了别人可就不一样了。
他的这群手下大多都是一阶进化者,要带他们所有人都活着出去,根本不可能。
“能活下来多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严一卓暗自一叹,他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严老师,可我弟弟还在教学楼啊。”
一个青年眼泪纵横,他不想现在就离开,他的弟弟还在教学楼里面,如果他们离开了,那他弟弟就彻底没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个,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
严一卓怒骂道,他哪不想救更多的人,可眼下就连他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顾得上别人。
“我爸也在那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对不起,严老师,我必须得去教学楼救人。”
“我也是。”
当即,竟然有一小半人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反而向着教学楼的方向突围。
在这个营地之中,本身就有许多进化着是带着家眷来投靠柴奎狼的,现在营地出了问题,最担心就是他们的亲人。
严一卓看了一眼离去的人,心中再次怒骂一声该死,但他仍旧没有改变决定,对着剩下的人道:“跟我杀出去。”
严一卓顺手打碎了消防玻璃,将里面的灭火器取了出来,他挥着灭火器,或抡或砸,硬是砸出一条道来。
剩下十几位进化者紧跟其后,不过,没用了墙壁做掩护,他们已经完全置身于丧尸群中了,不光是严一卓那一头,就连其他几个方向都在被大量的丧尸围攻着。
一行十几人且战且退,但终究还是被破开了队形,一名进化者被咬伤了,随后更是被接连被丧尸拖了出去,就连他身边的人都来不及照拂,直接陷身尸群中。
那名进化者被拖进尸群好久,脸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彻底断了气,就这么死去了。
“给我稳住,一定要坚持下去。”
严一卓一面迎敌,另一面高喊道,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对付着眼前的丧尸,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帮衬身后的进化者。
失去了一位进化者之后,整个队伍的实力再次降低,压力倍增,随时都有可能被丧尸破开队伍的阵型,葬身尸海之中。
每一个人都严阵以待,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他们都爆发出了比平日里更强的力量,这是殊死一战,不是生,就是死!
“杀。”
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只知道不停的杀,不断向前。
严一卓的视线有些模糊了,鲜血已经盖住了他的眼帘子,隐隐约约间,他看到了那破旧的铁门,正半吊在墙壁旁边,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