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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人云亦云

“人死不能复生,那都是以前,现在我可是亲眼见了的。”

……

听着小二精彩纷呈的故事,花朝也有些疑惑,他端详着自己的身体,道:“难不成我真的死了?”

这一觉他似乎睡了很久,身上一股子的酸痛感,好生难受。

“妳是不是傻子?”墨白直言,狠狠瞪了他一眼,“妳若是死了,我算什么?”。

花朝递给他一颗青梅果,道:“妳不说话,会死么?”

墨白瞥了花朝一眼,道:“我怕妳会死。”

花朝双手撑着桌沿,抬起头,微微调整着呼吸。身体发虚,由不得他放肆。

执陵冷眼扫过墨白,不怒自威。疾步上前,扶着花朝坐下。

花朝忙笑脸盈盈,道:“我真的没事了,能不能出去走走?”

上下打量着执陵,他穿戴整齐,就像是要出门的人。花朝也想一起去,若是再闷下去,他真怕是一直要病下去了。

执陵知道花朝的心思,眉眼含笑。“既如此,一起吧。”

本来准备了一堆说辞,如今大抵是用不上了。花朝欢喜地看着执陵,他并没有看到执陵敷衍的样子。

花朝摊手看着墨白,道:“银子。”

墨白推开他的手,看到执陵并没有阻止的打算,道:“我也可以一起去么?”

那谦卑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执陵。

花朝道:“我不同意。”

执陵扶着花朝的手臂,点头道:“当然。”

花朝不适合热闹,却喜欢热闹。

“中间那个就是死而复生的公子,怎么样?我没骗人吧。”

“看那样子,倒是像大病初愈。”

他被重重目光包围,那些人完全把他当成了稀罕之物般,为了一探究竟,无所不用其极。

他艰难的躲闪着,恨不得将自己彻底隐身。他喜欢热闹,却不喜欢被关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还是开了口。“诸位看够了么?”

“公子有什么灵丹妙药,不妨分享一二。”

花朝长叹一声,两袖骤起清风。“就算诸位好奇,也该给我留点可以呼吸的地方吧?”他手在面前扇动着,直直觉得喘不出气来。“这刺鼻的浊气,我还真有点不习惯。”他侧目对执陵小声埋怨着,身子却也开始有些不适。

花朝借着执陵的力,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云淡风轻,却还是被什么打破了。

“这话说的真是刻薄。”人群中,有一人冷眼旁观,冷漠一言,打破了局面。

他远远地坐着,背影清冷。

花朝踮脚看着那人背影,拱手一拜。“公子见谅,我并无恶意。”

花朝不喜欢这种热闹,更不喜欢被当成焦点。

那人并不理会他,依旧冷漠。

花朝尴尬的看着执陵,执陵看着花朝,微微一笑,算是安慰。

是非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朝和执陵穿过人群,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我们去哪儿?”花朝沉醉东风,闭目塞耳,沐浴在阳光之下。

“朝儿想去哪儿?”执陵看着花朝侧脸,阴影分明。

花朝笑笑,道:“若是这世间只有妳和我,想来是最好不过。”

执陵一时不能言语,道:“这世间还有好多人,和朝儿想的一样。”

花朝双臂交叉摆动,牵扯到了伤口,隐隐作痛。

“又痛了么?”执陵扶着他,忧心惨目。

这伤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八字不合,就算解了毒,它仍没有结痂的意思。他手握在执陵掌心,缓缓而笑。“执陵可得相信我。”

执陵点头。

只要有吃的,就会忘记许多事。“这个好看么?”花朝举着一颗小石子,它像一滴眼泪,透明中带着淡淡的蓝色。

执陵点头,“好看。”

喜欢并不一定要拥有,他径直走向别处,脚步微澜。

不远处亦步亦趋的一行人,三三两两散在人群中。

前面表演杂技的台前,不时发出惊叹和掌声。

花朝捂着侧腰的伤,穿越人潮,挤到了最前面。

执陵向来清远,将被人潮隔开的花朝,交给了墨白。一个人远远地站着,等着。

“要不要杀了他?”

人潮的另一边,几个人面色严肃,格格不入。

“此处人多,再等等。”

“好!”……

花朝跟着众人附和着,听到时,不免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公子,妳在找什么?”墨白道。

他在找什么?他自己也并不清楚,总觉得怪怪的。

“朝儿。”

穿越人潮的声音,虚无缥缈。花朝回头慰然,道:“执陵。”

每次他回头,总有人等的,不管是月末年,还是月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可现在等他的,只有一个人,执陵。

“妳去哪儿了?”花朝急切莫名的冲动,双手紧紧抓着执陵的手臂。

“我?”执陵看着脚下的地,由始至终,他没有动过一步。

“以后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之外。”花朝道。

执陵并不辩解,将一直拿在手里的半个糖人递给他,道:“幸好,还在。”

花朝再次一副满足的神情,津津有味地呷着糖人,“我刚才……”

执陵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明白。”

花朝摇摇脑袋,道:“可是我不太明白。”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而这些事似乎都和他有关,而他却还不清楚其中缘由。

“出来许久了,回去吧。”执陵道。

花朝回头看着身后的人群,一切都很平常,难不成是他想多了,他捂着伤口处,裂了裂嘴,额头渗出了几滴清汗。

是该回去了,伤口怕是又裂了。

强撑着推开了房门,却立即被不祥的感觉包围。

他此时的后腰处,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东西的冰凉。虽无法看到来人的模样,却可以明确感觉到来者不善。

“把妳身上的东西交出来。”他故意压着嗓子,低沉闷声。

“东西?”花朝满眼茫然,“什么东西?”

最近,每个靠近他的人,都要他交出来,可交出来的是什么,他毫不知情。

刀刃递进半分,他能感觉到皮肉破裂的痛感。

“装傻,并不高明。”来人道。

花朝试着将韶颜藏在手心,伤口处一阵撕裂的痛,他小心翼翼的捂着,道:“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妳要不说来听听?”

他冷笑着,花朝的后颈一阵凉意。来不及犹豫地挥剑一挡,来人借着剑气飞身越上房间的圆桌之上。

他的脸被遮的严实,并不能看清楚样貌,只是那死灰的眼神,很是醒目。

来人与花朝保持着僵持,刀剑乱舞时,发出的声响尤其刺耳。而花朝无意惊扰他人,可……

“什么人?”墨白循声怒斥道。

声音落下的同时,来人飞身越上窗台。

墨白剑刃出鞘,却只剩花朝一人。“是谁?”

花朝摇头,将韶颜收回袖中。也许来人没有想要杀他,否则一开始完全可以。

墨白扶花朝坐下,道:“进去再说。”

灯已点燃,墨白仔细检查了花朝的伤口,果然又裂了。

墨白熟练地帮他换药,撕扯纱布的时候,连带的血肉,极痛!

花朝却完全陷入了另一个世界,毫无反应,道:“他要找东西,妳知道是什么?”

墨白没有搭腔,纱布和血肉相连,他顾不上其他的。

花朝道:“最近这些人,于我都是为了它。”

一个他不知道,而别人却在乎的东西。

墨白道:“公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么?”

花朝摇摇头,道:“这个妳比我更清楚。”

从小到大,凡是关于他的,没有墨白不知道的。

墨白认真回忆着大大小小的细节,一无所获。“我想是没有的。”他困惑的顿了顿,“他为什么来呢?”

花朝一样不解,道:“他没有要杀我,似乎只是在确定什么。”

墨白道:“谁会这么做?谁又知道我们来了夷山?”

花朝捏着下巴颏,道:“若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那么我们的一举一动,在意的人不会很少。”

墨白道:“照理说,是这样。”

花朝道:“三番五次置我于危险之中的人,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讲到这里,花朝突然灵光一现,“妳说,阿爷会不会知道?”他沉思着,“我觉得阿爷会知道的,或多或少。”

花朝看着墨白,想确认着什么。墨白却始终看着别处,眼神闪躲。

花朝倒了杯水给自己,看着水里自己的样子,稍作抖动,就碎裂成波纹。“妳可不能瞒着我。”

墨白道:“我没有。”

月末年是个狐狸,花朝猜不中他的心思。但他是真心在乎自己的,这完全可以肯定。只是这不代表,他对自己没有秘密。

“朝儿有话跟我说么?”

如今他也只是看着执陵,并不打算问任何问题。

执陵显出一丝疑惑,只是刹那。

花朝反问道:“妳怎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执陵放下书,抬起头看着花朝,思索了好一会儿,道:“朝儿不说的样子,我不会问。”

花朝看着脚下新买的靴子,却染了一滴红色。

执陵笑道:“我问不问,朝儿都会说的,不是么?”

花朝嘴只张了一半,还来不及开口。执陵手执笔杆,轻轻敲着他的脑门。

花朝揉着脑门,委屈巴巴道:“我要是更笨了怎么办?”

执陵笑道:“笨是天生的,不差这几下。”

花朝抢过笔杆,看着狼毫尚未干涸的墨汁,道:“我都这么笨了,那人到底想从我身上找什么呢?”

执陵稍微侧身,认真地听着。

“是不是花月府里有什么秘密,阿爷没有告诉我?”

执陵道:“朝儿觉得我会知道?”

花朝点头,又摇头,道:“阿爷出名的狐狸,即是秘密,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的。”

执陵望着窗外,风雨凄凄。“大抵是吧。”

花朝笑容敛起,长叹一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执陵看着窗角的一抹天色,毫无笑意,只是喃喃道:“福祸相依,躲不掉的。”

此时银辉满地,已是中夜,万籁无声,细碎杂乱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刺耳。

“妳且去休息吧。”花朝对墨白道。

墨白微摇了摇头,张口像是想说什么,向花朝侧睨了一眼,又忍住了。“是。”

花朝笑容更见开朗,“妳放心,凭妳我手中的剑,还怕对付不了他们么。”

语音不大,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入耳却极清晰,一字一声,锵然若鸣。

执陵虽在隔壁,也能听的清楚。他恻恻一笑,对容洛道:“妳也且去休息吧。”

站在窗前,只觉林木葱郁,渺无人迹,偶有鸟语虫鸣,从远处传来,出尘入世者应该喜欢这种彰显品格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朝的体质天生招黑,旧伤未愈,新伤已来。

寒蝉鸣泣之时,花朝亦无法安眠。

忽然房门推开,跌跌撞撞地走进一个人来。“什么人?”花朝惊呼,夜色阑珊,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觉得没有危险,至少现在是。

他只是在旁边的竹榻上半卧着,轻飘飘地道:“小花朝,这可就不对了。”

是南隐!

花朝起身快速将门窗关上,他这样子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花朝轻易不燃灯,怕夜里烛火旺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借着一点点月光摸索着,花朝确认着南隐身上伤痕。

南隐推开花朝的手,缓缓调整着气息。“我没事。”

花朝坐到了一旁,道:“没事,妳干嘛来找我?”

南隐摇头,“我只是路过。”

花朝道:“当真?”

若不是执陵带他来此处,花朝压根不知道这溪南郡还有一个夷山。可是怎么会这么巧,这样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南隐也恰好路过。而且这次路过,似乎并不轻松。

南隐挥挥手,“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花朝答应着,将水递给他。“妳可不诚实。”

南隐用喝酒的方式,将茶水一饮而尽。“小花朝来这里又是做什么?”

“我?”花朝低着头,将杯子放回原处,“我就是……就是来调养身体的。”

南隐似笑非笑,闭目养神。

花朝醒来时,南隐和执陵正在一起喝茶聊天。谈笑风生说不上,但也是津津有味的。

“我不知那人伤的如何,但他一定是个高手。”南隐道。

执陵手执骨笛,看着南隐。“能伤到妳的,自然是高手。”

南隐羞赧不已,“他没有伤到我,我就是酒喝多了,给了他出手的机会。”

花朝插嘴道:“还不是一样。”

南隐狠狠拍桌而起,那力度花朝能切实感觉到震感。“当然不一样。”

粥是八宝,火候很好,他紧喝了几勺。“哪里不一样?”

南隐琢磨着,“我若不是掉以轻心,他不会有机可乘。”

花朝咋舌,道:“那就是喝酒误事了。”

南隐看着执陵,“妳当真不管小花朝?”

花朝不解,道:“为什么要管我,我又没喝酒。”

南隐于我和执陵间,钻了空子,道:“小爷我难得糊涂,小花朝就这么咄咄逼人,可不好。”

花朝点头,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道:“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转身对执陵道:“我先去换身衣服。”

执陵点头。

南隐突然诡异一笑,坐在一边。

执陵将一切全瞧在眼里,不由得蹙起眉头。“气息调整的如何?”

南隐拍着胸口,“当然是没事了。”

执陵道:“窗外屋顶的人,都是妳赶走的,临了还装了一把可怜,也是辛苦。”

南隐道:“妳这人不懂什么叫趣味。”

一路上顺风顺水,暗地里有几拨人悄然无息,南隐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这些人最后都没有出现在眼前罢了。

想到此处,南隐隐隐觉得自己的肩膀酸痛,打人也是需要体力的。

花朝看他拉筋伸骨的样子,笑道:“原来南隐还是懂得趣味的?”他躬身一拜,“我还以为南隐君只有欺负我这一样趣味呢。”

南隐不想辩驳,不是他词穷或者理亏,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趣味这种东西,若是只是用嘴说,始终不地道。

执陵道:“朝儿醒了?”

花朝点头,自然是醒了的。

我左手置于桌案上,手指随意的来回交替着敲打着,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想到此处,花朝更是不安。

南隐道:“小花朝想回哪里?”

花朝指着窗外的方向,不是很确定,道:“回花月府。”

南隐掰过他的手臂,向旁边偏了几分,道:“这才是夜城方向。”

花朝尴尬地咽着口水,从小到大,一条路就是走上不下十次,顶多就是算个眼熟,能记住的几乎没有。

花朝看着执陵,继续道:“我就是觉得该回去了。”

执陵愣在那里,看着花朝。

南隐对执陵笑了笑,点头。“我觉得回去也好,毕竟……”他与执陵默契地打着哑迷,转而看着花朝,道:“我看小花朝也是无聊至极了,才这么说的。”

他们二人之间有事没有和花朝说明,不过看在南隐帮衬的份上,这次可以不计较。

百无聊赖的点着碟子里的瓜子儿,手指渐渐染上了一层不均匀墨色。

执陵走到门前,叫住了正好路过的小二,将情况与他说了一通。小二深深躬身,便脚步匆匆而去。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墨白叫醒了出神的花朝。

看着墨白身上的包袱,花朝道:“去哪儿?”

墨白道:“自然是回夜城。”

“夜城。”花朝忙起身,才发现房间的一切都收拾停当。“这是什么情况?”

墨白道:“妳发呆时,就是个傻子,不奇怪。”

墨白说的不假,他只要陷入一件事,就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很快,花朝被墨白扶上了马车,南隐正在里面品着小酒,吃着干果。花朝拍拍他无处安放的长腿,长的高有什么好,除了多占地。他好懂不懂地挪动着,还没坐稳,那双长腿就直接放在了我怀里。

花朝提着一只裤脚,咬牙切齿。“我是病人。”

南隐瞄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只被吊在空中的腿,毫不在意,继续喝酒。

花朝一把将他的双腿连带着全身,滚了一圈。“再乱动,小心我告诉执陵。”

南隐似笑非笑,头枕手臂,斜眼笑着。“小花朝现在都会告状了。”他晃晃手里那壶已经见底的酒,一饮而尽。“执陵这会儿可亲自帮我买酒呢,一会儿回来了,小花朝一定要如实相告哦,否则岂不是亏大了。”

那双腿依旧落在了花朝的怀里,看着南隐得意忘形的样子,道:“算了,随妳吧。”

南隐腿脚一下收起,看着他,“别这样。”

花朝道:“别怎样?”

南隐细思极恐,“小花朝这样,我后背一阵凉意。”

花朝一本正经道:“我又不吃人,南隐君怕什么?”

南隐惨笑着,连连后退。“小花朝这样,可是想让我万劫不复呢。”

花朝道:“没这么严重吧?”

南隐道:“执陵不会放过我的。”

花朝道:“妳又没做什么,执陵不会的。”

南隐苦笑着,“小花朝一委屈,执陵可就翻脸无情了。”

花朝嗤笑着,找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掀开纱帘口,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以后再也不要来了。”

执陵拎着几坛这儿特有的桑葚酒,将它们交给容洛,在他旁边坐下。

花朝看着执陵和南隐的眉来眼去,假装不知,依旧看着车窗外。

马车大抵是放慢了些的,并不觉得颠簸。

一觉醒来,夜色温柔。

花朝揉揉厚重的眼皮,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内。“人都去哪儿了?”

自己起身下车,发现依旧无人。“这荒郊野外的,把我一个人放在这儿,还真是放心。”他随意捡了个枯枝,拨弄着绵延不绝的野草闲花。

青草迎风,淹没人身。

河水清且浅,他手捧一抷,甚是甘甜。星月之下,一人独坐。

“我家公子不见了。”墨白掀开车帘,急的大叫。

“怎么会呢?”容洛看着四周,并无异常。

“怎么办?”墨白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看着马车周围的大树,试图寻找着什么。“不是说执陵公子和南隐君都在的么?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容洛不语。

本来是这样的,现在的情况也说不好。

南隐本睡的很熟,被突然弄醒来似的,眼睛仍惺松着。“发生什么事了?”

墨白两只眼睛突然一瞪,喝道:“我家公子不见了。”

以后,他要是再相信南隐,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南隐揉了揉眼睛,仿佛没听到,翻身落地,直接往草丛中走去。

“执陵。”淡淡的清香,花朝侧目,执陵就在不远处。他欣喜,却又不想太明显。“妳去哪儿了?我都找不到人。”

执陵在他身旁站着,星辉逍遥,红衣夺目。

花朝抱着肚子,有些尴尬地看着他的侧身,“我肚子饿了。”

执陵回首一笑,“容洛大抵是做了吃的的,外等等。”

花朝点头。想象着山珍海味就在眼前,忍不住笑出声。

一滴什么坠落的声音,花朝睁开眼,看着执陵。发现他的指尖有红色的液体划落。

是血?!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执陵怎么会受伤呢?

他赶忙过去,掀开他藏在袖口里的手掌,并不是从手掌流出来的。

不知是不是花朝的力气大,弄疼了执陵。还是执陵怕他看到什么不好的,他潇洒地甩起宽袖,双手背在身后。“我没事。”

花朝沉声低喝道:“有没有事,也得我看了才行。”

小心翼翼的掰扯着执陵的手臂,大概是花朝的坚持,执陵渐渐松了手,任由他折腾。

花朝拉他在一处空地坐下,轻轻掀起他的衣袖,一个并不大的伤口,正在往外渗着血。大抵检查了下,并不是新伤,周围已有结痂的痕迹。。“执陵这是怎么伤的?”

执陵道:“不小心碰到了。”

花朝大抵是不信的。

仔细检查了伤口,像是什么锋利的抓痕活着说咬痕。

花朝看着执陵,沉默许久。能如此近身攻击他,而且还能伤了他的人,几乎没有。至少他自己,并没有见过。

执陵看着他,打结的手悬在空中,淡淡一笑。“朝儿在想什么?”

花朝摇摇头,惨淡一笑,将绳结系好。“没什么,就是觉得天凉好个秋。”

相比较春夏的纷繁复杂,倒是觉得秋冬至节,甚合心意。

每次在羽揽苑的阁楼上,推窗而入的是安谷山上的红枫遍野,偶有小花点缀,更是妙不可言。

花朝与执陵并肩而坐,遥望远山和叶落,无声。

身后悠悠荒草,并没有很好的和着秋风,有点嘈杂。

花朝并不打算回头,只是假装不知。执陵和他一样默契配合,就连神情都不曾改变丝毫。

被人一把从背后扣住了脖子,发丝落在脖颈处,微微发痒。花朝强忍着笑意,往执陵身边靠了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味道,尤其像执陵这类人,味道更是特别。

执陵手指渐渐生出一根草茎,随意地抽打着那只环绕在花朝脖颈上的手臂。

力道不大,声音清脆。

“妳们倒是舒服,这里赏月观星。”南隐撇着嘴,慢慢松开手。“我可是差点没被墨白那家伙生吞活剥了。”一屁股坐在他的旁边,一个水漂惊醒了河里沉寂的斑斓。

看着他的样子,道“墨白那家伙生吞活剥我的时候,妳又不是没见过。”

执陵道:“妳又做什么事了?”

南隐大呼冤枉,双臂抱头。“我还没做什么呢,就这样。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他还不得要和我拼命。”

花朝忱忱笑着,“那墨白一定死无全尸。”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墨白身手敏捷,不假。可是关心则乱,他太在乎花朝了。小胜可以,大赢难矣。

南隐笑道:“小花朝的人,我哪敢动手。”他看着执陵,“妳说是不是?”

执陵似笑非笑,“这个我不参与。”

花朝一双眼睛彷佛射出充满了自信的光芒,直直地看着执陵。

南隐心中一阵苦涩,“妳们两个这一唱一和的本事,我望尘莫及。”

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和风吹过,丝丝缕缕青烟。

不免觉得宁静致远山和叶,闭上眼,轻轻举起手,却又缩了回来。花朝怕一伸手,天上的星星就会跌落凡尘。

南隐在河边打捞着什么,远远看着,漆黑的魅影。

花朝侧身将头枕在执陵的腿上,清风拂面。他眼波流转,轻轻拍着花朝的手臂,道:“朝儿喜欢这样的日子么?”

花朝闭着眼,深深呼吸着。“喜欢,特别喜欢。”

空气中芬芳袭来,足以让他沉醉。

执陵道:“那以后我们就这样,如何?”

花朝心里有些纳闷,道:“可以么?”

执陵点头,“可以。”

他指尖捻起花朝的乱发,神思绵长。

花朝想了想,翻身而起,望着执陵的目光所及,道:“那我得赶紧把这些烦心事解决了。”

南隐远远抛过来一个漆黑粘稠的东西,顺着花朝的衣袖滑落。来不及看清楚,又直接跳到了执陵的怀里。

“那……那是什么?”花朝指着草地里依旧闹腾的东西,惊魂未定。

执陵安抚着他,指尖轻轻一点,那东西悄然无声落在他的面前。

“是只多宝鱼?”花朝不敢相信道。

执陵的脸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好像在欣赏着稀松平常的画一样。

花朝在执陵怀里小声喃喃着,“好不容易认真一次,还被一只鱼吓个半死不活的,也是醉了。”

执陵道:“朝儿不用想太多。”

南隐捡起地上的鱼,两只眼睛,迎着星月光辉,格外醒目。

花朝幽幽道:“妳打算带它去哪儿?”

南隐沿着花朝来时扑倒的草径,边走边道:“容洛会看着办的。”

花朝伸手,执陵默契而起。他忙不迭地追着南隐,对执陵道:“我们也回去吧?”

执陵任由他牵着,在身后亦步亦趋。

花朝突然停住脚步,对执陵笑道:“要不妳走前面?我跟着。”

执陵默默和他换了顺序,步子放慢了许多。

“公子。”

刚探出半个身子,墨白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要不是执陵拉着,花朝一定会很惨。

“妳这是见鬼了么?”花朝道。

墨白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道:“还是执陵公子有办法,荒山野岭的也能找到妳。”他朝执陵一拜,继续念叨。“下次,妳就是被鬼吃了,我也绝不觉得奇怪。”

花朝狠狠戳着墨白侧腰的痒痒肉,咬牙笑道:“下次我要是被鬼吃了,妳不用害怕。”

墨白道:“我怕什么?”

南隐敲敲墨白的肩,指着身后容洛忙碌的身影,道:“那里需要妳。”

南隐看着不远处的汤沸腾的冒着热气,舔舔嘴唇,道:“小花朝要做什么?”眼睛始终盯着汤锅,连眨眼都没有过。

花朝突然来了兴致,已然拦在了他面前。

南隐趁着花朝一个不留神的空档,箭步微澜,径直走向了汤锅,自己舀了一勺热汤,边吹气边品尝。

从昨日开始,到现在他可还一餐未食,如今闻到饭香,更是饥肠辘辘。美味佳肴当前,其它的对于他而言,完全失去了该有的意义。

花朝看着南隐,对执陵道:“妳看他。”

执陵看着南隐完全不怕痛的喝着热汤,道:“随他去吧,饿得有些傻了。”

花朝点点头,道:“看在执陵的面子上,我就放过他这次吧。”

执陵拱手装样,道:“多谢朝儿口下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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