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凡薇墨发高高束起,一身黑色绸裙,领口、袖子白色有白色精致绣花,纯白腰带干练地系在芊腰上,裙摆上一朵朵波斯菊的纹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晚晚,师父让我传个话。”
画界元老之一秦桦,就是达奚依暮的师父。她小时候出了一次门,在街头即兴作了一幅全家福,被秦桦看上,瞒着达奚家主收了她为徒,在外从不与秦桦一起出现,但人人都知道秦桦有五个徒弟,就属老二,老小和从没见过的老大名气最大,老二阮凡薇,老小达奚依暮,对外称“慕晚”。
“什么?”达奚依暮也不绕圈子了,直问。
“师父说把我们的画挂到「银玉阁」里,让你找出几幅看得顺眼的。”阮凡薇端起瓷杯,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杯中的茶里。
达奚依暮微微惊讶了一下,阮凡薇抬眸道:“是摆在专属的柜子里,师父说下一届书画大赛挑三个,就看销售量与赏识度。”
说罢,把手上的杯子放在达奚依暮面前。
师父是准备清理门户了吗?有人仗着自己是秦桦的弟子就把自己的“涂鸦”抬到十几倍的价格卖给一些不识货的大官人,这事虽不多,但也不少于十件,秦桦怎么可能让别人这么小看自己。
“什么时候?”
“在五天后,到时候要露面交涉的,你准备好,可别让别人只是冲着你的美貌来的,哈哈。”显然阮凡薇的冷漠是装出来的。
达奚依暮把手中的甜糕毫不犹豫地塞进她的嘴里。
“好好品尝美食吧你,不能浪费粮食。”
“唔。”阮凡薇不喜欢甜食,但还是皱着眉头咽了下去,“晚晚你,你明知我讨厌甜食,还……”阮凡薇见着来人,立马噤声。
察觉到阮凡薇眼神不对,达奚依暮转头,冷倾冬和澹台子迟束手而立。冷倾冬的目光一直很温柔,而澹台子迟不一样,达奚依暮从未与他对视过。
“冷少爷,澹台少爷。”达奚依暮站起欠身,心想今天真热闹。
阮凡薇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先走了。达奚依暮点点头。
“我们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冷倾冬开口说道。
“小姐,是老爷夫人说客房满了……”如之解释道。
“我知道。”达奚依暮知道这肯定是她父母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肯留下来。
对如之说:“把东厢房间整理好,两位少爷。”
“有劳了。”冷倾冬道。
“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一定累了,依暮就不打扰二位了。”对于这两个人,达奚依暮并不想过问什么,就算其中一个是她的未婚夫。
说罢,达奚依暮便想房间,今天她感到莫名的累。
“如之,放了花就回去休息吧,今日不用守夜了。”达奚依暮吩咐道。
如之应下,出去派人守在朝阳院周围。
达奚依暮褪下衣衫,待整个身子都泡进水里,才合眼开始想事情,想的当然是卖画的事。
「银玉阁」是专门收藏和买卖名画的地方,每件都是真品,且独一无二。近几年正是朝廷改头换面的时候,新官员当然想买几幅真品装点府邸来展示自己的大气、高贵。
「银玉阁」的名气在业界居首位,但十分有原则:买画决不再卖给同一人,卖画决不卖给肤浅之人。
达奚依暮其实已经想好卖哪几幅了,但是还是舍不得,她本打算出三幅,但想到五天三幅画是不可能的,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两幅来得保险。
正想着题材,窗子吱呀一声开了,达奚依暮睁开秋水般的眸子,警惕地盯着窗子旁边的黑影,手早已摸上一旁的明衣(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