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炸裂。
睁眼，入目是一片雪白，四周冷冷清清。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闭眼，再睁开，才确定了自己身处在哪里。
“李大爷啊……我头痛啊……我饿啊……”
她就坐在硬板凳上，趴在铝合金桌上，皱着眉头哀嚎。
她背对着的位置，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正侧身躺在地铺上看书。
听到她的声音，他只是亲切的笑了笑，不说话。
栀子又睡着了。
同时嘴里还嚷嚷着饿。
大概半小时后，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摆放在桌上。
栀子嗅着味道，彻底清醒。
“李大爷版杂酱面！好想念～～”
口也不涑，端过面碗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头发凌乱，昨晚精心描画过的眉毛因为她的睡姿而变得……有些狰狞。
可即使是这样，依旧美貌不减，气质不输。
她皮肤细腻，眼睛传神，鼻子翘而挺，嘴唇薄而性感，脸上每一寸都精致到，让人无法忽视。
“丫头啊，昨天晚上怎么又喝大了？”
李大爷坐到了旁边，目光带着柔和看着她。
“还不是陪酒嘛，最近又缺钱了。”
栀子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才含糊不清的说：“身体还好吗李大爷？我都有一阵没来了，怪想你的。”
李大爷闻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身体好着呢，你别操心，倒是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栀子侧脸笑了笑，“人活在世界上不就是为了历练吗？你看我，才20岁就历练的这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好事啊。”
“你啊……”
李大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慈祥。
栀子放下筷子起身，撑了个懒腰，然后将碗筷收进旁边的暗房清洗掉。
再出来的时候，她在温度略低的房间中转了一圈，然后裹紧了外套，问道：“这段时间死人多吗？”
“你这丫头片子。”李大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指了指身后大门上的三个字，“这里可是太平间，进来的也都是没呼吸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不害怕就算了，还跑到这里蹭吃蹭喝蹭睡，而且我看你每次都睡得挺香，胃口也挺好。”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啊。”栀子擦了桌子，纵身一跃坐到了上面，晃着两条大长腿，吊儿郎当的说：“死人一点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才20岁的年纪，偏偏活得像个看透了人世间的老者。
李大爷是真的拿她没办法，可看她这样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丫头，看到你这样我是真的心疼。”
“别啊，李大爷。我这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你好端端的心疼我干嘛。”
栀子永远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哪怕身上背负了很多她不该承受，也承受不了的东西，她也从不喊苦不叫累。
她只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身边的人。
“傻孩子。”
李大爷和她对视一笑，也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