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托雅像是没听到慕恒泽的话一样,嘴里西瓜塞得满满的也不吱声,从墙角的竹篮里挑了个大的,直接一记肘击将西瓜劈成两瓣分别递给了南柯和慕悦笙,还贴心的递上了勺子。
“乌兰托雅!”慕恒泽简直气得冒烟,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这几个就没一个省心的,唯一一个乖的还是慕胤晟这个男子,什么世道,怎么自己带出来的女子都这么匪!慕恒颢和慕恒泽年龄相差甚多,相比起来慕恒泽这个只年长于他们十余岁的小叔就像兄长一样。
“有什么我们三人听着就是了,吃西瓜又用不着耳朵。”乌兰托雅冲着慕恒泽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慕恒泽立马就没了脾气,心中仅剩的不愉快也强行压了下去。
“小侯爷那如何?”
南柯艰难的咽下嘴里的果肉道:“没解决好,不过也无所谓吧,魏钊肯定知道是我们干的。”
“确实,魏钊对慕氏的警惕心就从来没有消除过。现在东宫未立,魏远铭要的就是不断给他二弟下绊子,拉拢那些生母出身寒门的皇子,他要皇位,我们要魏钊性命。”慕悦笙向后倚在座上,勺柄点了点案几,上次的事除了于默这个变数以外,一切都还算愉快。
“我记得先家主曾与魏远肆母妃有过婚约吧。”乌兰托雅一语点醒梦中人,几人都反映了过来。
当年的闹剧以先皇赐婚于魏钊和晏清泠以结束,魏钊和慕恒颢表面上还是从前的好兄弟。但魏钊那样疑心深重,岂能容他人对自己的侧妃朝思暮想?
再过一两年魏钊初登大宝,一心想要提拔寒门、拔除氏族。可氏族世世代代犹如藤蔓缠绕于名为“大隗”的大树之上生长,氏族支撑大隗,大隗供氏族倚靠,想要拔除又谈何容易?氏族中总有在朝堂上得势的:现今如楚氏;景稔年间的韩氏于氏;再往前就是大隗太祖年间慕氏。
“要魏远肆无力争东宫,自然得让圣上对这他完全舍弃,这一把先是让人疑心魏远肆勾结慕氏欲杀圣上于府中,隐瞒天子薨逝的消息,禅位登基,再以魏钊的性格自然会疑心是贵妃给自己儿子搭上慕氏这条线。”慕恒泽了然,又补了一句,“雕虫小技罢了。”
邢王府。
后院的小门处管家探出头四处张望确认四下无人,打了个呼哨,远远的就有人应和,不过多时,一顶小轿就从远处静静的来了。
书房点着昏暗的灯烛,魏远肆和楚坐在桌前,无人出声。
短促的叩门声打破了寂静,“爷,”管家悄声道,“人到了。”
楚侧身望向来人,皮笑肉不笑的从牙缝里挤出字儿来:“静安别来无恙啊。”
魏远肆皱了皱眉,又不好开口问,他实在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慕恒泽(字静安)。
“怀稔兄才是,多年未见身子骨可还硬朗?”慕恒泽轻摇折扇,笑道,“邢王殿下初次见面,鄙人慕氏恒泽,字静安。深夜叨扰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