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被柳岸说得肝火大动,身前的火球也被肝火烧得火光烛天,他驱动着火球向着柳岸,势要和柳岸一决高低。
柳岸扭头转向梁诀,问道:“你还能打吗?”
梁诀一脸狐疑,对方只剩一个柴玉了,他不打,难道让自己打吗?
柳岸又道:“如果他要驱动火球攻击我,需要凝神聚气,那时他不会有任何防备,你冲过去一拳就能解决他。”
柳岸说话的声音略大,像是故意要让柴玉听见似的。柴玉听了柳岸的话,脸色更难看了,充满了不安。
之前那几个门客还可以给他提供近身保护,而现在他只剩一个人,他的境界和柳岸一样,双方势均力敌,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梁诀,那对柴玉来说几乎是个必输的局。
梁诀却还是很担忧,虽然他拥有狮心,但面对火球和面对剑不一样,挡一剑大不了被刺一下,但接一个火球,全身都要被烧焦。
他降低声音,确保柴玉听不见,问道:“那他要是先打我怎么办?”
柳岸听了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笑道:“他不敢先打你,那样他必死无疑。”
柴玉冷冷地说道:“那他也必死无疑。”
柳岸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用一个雏儿的命来换一个修行者的命,怎么也是赚了。”
梁诀心头怒骂这柳岸真是衣冠禽兽,用得着这么实话实说吗。
柴玉不信柳岸会真的这么做,说道:“刚才你就出手救了他,如果要杀我刚才怎么不杀我而是要先救他。”
柳岸咧嘴一笑,眼神却异常犀利,脸上浮现一副六亲不认的神情,道:“那你可以试试!”
剑指一挥,柳岸再次御剑而起,直指柴玉,无论柴玉攻击谁,但柳岸这一剑肯定是飞向柴玉。
梁诀的弓起脚掌在青砖上摩擦,随时准备躲避或者冲上去给柴玉一拳。
街上刮起了大风,将柴玉身前的火苗拉扯得左右摇摆,他内心也在摇摆着,这一次他怎么做也讨不到便宜。这么多人来不仅没有杀了梁诀,还损失了十几个门客,如今又被逼到了如此困境,里子面子全丢了。
就算心有不甘也无力回天,柴玉这次也只有权宜行事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脱身要紧。
柴玉再次驱动元气,火球开始膨胀,燃烧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红,红得耀眼。外面的火苗已经快包不住火球的燃烧了,马上就要爆裂开来。
梁诀见此情景不由得后退两步,这火球的样子着实让人害怕,像一个烧红的大铁球悬在空中,真要是砸到身上,怕是渣子都不剩。
轰!
忽然,火球终于支撑不住了,炸裂开来。天空都被映成了红色,一瞬间发出的光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火球爆炸后产生了强大的气浪,一时间砂石横飞,梁诀被气浪吹得直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气浪袭过之后,街上恢复了平静,一切如旧,只是少了柴玉。
“人呢?”梁诀抖了抖衣服,气浪吹起的砂石竟在他脸上割出一条条细口。
柳岸收剑入鞘,道:“跑了。”
梁诀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走了。”柳岸转身离去。
梁诀快步上前,追上柳岸,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
“铁麒麟柳岸,百里老才让我来照看你们的。”柳岸淡然回道。
“百里才在烟雨楼,要不然一同前去。”梁诀见柳岸御剑,心里是真心佩服。自从对普尤那次他稀里糊涂地御刀之后,梁诀就再也没有那种隔空取物的感知能力。
柳岸说道:“我就不去了,你跟百里老才多喝点,他酒量可不小。你放心去吧,林府的人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了,至少今天不敢了。”
说完,柳岸潇洒离去。
云小荷跟盛公子也看到了刚才的一番对决,也是紧张异常,同时也大开眼界。
好在有惊无险,只是毁了一辆马车,人都没事。
现在马车毁了一辆,梁诀只得和一人同行。
“梁兄,上来吧。”盛公子邀请梁诀和他一起。
云小荷也笑意盈然地说道:“梁兄,上来吧。”
梁诀丝毫没有迟疑,跳上了云小荷的马车。
盛公子尴尬地笑了笑,自语道:“何必自讨没趣。”
之后的一路,再没有遭到任何骚扰,平安的来到了烟雨楼。
烟雨楼是座二楼小楼,虽在城中心的地段,但处在一条僻静的巷子中,颇有一番闹中取静的意味。
整个烟雨楼只有十二座包厢,分别用十二个月的雅称来命名。
元月、令月、蚕月、阳月、皋月……
梁诀向烟雨楼的小仆说明来意,小仆便将三人带到了蚕月包厢,百里才已经在这等着了
一见梁诀,百里才便上前一阵抱歉。
“梁兄弟,实在对不住了,没想到林府的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偷袭梁兄弟。我铁麒麟一定要找林府算账。”
梁诀非常意外,百里才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他摆手示意无妨,道:“柳岸已经帮我把仇报了,偷袭的门客都被柳岸解决了,账也差不多清了。”
百里才没想到梁诀这么洒脱,竟也不生气,他还怕梁诀在贵人那里说他的不是。
三人入座之后,仆人开始陆续上菜,菜色样式精美,香味扑鼻。
看着这些美食,三人早已食指大动。
就在梁诀准备动筷子之时,百里才却忽然卖起了关子,说道:“梁兄弟有所不知,这烟雨楼除了酒醇菜香之外,还有一绝……”
梁诀无奈又放下筷子,不情愿地回应道:“那是什么……”
“虞娘子!”一旁的盛公子激动地说道。“梁兄你有所不知,这虞娘子的琵琶弹唱号称冠绝祁国,一般人还请不动虞娘子,百里先生真神通广大,费心了,费心了。”
盛公子的一番吹捧,让百里才也很是受用,连忙说道:“梁兄弟和各位远道而来,在下当然应该好好款待,不足挂齿。”
梁诀已经饿得肚子隐约在叫唤了,只想快点动筷子,别那么多废话。
还在百里才关子也卖完了,“各位,请动筷吧,先吃着,虞娘子稍后便来。”
梁诀自然也不客气了,招呼着云小荷赶快吃。
烟雨楼的菜确实很精致美味,但就是分量少了点,一盘菜没动两筷子就没了。
百里才又招呼大家喝酒,上等的秋露白,百里才自己带来的,说是过年都没舍得喝,今天梁兄弟来才特意带来,也算是沾梁兄弟的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包厢的门轻轻打开了。
一身淡粉色长纱裙的虞娘子缓缓而入,发髻上插着流苏金钗,一双凤眼含情似水。
众人都被美艳动人的虞娘子给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虞娘子,就连云小荷也对虞娘子赞叹不已。
虞娘子走到桌前,欠身行礼。
仆人把一张长背木椅抬了进来,虞娘子缓身坐下,仆人又递上一把琵琶。
虞娘子纤细白嫩的手指轻抚在弦上,手指漂然而动。
瞬时,琵芭声悠然响起,婉转动听,好似细雨落玉盘。接着,虞娘子张口吟唱,余韵百转,恰似春水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