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这个的?看来你以那个工作为荣啊!”沈絮哼了一声,丝毫不给她们留脸面,嘲讽道,“既然如此,那么昨天晚上我帮你们赎身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那里干下去?今天早上我放你们走的时候,是谁们死皮赖脸的要留下来?现在稍微想给你们找点事情做,就又想起你们是干那个的来了!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这一番**裸的打脸顿时让眼前的一群人吃不消了!
她们虽然是妓/女,就是伺候人的,但何曾受过这样不留情面的嘲讽!
一旁的观众们都听不下去了,默默的收起了笑声,肃然而立。那些衙役们对沈絮再次有了清醒的认知,连女人都能骂的狗血淋头,县太爷果然不好惹,得罪了谁也别得罪他啊!
“大人!现在还请放我们离开好吗?”队首,桃红旁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压抑着愤怒,怯怯的问。
“我也要离开!”
“我也是,不留在这里了!”
……
和早上不同,现在这些女人们一个个争相恐后的想要离开县衙,显然,这里的生活和她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离开?”沈絮扬起了眉毛,冷哼了一声,“像早上那样!发给你们银子让你们离开?”
“是的!”那人垂下了头,做垂怜状,“我们知道大人您心地善良,如果还能像早上那样放我们离开,我们感激不尽,一辈子都会铭记大人的恩情!”
“请大人放我们离开,我们愿意离开!”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沈絮面前的女人们呼啦啦又跪下了一大片,足足有一多半人!
“又来这招!!除了下跪你们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本事!贪得无厌啊!”沈絮都气乐了,她捂着了额头,指着自己哭笑不得,“合着你们把我当傻子是吧!”
“大人,我们不敢!”带头的女人诚惶诚恐的道。
“你叫什么名字?”沈絮看着她,问。
“春杏!”那女人讷讷的道。
“哦!春杏!”沈絮摸了摸鼻子,看着她道,“我记住你了!”
话音一落。
春杏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哆嗦,脸上血色尽褪。
接着,沈絮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众多跪下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想带着我给你们的银子走?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们占尽了是吧!你们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她昂起了头,“我告诉你们,今天早上我让你们走,你们苦着喊着摆出了一大票的理由要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走不了了!”
沈絮转头,问苏秀:“苏秀,她们脱籍的事情办了没有?”
“回少爷,还没来得及。”苏秀道。
“那正好,不用给她们办了!”沈絮道。
哗!
一阵哗然声!
“大人,您不能这样?”春杏愕然,猛地站了起来。
沈絮斜睨了她一眼,道:“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难道我只能按照你们希望的那个样子做?你们这么多人一跪我就要听你们的?”
旁观的衙役们本来都开始同情这一群可怜的女人们了,可听沈絮如此一说,立刻收起了那无谓的同情心,是啊,若都像她们这样,县令大人还有什么权威,都由她们做主算了!
“我……”春杏吭哧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沈絮笑道:“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还都在我这里!只要这些卖身契在,你们就哪也去不了!逃跑我就可以发公文缉捕你们,你们记住,无论是身为你们的主人,还是本地的父母官,我都有这个权利。”
“大人!我们错了!求求您放过我们!”春杏一听就急了,咕咚一声又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大人,我错了,求您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后面从者如云,一时间,磕头声连成了一片。
“我给过你们机会的!”沈絮叹息了一声,对她们视若不见,“早上的时候,我好心放你们离开,还给你们足够一生用度的安家费,你们不愿意走,然后闯进了我的房间,跪了一地,哭着喊着给我摆出了一大堆的理由,然后我一时心软,留下了你们。既然你们留下了,我就要给你们找点事做,让你们能有所用途,结果呢,你们同样不珍惜我给的第二次机会,你们把我的命令当成了儿戏!你们说说,我为什么还要再给你们机会?我告诉你们,尊严是自己争取的,不是别人施舍的!”
“……”春杏瞠目结舌,哑口无言。
“是我错了!我错在心太软了。”沈絮冷声道,“我的心软让你们的贪欲一步步的滋生,以为可以不劳而获,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总留给你们?”她叹息了一声,“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既然你们不愿意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那我就给你们套上枷锁,拿鞭子抽着你们前进……”
“大人,我……你……我们在怡红院还可以赎身的!”春杏急道。
“赎身!”沈絮扫了她一眼,道,“可以,我可以允许你们赎身,但你们也知道,我把你们赎回来的价格,既然你们原来的老/鸨不肯做亏本生意,我并不比她傻多少,自然也不会做亏本生意,我也不多要,你们只要拿出你们赎身银两两倍的价格,我随时可以放你们离开!”
两倍!
所有人都傻眼了!
沈絮给她们赎身的价格本来就已经是溢价了,再多出一倍来,那对她们来说更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更可悲的是,她们现在连银钱的来源都没有了,又怎么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给自己赎身?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肠子都悔青了!
不就是站个马步吗!当时怎么就脑子抽风了,兴许县太爷折腾两天兴致过了也就放过她们了!现在倒好,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县太爷是铁了心要整治她们了,走又不能走,跑又不能跑,这让她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不过,这又能怨谁呢?正如沈絮所说,一直有机会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是因为各种各样贪念和懒惰,她们没有珍惜罢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还有你,苏秀!”训斥完了这一群女人呢,沈絮转了回来,面相了苏秀,同样沉着脸,“我让你训练她们,你就是这样训练的?当时你师傅教导你武功的时候,也像你今天这样?”
苏秀一声不吭,默默的听训!
“你的教鞭呢?”沈絮问,“谁的动作不对,你不会下鞭子抽啊!你要记住,她们现在不是一群柔弱的女人,她们是你的属下,你的职责就是训导她们!我让你看的兵书,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什么叫做令行禁止,什么叫做军令如山!你统统都忘记了吗?”
苏秀的鼻尖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过目光却渐渐的坚定了起来,扫视众人,平静的道:“是,少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啪!啪!啪!
几声清脆的掌声从院墙上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个俊俏的青年潇洒的倚在墙头,轻轻的鼓着掌:“精彩!太精彩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县令大人果然是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