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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河东郡(三)

壮士听到后面的声音,停下了继续追逐的脚步,丢下一句算你走运便转过身来走向了盖聂。

来到盖聂身边,壮士喜道:“哈哈!英雄今日真是令人敬佩,铁牛这里有礼了。”

盖聂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作揖回礼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在下盖聂,感谢阁下刚才出手相助。”

“大侠就是盖聂!赫赫有名的剑客盖聂?”铁牛显得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了盖聂:“你可算是我的偶像啦!能够见上你一面真是……哎呀!哈哈哈!俺铁牛不知道咋说了!”

盖聂微微点点头,示意他冷静一下。周围的百姓对盖聂的名字并不太熟悉,有的知道有的不知,听到剑客二字,私下里开始议论纷纷。

卫龙见到事情已经平息,走上前去,对围观的百姓们说道:“各位各位,已经没事了,都各自忙各自的吧。别围着了,散了吧。”

围观的百姓见没什么可看的了,便纷纷散去。而那对夫妇则应了上来,两人见自己得救,家也保了下来,激动得对盖聂说道:“恩公!太感谢你了啊!您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是我俩的再生父母啊!恩公一定还没有吃晚饭吧,不嫌弃的话就到我家吃个饭吧!”

盖聂摇摇头,谢绝到:“二位不比这般客气,路见不平本就应该拔刀相助,再说这帮官兵我实在看不下去,也算是我的个人恩怨。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不麻烦二位再操劳了。”

这时刚好卫龙扶苏三人也走了过来,盖聂见到他们来了,于是行礼道:“公子。”

铁牛觉得奇怪,这盖聂会对谁这般礼遇,就问:“盖大侠,这几位是?”

于是盖聂向他介绍到:“这位是我家公子卫龙卫公子。”卫龙也有礼地回敬铁牛:“在下卫龙见过这位壮士。壮士刚才出手相助,卫龙感激不尽。”

铁牛皱了皱眉,疑惑着看着卫龙,问:“盖大侠,你什么时候成了这富贵人家的子弟兵了?这可不是我听说的盖聂大侠啊!”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纷纷笑了出来,但是盖聂依旧那个呆木的表情,解释道:“铁兄弟你误会了,这位卫公子是我师叔的好友。家师已仙逝数月,我出山之后跟随师叔,结识卫公子。卫公子为人令我敬佩,随意才决意跟随卫公子。”

听到盖聂的夸奖,卫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盖聂继续介绍,但是介绍到扶苏的时候他却停顿了,一时间他不知该怎么介绍扶苏。之前铁牛说过要对扶苏动手,如果让扶苏暴露身份,这一定会对扶苏不利。盖聂不知该怎么说,接过就出现了尴尬的一刻。

扶苏见状马上接过话来说道:“在下姓苏,是卫公子的朋友。”

铁牛立刻笑道:“哦,是苏公子!铁牛有礼了!这样,今晚我请客大家都来我这里,我要宴请你们!”

可是那对夫妇却极力留下他们,但是扶苏一方面不希望百姓为之破费,也怕自己暴露,于是与卫龙推脱了下来。

此时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个士兵的尸体,卫龙十分的担心,这毕竟是官府的人,一旦那逃跑的士兵向上告状,带人来抓捕的话,这个叫铁牛的壮士一定会被判处极刑。一方面担心铁牛安危,一方面害怕牵扯进去暴露身份,卫龙小声与扶苏耳语道:“大公子,现在已经闹出了三条人命,最当紧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情,看样子这名壮士丝毫不隐晦此事。一旦官府派人前来,这事情就闹大了,对大公子不利。我们必须想个办法啊!”

扶苏想了想,低声回答道:“这件事情我倒觉得是个很好的契机。按照官府的惯例,他们过会会先回到这里,清理现场,然后再开始捉拿我们。现在这名壮士已经身处险境,他帮过我们,我们有必要帮助他。如果官府前来捉拿我们,这倒也好,免得我们再去找那王贤了。”

卫龙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于是就应下了铁牛的邀请。

傍晚,一行五人来到了一家酒馆,这家酒馆距离卫龙他们住的那家并不远。众人在大堂靠窗的地方坐下,简单地点了些酒菜。铁牛作为主人,先端起酒杯对卫龙等人说道:“今日是俺铁牛的大日子,一方面见到了俺最崇敬的盖聂大侠,其次又结识了卫公子和苏公子这样的大人物,真是俺铁牛修来的福分啊!来,俺铁牛现在这里敬大家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酒的味道十分清淡,让卫龙觉得入嘴十分绵软,看来是不可多得的好酒。卫龙正在想,这是什么酒,一点都没有古时酒的烈性。古时的普通酒大都是杂粮酿成,颇有烈性,所以大都加入不少的水来勾兑,以减弱它的烈性,但是多少还会喝出烈性。然而这种酒却没有丝毫的烈性。

卫龙心说可能是什么上等的陈酿,才会有如此绵软的好口感,看来这铁牛兄弟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大家十分愉快的喝着聊着,但是唯独盖聂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卫龙看到他这样,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毕竟盖聂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么一副木头表情。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出身问题,铁牛自说自己是农家孩子赵国人,后来跟随一个武夫习武,一心想要为国效力,接过还没等自己学成,赵国就被秦国攻陷了。家里人死的死逃的逃,自己也开始了流浪,没事帮人干干活,后来因为不满嬴政统治,闹过一次,被抓了。出来之后就一直浪迹天涯,刚刚自己揽了个活路过刚才事发的地方,发现围了一群人,就去凑凑热闹,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群衣冠禽兽,他看不惯那些士兵,就出手了。

卫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索性就不再去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虽然酒喝得不少,但是因为酒不烈,所以大家都还清醒。

可是这时铁牛却站起了身,拍拍胸口冲着他们冷笑了起来:“不知道卫公子和苏公子是那家的富贵人家,或者说,是哪家的官家子弟。”

扶苏和卫龙见状感觉不对,相视一眼,扶苏便不解地笑道:“铁牛兄弟,我们只是做做小生意的生意人,那里是什么官家子弟,铁牛兄弟弄错了。”

铁牛哈哈一笑:“哈哈哈!我那扶苏公子啊!你可就别再骗俺铁牛了,都已经落到俺手里了,还狡辩个啥?”说完,铁牛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冷言道:“俺早就想要刺杀嬴政那狗儿子!上次与张良在博浪沙的行动未果,还险些搭上俺的性命,这一次杀不了嬴政,俺也要先取了你的命,激一激嬴政,让他也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

扶苏大惊:“原来是你!原来你早就蓄谋已久了!”

铁牛笑道:“嘿嘿,只不过没想到正巧发生了这么个事,让俺顺利的接近了你们,不要挣扎了,俺已经在酒里下了药,你们已经不可能逃跑了!”

这时众人纷纷觉得头晕,一个个趴倒在桌子上,而唯有盖聂没有倒下,并看着酒杯缓缓说道:“难怪那酒会没有什么烈性,还如此绵软,原来是下了药的。”

铁牛看他还没有倒下,以为是盖聂有些功夫,顶住了些药性,于是说:“哼,是有怎样。你们都跑不了,没想到你盖聂也会屈从于这些官府中人,真是让俺铁牛失望,俺铁牛瞧不起你!”

盖聂摇摇头说道:“我并非屈从什么官府,我只是跟从卫公子,我已经解释过,不想多说。只是你的这种卑鄙的手段反倒是让我很是不耻。”

“屁话!”铁牛怒道:“俺不管,反正俺要你们都死在这里!咦……你怎么还不晕?”

“你以为我们真的会中这什么迷药吗?”这时卫龙竟然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了个腰,笑着对铁牛说道。

紧接着扶苏和邓林也坐了起来,扶苏面带微笑,而邓林则是已经怒目圆睁,随时准备动手。铁牛惊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们!你们应该晕了啊!为什么!”

盖聂依旧面无表情,看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从一开始你出现,我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你的轻功和你扔石子的功夫实在太好,这世上有如此了得身手的人没有几个。从那时起我就已经对你起了戒心,解药我们早就已经服下了,以防万一。

随后这酒的味道也出卖了你,你要的只不过是最普通的酒,可是这酒却不具有一点点的烈性,棉柔的让人不敢相信。我就看是觉得这酒有问题,而就此判定你就是在骗我们!你身世的故事就算有真实的成分,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太假。总而言之,从一开始,我就已经不相信你了!”

铁牛不可思议地用错愕的眼神看着盖聂,怒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俺计划的这么周全!”说罢恼羞成怒,一把从腰间抽出一条铁链,冲着众人猛砸过去!

“咚……”一声巨响,铁链直接把桌子砸了个粉碎。吓得店老板一下子钻到了柜台底下。还好此时已经很晚了,酒馆中没有什么人了,剩下的人都跑出了酒馆,也并没有伤到什么其他人。因为盖聂及时提醒,众人躲得恰当,所以并没有伤到任何人。

紧接着在灰尘中,又听到铁牛咆哮的声音:“啊!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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