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茶已备上,香醇的茉莉花茶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风九霄坐在太师椅上品茶,而那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半个字都不敢说。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奴婢叫红果。”
“名字倒挺俗气,人如其名,一样俗气。”她幽幽地放下茶,看着她低着头,露出发白的一块头皮,“你抬起头,本宫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那宫女有些愤愤不平地抬起了头,看向风九霄。
鹅蛋脸,单眼皮小眼睛,鼻梁很高,嘴巴很大,唯一的姿色就是那标准的小脸,再一看身上穿的衣裳,红衣服,绿鞋子,真是俗气又俗气。
“你平时照过镜子吗?”她悠悠地问。
红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风九霄无趣地摇了摇头,跟这样的低智商女人说话可真是疲劳,怎么说都听不懂,就连拐着弯骂她她也听不懂。
“奴婢每天都照镜子。”她觉得风九霄的问题太奇怪,但还是不得不回答。
“是吗?”她挑了挑眉,显然不相信,“晚晚,你去拿一面镜子过来。”
晚晚应了一声,便去拿了面镜子,在风九霄的指示下拿到了红果的面前给她照。
红果莫名其妙,不明白风九霄为什么要在这里给她照镜子,她看了两眼镜子里面的自己,很完美,没有任何缺陷。
“本宫想你的镜子一定有问题,否则以你这样的姿色,当个答应,皇上都觉得寒颤。”风九霄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这句话那宫女听懂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本宫也没有心思侮辱你,只是希望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另外,你说你的毛笔字写的不错,是吗?”风九霄笑盈盈地看着她,不等她回答就对晚晚说,“晚晚,你去拿笔墨纸砚,给她备上,本宫要看看她的毛笔字写得有多好。”
红果此时已经完全摸不着风九霄的头脑,进降霜宫时她想若是风九霄刻意为难,她还可以拿出燕嫔的身份来护住自己,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风九霄是什么套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不用害怕,本宫只是想看看,你的毛笔字写得怎么样。”风九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仔细观察就能看见她的肩膀在发颤,她伸出手来,“起来吧。”
“奴婢不敢。”
“本宫让你起来,你就起来,难不成你还要跪在地上写字?”她冷冷地笑了笑。
那宫女战战兢兢地扶着风九霄的手站了起来,风九霄扶着她的手走到了桌子面前,晚晚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
风九霄指了指那白纸与毛笔:“你写吧,本宫看看你的字好不好。”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错了,请娘娘饶了我吧!娘娘,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那宫女腿一软,就在风九霄的面前跪了下来。
风九霄莞尔一笑,眼睛都眯了起来,弯下腰盯着她的脸,缓缓地说:“你这么害怕做什么?本宫只是想看看你的字到底怎么样,快写。”
“奴婢知道娘娘心里不高兴,奴婢错了,任由娘娘处罚,请娘娘不要拐弯抹角,请娘娘处罚奴婢吧!”那宫女仍然不肯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
“既然你这么说,那本宫也没什么话可说了。”风九霄站起身来,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来人,把她打发到暴室去!”
“暴室?”宫女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娘娘,您要打发奴婢去暴室?”
“你既也听说了本宫凶狠残暴,那本宫为什么还要假装慈悲呢?可惜的是本宫听说你的毛笔字写得不错,所以想看看,既然你不想写,那就算了。”
风九霄挥了挥手,不愿再看见这个奴婢,直接去了正厅。
在正厅等待的慕容墨已经喝了不下三杯茶,看见她走来忙不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去哪儿了?”
“找我什么事儿?”她一肚子的火没处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哟,这又是谁给您充气了?”慕容墨笑盈盈地坐了下来,与晚晚交换了个眼神,他立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说了,气死我了,我现在恨死了太后和雪贵嫔的父亲林太傅。”风九霄挥了挥手,极不耐烦地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给我拿酒,我要喝酒!”
“娘娘,不能喝酒,太后娘娘刚才让莺儿姑娘过来问娘娘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下午就去金曦宫练字。”晚晚撇了撇嘴,与新来的宫女推搡了许久,最终还是走上前撞枪口。
果然,风九霄朝她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目光:“不去不去不去!去跟她们说本宫没空!本宫要带孩子!”
“……是。”果然是撞了枪口,晚晚点了点头,自动地退到了一旁。
“你可不能恨太后娘娘,你封后的事情要是没有太后的批准,可没个谱儿。”慕容墨见她对太后怀揣着怒意,连忙劝道,“你可记住了。”
“记住什么啊记住?都是因为封后的事情,所以我才要去学练毛笔字,所以才惹的这一大堆事,我没想过当皇后这么麻烦,要是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会答应当皇后了。”风九霄现在简直是气急败坏了,从此以后她对毛笔字更是没有任何好感。
慕容墨无奈:“你认真想想好不好?有多少人想当皇后,现在你有这个机会,还是好好争取吧。”
“争取什么啊?我现在都成了他们的笑柄了。”风九霄翻了个白眼,将晚晚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
“你现在是皇贵妃,以后是皇后,身份地位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无人能及的,说你的坏话,那岂不是找死?”
“呵,刚刚就有个找死的,你是没有看见。”风九霄想起刚才红果在背地里与宫女们的议论就一通火,“不过现在已经被我打发去暴室了。”
“直接打发去暴室?”慕容墨睁大了眼睛,“那可不是人呆的地方,她是怎么说你的?”
“说我的毛笔字写的跟鸡爪子蹬过的一般,还说她的字比我的好等等,我本来是打算把她带回来看看她的毛笔字写的是有多好的,但她不写,我就直接打发她去暴室了。”
慕容墨点了点头,将这件事撇到一旁不去搭理:“对了,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咱们开了一个赌坊吧?”慕容墨笑盈盈地看着她。
“废话,直接有事儿说事儿。”她翻了个白眼,将慕容墨的额客套话全部塞进了他的肚子里,“别扯些有的没的,我又没失忆。”
“这几个月下来,赌坊也赚了不少钱,所以我打算用这些钱,办一个小型的慈善机构。”
听起来有些现代化,风九霄点了点头,还有些不解:“你再说仔细些,这个我听不太懂。”
“安州不知为何感染了瘟疫,一大批的人朝京城涌进,京城的人本身就不太看得起外来者,所以现在这批人不允许进入饭馆,也不允许住店,本身感染了瘟疫也最好是不要和他们呆在一起,那现在那群人已经被驱赶到了边郊,所以我想,拿这些钱去建造一些可以用得上的避难所,饭馆还有购买物资药品等等。做一点好事,也算是为你积德了。”
风九霄本来是很认真地在听慕容墨说话,但听到最后一句却觉得有些变了味儿:“什么为我积德?我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为你自己积德才对吧。”
“别扯皮,我就是跟你商量商量,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她想了一想,现在自己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了,她既没堵什么书,也没有什么有力的后台,要是能得了老百姓的爱戴,那也算是功劳一件,再说她也实在不愿意再看见血流成河的一幕了。
因此回答道:“可以,不过其中的分寸你得掌握好,别把咱们的钱全部都投进去了。”
“你放心吧。”慕容墨笑颜逐开,“咱们的钱多得不可计数,我打算帮助完这些可怜的人之后,就在各个州区开钱庄,用钱生钱。”
听起来就像是开银行一样牛逼。风九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冲慕容墨翘起了大拇指:“你真是个做生意的天才,让你做太子实在是委屈你了,你就应该去当个奸商。”
慕容墨睁大了眼睛:“?!”
“不,是商人,商人。”风九霄笑盈盈地看着他,“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操持这些事?”
“明日吧,今日我让人把钱取出来,我回宫做账计划一下各部分应该投入多少钱,明日带着钱去救灾。”
风九霄也被他说得热血起来:“康太医是个好太医,要不我跟他说说,让他去给病人看病?”
“你晚了一步,他已经同意明日与我一起出宫去给他们检查身体了。”
原来这件事他们已经行动起来了,风九霄有些郁闷,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不过能帮上忙毕竟是好的,她叹了口气说:“那这样吧,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