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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家法

风瑞廷正在气头上,一转过头看见鞭子,便从丫鬟的手中一把夺过,用力地在空中刷了一下,空气中便发出爆裂的声响。

听见这声音,林香玉哇地一下大哭起来,跪倒在了风瑞廷的脚下:“老爷,求您别打,别打我啊!老爷,老爷求求您念着往日我对您的好,求您别打了!”

一旁的风美菱也哭着跪到了风瑞廷的脚下,扯着他的长裤,歇斯底里地大哭着:“爹爹,女儿就这一个娘,您打死了娘女儿怎么办啊!您难道想看见女儿和风九霄一样是个没有娘的孩子吗?!”

风美菱这话一说出口,风瑞廷怔着往后退了两步,十分惊异地看着风美菱,继而转过头看向风九霄,眼神中的歉疚让风九霄的心里狠狠一疼,这一刻,她恨极了风美菱。

她恨风美菱让爹爹出现这样自责的神情,她恨极了一切让她爹爹心情不好的事情。她想起先前风瑞廷对她的好,对她的宠爱,虽然她自幼没了娘,爹爹朝中事务虽然也很忙,但却从来都没有疏忽于她的管教,一个人又做爹爹又做娘亲,风九霄虽然没有说出来,可都记在心里,她一向是不会言明内心感谢的人。

她咬着下唇看着风美菱,此时真希望爹爹用手中的那根鞭子给林香玉一个狠狠的教训。

风瑞廷不再犹豫,瞪了一眼上前拦着的下人,厉声道:“谁要是敢拦着老夫,老夫连你们一块儿打!平日里为虎作伥也就罢了,今日里竟敢合着这贱妇一起对付老夫的女儿!老夫不打你们有违天道!”

说着,他一鞭子刷了下去,风美菱正抱着林香玉,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刷了一条红彤彤的印子,她疼得尖叫起来,忙躲开了林香玉,眼泪汪汪的。

风瑞廷再挥下一鞭子,这下子正确无疑地打在了林香玉的身上,林香玉啊地尖叫了一声,缩起了身子,模样很是可怜。

三四鞭子下去之后,林香玉身上已经是皮开肉绽了,但是她一直护着脸,因此脸上还没什么事情,就是鞭子下去的地方皮肉往外翻着,鲜血涔涔,有些骇人。

原本打的前两下秋枫看着挺解气的,这些年来她们一直被林香玉和风美菱两个人欺负,这下子总算是能扬眉吐气了,可老爷越是往下打,她就越是觉得触目惊心,而且也心软起来。

她扯了扯风九霄的袖子,低声说:“小姐……”

“算了,我累了,回去吧。”风九霄揉了揉吃痛的眉心,不知怎地,看见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她竟然有些想要作呕,以前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怎么现在看见这样的场面还会不舒服?

秋枫点了点头,扶着风九霄回到了房间,关上房门仍旧传来林香玉撕心裂肺的哭声。

茶儿蹲在床前伺候着小幽姑娘,见她们回来,连忙拍着胸口,说:“小姐,你们家出了什么事?”

“我们三姨太触犯了家规,老爷正在家法教训她。”见风九霄神情不悦,秋枫便代为答道。“对了,小幽姑娘醒了吗?”

茶儿有些难堪地点了点头,说:“醒了是醒了,不过还没有东西给她吃,她刚才又睡下了。”

“怎么不出来叫我呢?”风九霄听见这话提起了精神,走到小幽姑娘的床边看她,只见她的气色好了许多,只是还是有些倦怠,看来这个陈大夫真是医术高明,也不枉父亲将他从太医院请来了。

“我看见外面乱糟糟的,生怕又惹出什么事儿来。”茶儿叹了口气,摸着小幽姑娘的手,“姑娘体温已经回暖了。”

“我去厨房弄点饭菜来给小幽姑娘吃。”风九霄急于看见病好的小幽,因此拽过搭在架子上的貂皮斗篷就披了上去。

“小姐不必去,外面天寒地冻的,我去就好了。”秋枫连忙抓住风九霄的手腕,真是的,小姐难道忘了她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助手嘛!

“那好吧。”风九霄的胃刚刚翻滚个不停,实在是不想出去,因此点了点头,目送着秋枫走了出去。

“小姐好福气,有秋枫这样衷心的下人。”茶儿见屋内无人,便随意搭讪道。

“你们家小姐也很有福气啊,你们随我进了宫,难免会遇见皇上,若是皇上看上了你们家小姐,封个妃子贵人之类,日后的前程也一定比我好上许多。”

茶儿面色难堪,过了半晌才说:“其实我们家小姐很淡泊名利呢,而且后宫的日子亦是不好过的,皇恩浩荡,能够永远守住皇上的心的妃子,却也没有几个。”

说到忘情之处,茶儿竟然险些忘了风九霄现在的身份,连忙要跪下认错道:“娘娘您别在意我的话,我不是有意的……”

“我自然知道你是无意的。”风九霄轻轻将她扶了起来,“你这话是对的,没有一个人能获得长远的恩宠,后宫之中人心险恶,可若不是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又忍心把你家小姐带进宫去呢?”

“娘娘说得没错。”茶儿喃喃地站了起来,“只是我家小姐以什么身份进宫呢?”

“以我姐妹的身份吧。”这是风九霄一早就想好了的,虽说以婢女的身份十分容易进宫,但也容易被其他的妃嫔欺负,就算小幽姑娘能忍,她也是不能忍的。

“这……”茶儿怔了怔,不得不说风九霄真是处处都为她们考虑得十分周到,但这位小姐与姑娘只不过是一面之缘,为何却能这般为姑娘着想,对她这样好呢?

看见茶儿犹犹豫豫的神情,风九霄大方地一笑,牵着她的手在木凳上缓缓坐了下来:“茶儿,你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对你们家小姐这么好,是不是?”

茶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其实我是个很简单的人,看见美丽的东西就会想要用为己有,不过很可惜你们家小姐是个姑娘,我也是个姑娘,如果我是男儿身的话,一定要娶你们家姑娘做老婆。你们家姑娘的性子我也很喜欢,应该能算上是惺惺相惜吧?”

风九霄调皮地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总之呢,这两天你把你们家小姐尽心尽力地照顾好,等要回宫的日子我来安排。”

茶儿点了点头,微笑着坐回了床边。

过了约半个时辰,秋枫与黑一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一些精致的小菜,很香且还冒着热气,黑一的手中的托盘里是米饭和鸡汤。

“快把你们家小姐扶起来,这么多天没吃饭,应该先吃点流食。”风九霄伸手拿过黑一的托盘,又命黑一把小桌子拿过来,将托盘放在小桌子上。

“小姐,我来服侍小幽姑娘就好了。”茶儿扶起了小幽姑娘,接过了风九霄手中的青色玉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又往小幽姑娘的嘴里送去。

尽管她还没有苏醒,但却能够本能地把汤吃进去。看着小幽能吃东西了,茶儿感激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小姐,小姐你快睁开眼吃点东西吧,你看看染霜小姐给您准备了好多吃的东西……”

小幽姑娘仍旧睁不开眼,只是凭着本能,将汤一口一口地喝进去。

一碗汤都喝进去之后,茶儿再喂东西,小幽只是摇头,不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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