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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求亲,情义两难1

“月……月儿……”轩辕少卿的口里有些发苦,语调颤抖着微微上前一步柔声唤道。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日思夜想了千百个日夜的人儿,就这样毫无预警得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只是,她眼里的陌生和冰冷,让他的心狠狠一痛,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这真的是六嫂复生?太不可思议了!”轩辕少玉难以置信地打量着苏雨落,她的样貌还有声音甚至神情举止同明月完全一模一样,但是轩辕少玉却敏锐地察觉到,同明月想比,苏雨落的身上似乎更多了一分不怒而威的气势和泼辣冷冽的味道,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柔弱。

孙浩同杜若也是神情复杂的看着苏雨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情景。

“公子,雨落听小儿说日前的遭遇,只以为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可今日为何毫无道理地冒犯小妇人?”苏雨落捡起地上的幕笠,不悦道。

她这张脸生的太美,总是惹来许多无耻之徒的觊觎。于是,她便干脆找了顶幕笠来,出门在外绝不会摘下幕笠露出真容。今日被轩辕少卿无故冒犯,心中不免羞恼不已。

然而,轩辕少卿下一瞬的举动,却让苏雨落惊得险些魂飞天外。

轩辕少卿大步上前,一把将苏雨落狠狠抱在怀中,苏雨落绯红而震惊的小脸埋在轩辕少卿不停起伏的胸膛中,险险就被他的双臂抱得窒息。

“月儿……月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轩辕少卿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唇,瞬时,血腥味儿冲进口里,可他丝毫都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狂喜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好好活着,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离开我,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月儿……月儿……”

声声缠绵入骨的呼唤透着浓浓的思念和喜悦,夏荷张大嘴巴,愣愣地不知该作何反应,这样的状况,她从来都没有预料到。一边的三个男人相视一番,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欣慰欢喜的神色。

苏宸一手捂着眼睛,偷偷掀开一条指缝瞧着轩辕少卿旁若无人地将自己的娘亲抱在怀里,一手指着轩辕少卿大喊:“登徒子!登徒子!”

苏宸初时虽有些震惊,随即心中又有些窃喜。他觉得自己并不排斥轩辕少卿,相反,虽然他们才第二次见面,他却对这个脑筋很好使的轩辕叔叔颇有好感。倘若娘亲不愿意无忧爹爹当他的爹爹,那么让这位叔叔当他的爹爹,他也是很欢喜的。

因为他喜欢长的漂亮的人,也喜欢聪明人,更重要的是,这个叔叔看起来很喜欢自己的娘亲。苏宸偷眼打量了轩辕少卿一回,不由在心中对他点点头,给他加了一分。

苏雨落又恼又羞,以往,想要跟她套近乎的男人数不胜数,但在人前多少也会有几分顾忌。今日突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她恨不得立刻将这个无耻之徒碎尸万段,来保全自己的名誉。最让苏雨落懊恼的,是她对这个男人温暖宽广的怀抱,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让她即不安又羞愧。

“你,你放开我!”苏雨落用力挣扎着,可是轩辕少卿已经陷入了狂喜之中,哪里肯松开她半分。

“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月儿,你认错人了!”苏雨落气得咬牙切齿。

她将心一横,一口咬在轩辕少卿的肩头,轩辕少卿因着突如其来的痛楚闷哼一声,手臂上的力道松了松。苏雨落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将轩辕少卿狠狠推开,随即,玉手高高扬起,狠狠得,一个耳光重重打在轩辕少卿俊美的半边脸上。

轩辕少卿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呆,众人见状,震惊地再次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雨落,就苏宸也惊讶极了,他从来没见过娘亲如此色厉内荏的摸样。

苏雨落后退两步,抚着急促喘息的胸口怒视着他道:“公子,不管你之前是不是帮助过小儿,但公子今日冒犯小妇人实属不该。小妇人这一巴掌,是教训公子的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苏雨落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淡而平静。

“月儿,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少卿啊,是你的夫君。”轩辕少卿没有理睬半边麻疼的脸,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苏雨落满面羞恼的怒容。

夫君!苏雨落呆了呆,疑惑地上下打量了轩辕少卿一番,她眼里的陌生和警惕让轩辕少卿的心狠狠一沉,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从天堂再度跌落回无尽的深渊里。

“这位公子,小妇人是真的不认识你们。小妇人名叫苏雨落,并非公子口中的月儿。”苏雨落板起脸孔,再度郑重的重申一遍,可是她的心里却砰砰跳的厉害。

记不起自己的过去,一直都是苏雨落的一块心病,无奈耶律无忧始终都无法找到绢帕和金锁的相关线索。今日突然有一个男人跳出来,认出了她的绢帕和金锁,还自称是她的夫君,这让苏雨落怎样都无法平静下来。

可忘记了终归是忘记了,就算这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在自己的记忆恢复以前,苏雨落也绝不会轻易就相信他的话。

她怎么可以忘记他?她怎么可以忘记他们过去美好的回忆和誓言?轩辕少卿觉得自己好不甘心,他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明月回到了自己身边,带着温暖的笑意奔向他,投入他的怀抱,可没有一次的重逢,是这样令他心痛欲裂的景象。

轩辕少卿闻言,胸中一阵血气翻腾,他强压下口中腥甜的味道,痛苦绝望的眼神令苏雨落的心狠狠一阵,莫名涌起一阵心疼。

“我……我真的不认识你。”苏雨落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轩辕少卿因着苏雨落对他的排斥和恐惧而痛苦至极。他抿紧薄唇,墨夜星空般的眸子闪了闪,伸手到怀中,从脖颈上去下一块新月形状的古玉。

“月儿,你还记不记得,你我的缘分,就是从这金玉良缘开始的。”轩辕少卿急切地说着,手一扬,雅阁唯一的窗户上,卷起的竹帘哗啦一声散落下来遮住了窗外的阳光。

雅阁里突然暗了下来,只有朦胧的光线从竹帘的缝隙间透进来。众人皆疑惑地看着轩辕少卿手里的动作,但见他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将新月古玉放入了金锁表面的奇特凹痕里。

令苏雨落震惊的事发生了,那金锁上的新月形状凹痕仿佛是为新月古玉量身打造一般,二者密合的分毫不差。更奇异的是,随着轩辕少卿的视线移向屋顶,众人便看到了屋顶上,映着几个清晰的打字:

“生为君之人,死为君之鬼,奉我一世无恨悔……”苏雨落的脸色有些发白,喃喃地念出屋顶上几个令她有些熟悉的字迹。

这景象,她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不由有一种针刺一样绵密的痛疼,缓缓从心尖上向四肢百骸漫延而去。头脑里有些空白,眼前也变作雾蒙蒙一片,屋顶上几个泛着金光的大字就好像带着魔力的骤雨,将她所有的神魂都吸引了过去。

苏雨落觉得自己的脑中似乎正有什么想要呼之欲出,那个奇怪的念头就好像是一头被禁锢在牢笼里的野兽,拼尽全力也想要从牢笼里脱困而出,无奈她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心底丢失了的最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娘亲……”昏暗的雅阁里,苏宸看不清苏雨落苍白的脸色,可是母子连心,他仿佛感应到了苏雨落心中如波涛汹涌一般起伏不定的情绪,他有些害怕地靠近苏雨落,伸手拽拽她的裙角,拉住她垂在身侧不停颤抖的手。

“呃……”苏雨落的一声痛苦的轻吟在昏暗中响起。

苏宸闻声,立即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忽然想起以往的好多个夜晚,娘亲头痛欲裂的样子让他有多么心慌。慌乱之中,苏宸死死握紧苏雨落的一只手,焦急地问道:“娘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头疼了?”

“宸儿不怕,娘亲没事……”苏雨落一只手捂着抽痛的头颅,一手回握住儿子的小手想要让他安心,可是手心里沁出的一层薄薄的汗渍,却让小小的苏宸红了眼眶。

“娘亲!娘亲!”

苏雨落的头脑里似乎有千万条虫子在噬咬着,她身形有些不稳,放开苏宸的小手,缓缓扶着桌面蹲下身,两手抱住头颅,咬牙抵抗那难以承受的痛。

轩辕少卿脸色大变,他慌慌张张地一步上前将苏雨落拥在怀中,靠着他的胸膛,惊慌失措地问道:“月儿,你怎么了?杜若,杜若!”

轩辕少卿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他刚刚找到他的月儿,却要看着她如此痛苦,他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被地狱的火焰炙烤,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嗯,把竹帘卷起来,让我看看。”杜若沉声吩咐,便推开众人走到了苏雨落的身前,蹲下身子,为她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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