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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赌不起

翡季舒这时是真的对墨瑾瑜生气了,他讥讽道:“现在知道急了,那怎么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刚才在王府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等等,等王府下人赶来去救屈衿?就那样跳下去,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有些想法,何况游歌。现在不止游歌生气离开了,你自己的身体也受了伤。你…”

后面的话翡季舒没有说完,好似不知道说墨瑾瑜什么好。

然而墨瑾瑜的回答,却让翡季舒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只能为这个男人心疼,他说:“我赌不起,我不能用小歌来冒险。所以,屈衿必须要安然无恙的活着,哪怕从此以后小歌恨我,我们因此陌路。”如此情深厚重的话,墨瑾瑜却说的一派云淡风轻,好像他并没有因此付出很多,这不过是他该做的事。

望着墨瑾瑜孤寂的背影,翡季舒放开抓着墨瑾瑜的手,对他保证道:“你去吧,我会帮你照顾好游歌的。”翡季舒还能说什么,只有尽量帮墨瑾瑜了,让他无后顾之忧。

墨瑾瑜离开后,翡季舒也下了马车,对墨思交代了一句:“你回去对墨丞相说你家公子和夫人去京郊的庄子上呆两日,过几天就回来,让他们不用担心。”

“是。”得到墨思的回答后,翡季舒就打马向鹿鸣山方向追了去。

翡季舒赶在去鹿鸣山的路上狠狠地想着:游歌,你可千万不要做对不起瑾瑜的事情,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果然不出墨瑾瑜所料,翡季舒赶上游歌她们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们的马车停在路边,而她们正准备找块地方休息。

话说,游歌在与墨瑾瑜有关的事上,从来没有聪明过。

游歌伤心之下,只想快点回鹿鸣山,顺便让师父帮她疗伤,并没有考虑到,此回鹿鸣山路程遥远,而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折腾。

在她们刚走出没多久,游歌就发现那颗药的药效没有以前长了,胸口越来越闷,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想可能是她这次伤的比往次都严重的缘故。不得已,才令马车停下来,准备稍作休息后再作打算。不想竟在半路遇到翡季舒。

翡季舒翻身下马,牵着马的缰绳走到游歌她们跟前,对游歌道:“墨夫人,我想你也是因为身体不便,才停下来休息吧?你也知道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想要继续赶路都是困难的,况且你还带着两个弱女子,一个病儿。”

游歌还没说话,南宫笑首先就不干了,她指着来路对翡季舒呛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如果你是来看笑话的,那么请你离开!”

游歌对南宫笑责备道:“笑儿,不许对舒世子无礼。”

游歌站在马车边,尽管她此刻脸色苍白,呼吸不稳,但依旧站的笔直,不失一身风骨。

翡季舒不得不佩服游歌,都如此了,却还如此得体。他瞟了南宫笑一眼,不与她计较。只是依旧对游歌说道:“刚刚我只是说出来你们目前的处境而已,我想以墨夫人的聪明,应该已经猜到我到这儿的目的了吧?”

游歌接过翡季舒的话:“不错,但我稍作休息就好,倒是要麻烦舒世子白跑这一趟了。”

南宫笑这时已知道误会了翡季舒,加上她又实在担心游歌的身体。想到两年前初遇时的游歌是多么潇洒自在;想到后来在翠竹峰身趟血泊的游歌,又是多么的凄凉与悲壮;再想到如今她又是要经历这般情伤,却要拖着虚弱的身体赶路,南宫笑不禁红了眼眶。

她上前两步,有些失态的抓着翡季舒的手臂,希翼地问道:“这么说你有办法治好姐姐?那你快快帮姐姐看看!”

南宫笑也是急了,竟然忘了翡季舒不是大夫,拖着他就要往游歌那边去。

翡季舒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南宫笑的动作,可是鬼使神差地他又停了下来,竟然没有那样做。可能是那双明净眼眸里的希翼,触动了他内心那颗叫“怜惜”的弦,让人不忍让她失望。所以不知不觉中翡季舒就放缓了语调回答南宫笑:“我不能医好墨夫人,不过我可以度些真气给她,压制一下她的伤情,让她不那么难受。再派人去鹿鸣山请墨夫人的师父下山来一趟,为墨夫人医治。”

游歌不是不知道,按照翡季舒说的去做才是最好的。但是翡季舒出现在这,就代表了墨瑾瑜的意思,她不想再和墨瑾瑜有太多的牵扯。

他们可能会认为她太无理取闹,墨瑾瑜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而她却不依不饶。即使不记得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她与墨瑾瑜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屈衿而已。

况且,之前游歌可以因为知道自己没有好久的生命,怕她去了后楚梓言伤心,而放弃楚梓言那颗好苗子。即使在对待对墨瑾瑜这件事上超出了些许她的原则,但如今收回来也是不晚的。

虽然她对楚梓言没有男女之情,可是不代表在楚梓言温柔的攻势下,她不答应嫁给他?反正那时她都还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男女之爱为何物。想着有一个可以相伴的人,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原以为她对墨瑾瑜只多不过是一个“喜欢”,好好过日子的人罢了。待她去了另一个世界,墨瑾瑜至多不过伤心一阵子后,就会另结新欢,过着没有游歌的,墨瑾瑜的人生。

就算自己难过,那时她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尽皆忘却,又还能有什么不甘的呢?

可是经过今天这件事后,游歌发现她对墨瑾瑜感情已经超过了喜欢,是比喜欢多一点的再多一点,那就应该是“爱”吧?

而在这时又发现墨瑾瑜与屈衿有些不一般的牵扯。可能就是应为太喜欢,才会在意,才会在当时因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伤心难过,甚至对墨瑾瑜发脾气。

尽管这样,她也是相信墨瑾瑜的品行的,不,不应该说是品行,应该说是了解和相信墨瑾瑜那个人,明白墨瑾瑜的骄傲。如果墨瑾瑜不是对她有那么一点感情,是绝对不会娶她的,甚至可以说是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只是不知情深、情浅而已。

游歌明白,虽然在屈衿这件事上,墨瑾瑜无法给出他的解释,也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苦衷。但是,人之所以称为人,就是它的感情变化莫测,复杂多端,即使明白那个道理,却不愿接受事实,游歌亦然。她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所谓的“保护”,她需要的是一份坦坦诚诚的爱,而这恰恰是目前墨瑾瑜不能给的。

有些事当断则断,所以游歌才会在屈衿这件事上闹的太过,甚至显的有些无理取闹。她想:就这样,就这样认为她是一个不值得的爱的人,忘了她,免的越馅越深,经历那般丧妻之痛。也免的她心头总是有根刺,让他门的余生在误会与猜忌中度过。在一切都还没有变的更糟糕之前,将之彻底断绝吧!”于是她对翡季舒回绝到:“舒世子的心意,游歌领了,只是游歌却不能随着你回去。”

本来满怀希望的南宫笑听了游歌的话,无法接受,又转身去拉游歌的手臂,急道:“为什么,姐姐?这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虽然笑儿不知道,墨瑾瑜为什么总是要救那屈衿?但是笑儿明白,墨瑾瑜其实是爱你的。如果你要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发疯的。两年前的翠竹峰,墨瑾瑜拖着受伤的身体,杀了整整上百人,最后留下一个活口,只为让他回去,给那幕后之人带句话:‘回去告诉你主子,不想从此永无宁日,就别在打楚歌的主意!’当时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在那人离开后,就晕倒了在那血泊中,幸亏舒世子及时赶到,不然…”南宫笑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意思大家都懂。

为了着急劝游歌跟翡季舒回去,南宫笑完全忘了墨瑾瑜警告,也没意识到她说了什么话。只是在看到游歌越来越白的脸色后,方才反应过来。只不过她也不作解释,想着:这本来就是事实,让游歌知道也没什么,还免的他们互相误会,做出一些后悔的事来。

这时翡季舒也开口:“南宫笑说的不错,所以墨夫人想想到底要不要跟季舒回去吧,就算最后你不同意,季舒也不会强求了。”

从南宫笑短短的两句话里,游歌仿佛看到了,墨瑾瑜一身玄衣,手里握着鲜血淋淋的佩剑,像个魔鬼一样与一群人厮杀,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的场景,心口就像刀割一样一阵一阵的抽疼。

她突然想什么也不管了,只想见到那人,看看那人是否还安好?于是游歌对翡季舒说道:“那就劳烦舒世子了。”

听到游歌终于同意,众人都了一口气。特别是南宫笑和从刚才就一直没敢出声的诗情,小心翼翼却都动作迅速的游歌扶上了马车。就这样游歌她们又回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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