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谁等不住了?”洛烨轩不明白地说道,气得老夫人又狠送他一个栗子,“还位极人臣,连帝后之争中的两方人物都搞不清楚,真是蠢!”
“娘,很痛啊!”洛烨轩摸摸被打痛的地方,幸好没有肿,明明聪明,竟然被娘骂蠢,真怀疑是不是受那死丫头的影响,变笨了。“德馨太后嘛,我知道了。”
“知道就行,给我放聪明点。”老夫人冷道,“不行的话,给我撤,为他们的事我们没有必要拼命。”
她的主张还是自保,管他什么帝君,德馨太后?可不能让她洛家断了根。
“娘,我明白的。”洛烨轩点头道。
说后,老夫人看了一眼车外,淡淡地问道:“她好吗?”对沈苏芩总带着一份歉意,带着莫名的情绪。
“恩,比在洛府好。”洛烨轩实话实说道,想起沈苏芩在苏墨玉的身侧娇笑时,满脸的幸福,胸口一闷,她过得很好。
她好就好!
”轩儿,她和帝君本就是一对,就算她曾经想与你重新开始,也是基于无爱之上,你与其念着,不如淡忘。不一定要拥有了才是爱情,放手也是!”老夫人劝说道,经历了情情爱爱,她看淡了许多。
“娘,你放心,轩儿明白。”洛烨轩淡笑,他是抱着夺回来的念头入帝宫,可看到她在苏墨玉怀里那纯美的笑意,他退缩了。原来,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她才会变得那般地美!
洛烨轩是这样应着,可要真正地忘记,却是还有一段路要走!
第二日,筱筱在苏墨玉的允许下,进了宫,并且把大包袱背到落霞宫内,她一到殿内,笑嘻嘻地在沈苏芩吃惊的目光下,倒出一大推东西。
“夫人,这是你的粉盒,钗子还有小枕头。”筱筱看着地上的东西,一一说道,“怕你用不惯帝都的,我就把它们背过来了,真是累死筱筱了。”她只差没把沈苏芩在洛家住过的屋子,用过的丝被背过,若是可以,她当然得背过来,可惜太重了。
“筱筱。”沈苏芩笑着她看,眼眶湿润,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感动过,她蹲身看着一件又一件的东西,然后抬起头,“那我放在这里了,你要吃点什么吧。”
沈苏芩收下,命宫婢将东西摆在该放的地方。
“什么东西最好吃?”筱筱馋嘴,咽了咽口水,“有没有又酸又大的冰糖葫芦。”
这是市井的小吃,沈苏芩曾经也喜爱吃,可入了帝宫就淡忘了。
虽然帝宫没有,但是一句话,没有的东西也会奉上,这就是权势的好处。
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好吃的,并且让他们想法子做冰糖葫芦,端到落霞宫。
筱筱看着满桌的美食,连连咽口水,再看着糖汁发亮的冰糖葫芦,舔了舔双唇,问道:“夫人,全给我吗?”
“恩。”沈苏芩一点头,筱筱就敞开肚子吃了,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不由地想起在洛家,也是这样,每每留点好吃的东西给筱筱,她总是眼巴巴地看着,然后拿起低头就吃。
筱筱身世不好,家里穷苦,家里本想把她买到青楼,青楼老鸨嫌她长得又瘦又不好,经牙婆几经转折,到了洛家。她单纯,又胆小,在洛家不免被势力的下人欺压。
被那些人打了,回到屋子里伺候就两泪汪汪,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她不会压抑情绪,哭给沈苏芩,是要沈苏芩替她出头,以后那些下人渐渐地就怕了她告状。
她看似很蠢,其实也聪明,懂得什么叫开开心心得过日子?
在洛家二年,沈苏芩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丫头,她能让人把所有的烦心事都忘了。
“筱筱,你几岁了?”沈苏芩问道。
“十五了。”筱筱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她吃相有点难看,比如一道糖醋排骨,非得把上面的糖醋汁给吸干,然后一点点地啃。
“不小了。”沈苏芩笑道,在她这么大的时候,好像也过着这样傻的日子,那时候有大哥,还有雪莺。
无意地,又想起幼时的雪莺。
“让我进去!”外头一阵厉声,熟悉的声音传来,沈苏芩皱起眉头,筱筱咬着一颗冰糖葫芦,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沈苏芩。
跟着宫婢进来,说道:“娘娘,恒侧王妃来了,在外面跪着不走。”
沈苏芩起身,走至外头,看到被侍卫拦住的雪莺。
“放开她吧!”淡淡地一句话,面无表情,她不是怕雪莺,而是担心侍卫动了她肚子的孩子。
苏墨玉与她说过,雪莺怀孕的事。
“有事吗?”看着走近的雪莺,沈苏芩冷声问道,记得苏墨玉下过旨意,不许恒侧王妃入宫,她这是怎么进来的?
“小姐!”松开雪莺,雪莺立即跪在地上,弱弱地求道。“你能不能不要见王爷?”
她快被逼疯了。苏墨痕从赶出芙蓉那日后,对她比之前冷淡了许多,不管她怎么努力,他都没有仔细地看过自己一眼?为什么会这样?
秦夙没有出现前,在他的眼里看的到她。
她忍受不了苏墨痕的冷淡,每日每日看着苏墨痕入宫,然后一天等到很晚,才见着他从宫里回来,哭着求他别去帝宫,他却说这是帝君的旨意,必须得去!
她怕,她恐惧,苏墨痕入宫一定是来见秦夙。
而真正促使她来帝宫的是,苏墨痕在书房画了一副又一副的画像,全都她秦夙!
虽然苏墨痕没有想起秦夙,可是,他又动了心。
这让她无比地惶恐!不,不能这样,王爷是她的!
沈苏芩不回话,觉得对这个问题,已经无话可说,早同雪莺说白了,她不信,有什么办法?况且,苏墨痕进宫,她没有见过他的面。一是没有必要,二是,苏墨玉不准。
“你走吧。”淡声说道,本就想这样算了,不计较她私自入宫的事,可是雪莺没有死心,抬起头,说道:“小姐,你不同意,我就跪在这里不起。”
“你跪着就是。”沈苏芩回道,然后看向她的小腹,“若是孩子没了,别将责任推卸到我头上。”
雪莺要跪就跪,就怕她的目的不在此,会借着孩子害自己。
沈苏芩被雪莺害过一次,也知道嫔妃间争宠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提了个心眼。
“你!”似乎被看穿心事,柔弱的雪莺突地双目瞪大,起身怒道:“秦夙,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好歹伺候了你十几年?”
“原来你知道。”沈苏芩勾嘴冷笑。
被反驳地一愣,雪莺身子一怔,她明显不是沈苏芩的对手。之前能陷害沈苏芩是利用她对自己的情意,情意散了,就什么都没了。
“秦夙,你都做了帝妃,凭什么还缠着他?”雪莺气愤,再想起书房苏墨痕作的画,控制不住自己的慌乱,出言怒吼道。
她忘了,这是帝宫,可能是带着侥幸。因为秦夙对她的好,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陷害,羞辱。
“你擅自入宫,可是死罪。”沈苏芩不理会她的大吼,淡声说道。
什么死罪不死罪,雪莺此时听不进去,她是偷了苏墨痕的令牌跑进来的。她一心想着找沈苏芩算账,忘了苏墨玉的圣旨,更忘了,她的擅自入宫可以将苏墨痕拖下水。
“我怀了他的孩子。”雪莺摸着小腹,恶狠狠地对沈苏芩说道。
沈苏芩真是悲叹,那时候的好姐妹走到如今的地步,再看看雪莺恨她的摸样,不觉得她哪里对不住她?
“我知道!“淡道,苏墨玉同她说过,“雪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怀了他的孩子和我说有什么意思?”不由地冷嘲道。
早就说清了,她与公子没有干系,况且,苏墨玉在,那容得她与公子私会?
“我不管,你得给我滚出帝宫,滚出帝宫。”雪莺恼道。
看清雪莺现在的面目,为了以往的情意一再容忍,还要委屈自己待她好,那就不是秦二小姐。
“来人,将恒侧王妃给本宫拖出帝宫,再将此事禀明帝君。”她能一次擅自入宫,就能第二次,再不惩治,非得搞得自己暗无宁日。
“是!”侍卫听令,一触到雪莺,哪知她疯似地低头咬住他们的手臂,睁大双目,凶狠道:“谁敢碰我?”
被雪莺那副模样吓住,又听到她与沈苏芩的对话,知道她怀着苏家的子嗣。
“秦夙,你要不要脸?我都怀着王爷的孩子,你还要抢吗?”她如泼妇般骂着。
沈苏芩眸色发冷,上次在花园,她就不喜欢听到那些话,原以为雪莺是花了些心计拆散她和公子,没想到变成这样。
“雪莺,该说的话,我不想说,你要是想在这呆着,就呆着。”说完,沈苏芩转身就走。
看着沈苏芩要走,雪莺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小姐,我们好好谈谈,好吗?”雪莺软下语气,哀求道。
“对不起,我刚才说错了,我只是太在乎王爷,他最近对我好冷漠,老是心神不宁的,念的都是你,我才会这么激动。”
她也不是第一次如此激动地对沈苏芩,也是了解秦夙,别人对她硬,她会硬到底,可若是低声下气,她或许会妥协。
她一时激动,一时柔弱,让四周的宫婢和侍卫纷纷看呆,虽然听不懂她们之间在说什么,可看雪莺的态度,知道帝君定不会饶了这个侧王妃。
沈苏芩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雪莺欲咬了牙,好不容易入了一次帝宫,不能就让沈苏芩就这么走了,她跑上去,拽住沈苏芩的手,死死地不放,视线向下,看着小腹。
沈苏芩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
“雪莺,孩子没了,他是会恨我,可是,这些现在与我有什么关系?帝君会因此赐我死罪吗?别傻了。”冷笑地说道,不屑雪莺的行为。
雪莺要的就是苏墨痕恨她,可是现在的秦夙看淡了,压抑了对公子的感情,她决定再次入宫的时候,就选择了苏墨玉而不是苏墨痕。
在沈苏芩提到帝君的时候,雪莺犹豫了。帝君,这个男人给雪莺的感觉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