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话总没说出口,若是她知晓真相,是不是会崩溃得顾不得所有,直接冲进王府。
苏墨玉输不起,这次他比痕弟先一步找回她,抢也罢,夺也罢,用了心机也罢,她是他的。
“那女子你不认识。”
“哦,好……就……好。”沈苏芩抿出淡淡苦涩的笑意,连着呼吸也是刺痛着心。
又能怪谁,是她以死离开公子,公子若能寻到喜欢的女子不是很好嘛?她应祝福公子,与那女子恩恩爱爱。
他冷笑着看着她,然而一想起她心底念着的人,心痛得锥骨。
他爱她入骨,恨不得将她揉碎倾注到自己的体内,她却是不愿懂。
清冷的天,雨一直下了很久很久,不知是药的催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两人在水榭双双倒在地上……
外面的雨小了,这是一场多及时的雨,沈苏芩背着他,肌肤间传来的温热一阵阵地竟是温暖心安。
“你怎在这里?”沈苏芩问道,药力退去,出口问道:“是你救了洛惊虹,然后引我来此?”
“是。”苏墨玉笑道,他伸出手指划过她的鼻尖,“这里是陈兆置下的山庄,他早年化成商人在四地俱有产业,也没有人会知道这是东平公子的东西。”
原来如此,也难怪陈兆在此出现。
“放心,陈兆不会将你活着的事传到帝都。有我在,他们不能拿你怎样?”苏墨玉又道。
沈苏芩冷哼一笑,也不感激他为自己隐瞒,“你真够卑鄙的。”既是他救了洛惊虹,那也是他掳了洛虹。
一想,苏墨玉的恶行一瞬间又聚到脑海,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他身上,沈苏芩知道,不管苏墨玉做了什么,她的心碎得七零八落,是拼凑不回来。
不过今日,二个人比上次见面少了争吵,只是相拥着无语,沈苏芩懒得与他争吵,再那些事情吵过,怒过,只会让人很累很累。心知,苏墨玉不会就此离开南城,他非要将她带回帝都不可,而且真回了帝都,怕是落得**的罪名。
她,是沈苏芩,已经不是秦家的小姐。
”夙儿。”他露出浅浅的笑意,唤了声,敞开的内衣襟处,胸口的伤还未好,陈兆带来的良药用了些,但是按下去仍有些痛。
“我该走了。”沈苏芩见着色已缓缓地灰暗下来,她推开苏墨玉的怀抱,起身捡起地上沾着水珠的衣裳。
苏墨玉,你非要如此地苦苦相逼吗?
“换件衣裳吧。”苏墨玉亦是坐起身,疼惜道。
“不用。”她淡淡地回了声,双目在欢好过后,死气沉沉地失了色彩。
“瞧你现在这摸样就像只小野猫。”苏墨玉的指腹轻柔着白一块,黄一块的面容,带着宠溺的笑意说道,“不过,也只能是我的小泼猫!”
“这东西我让陈兆寻来的,不容易掉色。”说着,衣裳袋里中掏出一粉盒,然后打开替沈苏芩抹到脸上去。
或许是苏墨玉异常温柔的语气与记忆深处熟悉宠爱的动作,沈苏芩静静地看着,没有拒绝。
苏墨玉暗暗欣喜,洛烨轩是个色鬼,若是让他瞧见夙儿的真容,定是会起了色心。
抹好后,见到如僵尸白脸的沈苏芩,他眼底发亮,很是满意。沈苏芩冷瞥他一眼,向外头走出时,又顿住了脚步。回头对瞧她的苏墨玉,说:“苏墨玉。”
“恩。”苏墨玉应道。
“谢谢你的解药。”她说完,嘴角不由地冷嘲勾起,苏墨玉欢喜的心突地炸开,疼痛。然后,沈苏芩冷漠的笑容,冷冰冰的话语,直往他心底扎去。
“我早就不爱你了,所以我们不要见面,我厌恶看见你。”
他以为,她会说,苏墨玉,他纳妃了,那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吧!
而没想到,她会说,苏墨玉,我们不要再相见,再相爱了!
他看着她决裂地离去,背影挺得那么直,去得那么快,心底猛地阵痛,原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不爱了,早就不爱了!
雨小去,渐渐地只细细地斜落下,轻轻地洒到油伞上。远去的人袅娜的背影与记忆深处纤细奔来的身影重合,他向水榭的台阶走下一步,一脚再迈开时,愣愣地收回,呆呆地看着。
人影渐渐地消失在眼眸里,他的心痛得无法呼吸,捂着心口,笑出声。
夙儿,夙儿,你怎如此地狠心?
不爱也好,我只要你的身子,将你一世囚禁在身旁。
“筱筱那?”沈苏芩往山庄外走去,长廊处,撞见观雨的陈兆,出声问道。
陈兆转过身,双目淡淡地落至她面容,“也应该醒了,在大厅里。”
不用陈兆多解释,沈苏芩知道他们对筱筱与车夫下了迷药,设计好一切。
沈苏芩朝他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顺着刚才进庄的记忆走向大厅。
她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冷清的声音,不高不低地质问。
“你活着回来做什么?”
当年,不知道有多少盼着秦夙死,陈兆亦是。
陈兆,这个人沈苏芩完全看不懂,他的心思隐藏得很深,永远只一副清冷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除了苏墨玉与陈茹。
沈苏芩回头朝他淡淡地一笑,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直接离去。
有些人,有些事她无需去解释。
沈苏芩离开后,陈兆走进苏墨玉的房中,苏墨玉背着手发愣地瞧着屋檐滴落的水珠。
陈兆淡声问道:“她是洛夫人,寻了她又能怎样?”
陷入悲伤的苏墨玉过了很久,正色回道:“她只能是朕的女人。”
陈兆苦涩地摇摇头,盯着在窗台下显得格外孤单的苏墨玉,愣愣地出神,问道:“她哪里好?苏墨痕,不止为她毁了容,又......”
“陈兆!”苏墨玉转身,冷声制止,他紧张地再问:“你没有与她说墨痕的事吧。”
“没有。”陈晁接道,他不会与她说。
“这就好。”苏墨玉听没有透露苏墨痕的于她,松了口气,若是她知晓,若是她再见到痕弟,会是怎样?痕弟这样也很好,不是很好吗?
“陈兆,替朕回趟帝都。”苏墨玉又想起什么,道。
陈兆是他知己,了解他想做什么,但还是些惊讶,“你不回帝都?”
“恩。”苏墨玉应道,她说不爱就以为他就会松手吗?
“你着魔了。不回帝都,要是秦家知晓你在这里,定会派人刺杀你!”陈晁急道。
苏墨玉笑笑,回道:“秦家忙着笼络西羽候和你们东平,没有时间顾着朕。你赶回帝宫,帮朕可瞒段时间。”
“你算计得很好,可世事难料,如果秦家怀疑起,还回得了帝宫吗?且如果她与秦家勾结,你便完了。”陈晁焦急地劝道,看着苏墨玉一步步为情难以自拔,亦是心痛。
“她是朕的女人,嫁人,不爱都只能是朕的,恨朕也罢,我朕她。”苏墨玉眸子顿时深暗,他厉声反驳陈兆的话,怒火了双目,随之,声音淡淡的,“你知,这一世,只有她,我只有她!”
陈晁怎会不清楚苏墨玉爱那个女人有多深。后面的话藏到心底没有再说,眸底慢慢黯淡,痛苦地抿嘴不语。
“还有,替朕传道旨。”苏墨玉踱步走至案前,从怀里掏出黄绢,提笔写下。
陈晁接过苏墨玉写好的圣意,看到上头的黑字,怔住得瞪大眸子,震惊道:“他可是你弟弟?”
“不过是将婚期提前,这样对他们好。”苏墨玉冷淡道,他只是怕夜长梦到,怕她迫不及待地赶去帝都去见他,怕他与她旧情复燃。
输不起,他再也输不起,用了卑鄙的手段又怎样!
“哪日,知晓一切,苏墨痕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谢你?”陈兆淡淡地抿出苦涩的笑意,他们这对双生子,就这么栽倒在一个女人身上。
秦夙,你可清楚,苏墨玉,苏墨痕为你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