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养大的童养媳!
“不管我是不是秦家的女儿,大哥都是大哥!”有些秘密,秦夙不清楚,她笑着回道。
秦裴愣住,被这句话刺得更痛,他拽紧沈苏芩的手,摇摇头,“夙夙,在你心里,我只是你的大哥吗?”
沈苏芩一怔,她想装不懂,一直糊涂下来。可是,看着大哥伤心的神情,她不敢说得如此地绝情,大哥待她的好比任何男子都好,这,她一直一直都知道!
可是,一直来,她当他大哥,根本无法改变心中的感情。
她沉默着,不说话。
秦裴“呵呵”地笑笑,说道:“我知道,知道。”
看见秦夙与苏墨玉吵闹,欢好,他知道了答案!
可是,只要有一点机会,秦裴都不会放弃,他爱秦夙比他们的时间都长,怎么可以说放手就放手。若是,他们能给夙夙幸福倒好,可是他们好像都给不了。
“夙夙,大哥带你走,好不好?”秦裴极力地让自己的笑意变得自然,他握着沈苏芩的手在颤颤发抖,好怕被拒绝。
二十年来,他一直以为,夙儿是他的。
可,原来不是!
沈苏芩感觉到秦裴的害怕,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苏墨玉,她会大声地说不愿,若是苏墨痕,她会应下。
可是,这不是他们,是爱她护她的大哥。
“大哥知道你想离开帝都,如果你一个出去,定会被苏墨玉抓回来。大哥想陪陪你着,好应付他。”秦裴说道。
“你若是嫌弃了大哥,等你寻到合适的地方,过得幸福,我便走!”=
秦裴说的话,沈苏芩怎么会不感动,她哽咽着声音,叹道:“大哥,你有何必那?”
“记不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缠着我,走到哪都要我背着去。你说,大哥在那,夙夙就得到哪去?如今,夙夙在哪,大哥陪你在那。”秦裴说得动情,摊开沈苏芩的手心,在上头轻轻地划着,“夙夙,你能答应大哥吗?”
“大哥,你成亲了。”想起温柔美丽的慕容凝裳,沈苏芩说道。
秦裴一笑,“夙夙,在乎大哥成过亲吗?”
他松开她的双手,双目温柔地看着,伸出手将黏在她脸庞的青丝撩到耳背去。
“夙夙,你也嫁人了。”他淡淡地说道。
“夙夙嫁过人,大哥也成了亲,我们拉平。”他不以为然地说得沈苏芩无语。
“我可以等。”他又道,然后顿了顿,摊开沈苏芩的手心,在上头轻轻地划着,“夙夙,我与你约定过,要陪你走遍天朝好玩的地方?这次大哥陪你。”
一步一步退让,只要有机会陪着夙夙就可以。
大哥话里的意思,她听得很明白。面对着大哥的深情,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她想,从南云城来帝都果真来错了,当时一步都不该踏进帝都!
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看着秦裴,苦涩地唤道:“大哥。”
“夙夙,我先回府备些东西,晚上来接你。”
沈苏芩只能应下,“哦”地一声。
“夙夙,这次大哥不会丢下你。你也不许丢下大哥,知道吗?”临前,秦裴郑重地说道,他知道沈苏芩想独自离去,但是他不想再错过一次,严肃地又说:“夙夙,你若是抛下大哥,自己走了,你再回来见到的是大哥的尸身。”
这个威胁,秦夙妥协了。
—
秦裴计划得很好,他只要带着秦夙,离开帝都,就有机会重新开始。
可是,世事难料,他想做的事,别人容不得。
秦裴一脚踏进府大门,就看见慕容凝裳静立在门侧,温笑地看着他。
“相公,回来了?”
她面容平静,没有质问秦裴一夜未归去了何处,更没有大闹。
秦裴朝她看了一夜,不想回话。
慕容凝裳不恼,笑道:“相公,一定累了,我在屋子里备了热水,可先沐浴。”
她的好,秦裴拒绝接受。
下人过来,结束二人无语的对话。
“大公子,侯爷要你到大厅去。”
秦裴“哦”了声,没再看慕容凝裳一眼,直接走向大厅。
看着心爱的人男子离去,慕容凝裳嘴角凝着的笑意才一丝丝地变淡消散,她不怪秦裴如此冷漠,也不怪别人,是她自己,选择这条路。
明知道他心里有人,不会爱上自己!
明知道自己怎么做,也不会走进他的心!
可她还是想爱,如今做了他的妻子,不是离他更近了一步。
秦裴走进大厅,只有秦幕一人。
坐上上头的秦幕正泡好一杯香茶,见他来了,笑着说道:““回来了?”
“你姑姑从宫里捎来江南进贡的新茶,尝尝看,这味道还真香甜!”
秦裴上前接过,抿了一口香茶。
“昨晚你去了哪?裳儿等了你一夜。”秦侯爷又问道。
秦裴一听,正眼看着秦侯爷,冷声质问道:“你跟踪我!”
“让她离开帝都吧,这不是她该呆的地方。”秦侯爷平静多了。
“我会带她走的。”
“你说什么?”秦侯爷起身,声音冷厉几分,“裴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样做,会害了她?也会毁了你?”
”毁了我?还是秦家?”秦裴冷笑着反问道。
”裴儿,你要是执迷不悟,会害死她的!”秦侯爷努力地平静心情,缓和语气说道。
“你想对她做什么?秦幕,你害得她还不够吗?”秦裴顿时双眸怒火充斥,冷道。
这话让秦侯爷的眸子掉入深渊,双眸沉沉如寒潭,“是她自己选错了路。”
“可是,是你逼她入宫!”他恨,恨自己信了这个伪善的父亲!
“也是你拆散我们!”伸手指着秦侯爷,咬牙恨道。
秦侯爷的脸忽地沉下,他一掌“啪”地声打下桌面,比起西羽侯,这一掌没有让桌断断裂,而是在桌面上深深地印下掌印。
“她是你的妹妹!”
“妹妹?”秦裴冷嘲地笑笑,他还记得这个男人当时劝他去西边时说的话。
“裴儿,就是你所知道的,夙儿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你的妹妹,若是你要娶她,爹可以为你做主。可是,你战绩不够,太后不会许的。”
就是因为这句话,他去了西边从军,为了能娶自己的“妹妹”!
可是,一年的时间不到,他等到的消息是,秦幕将她嫁给宫里去了!
再过了二年,等到的是她死了!
他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信秦幕的话,那些话就是为了骗他走,然后好设计夙儿。
“秦幕,你说过,她不是我的妹妹?”他冷笑着问道,笑意随着脚步逼近秦侯爷更浓,“难不成,你又骗了我,她是我的妹妹,是你和我太后姑姑的私生女!”
“孽子!”秦侯爷被震怒,未等秦裴将话说完整,直接挥起手,打了过去,“啪”地一声响彻整个大厅,还散着余音。
“这些话你最好不要让我听见第二遍!”
“呵呵。”秦裴没有去摸被打痛的脸颊,他冷冷地盯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字地从齿间阴狠地吐出,“秦幕,你别指望再利用我!也别想利用夙儿!要是惹怒了我,我会不择手段地将你与德馨的一切毁掉!”
“裴儿,你!”秦幕震惊,这番冷漠威胁的话,竟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听到,他身子颤了颤,突然觉得自己很是悲哀。
他扶着发痛的胸口,稳住了心绪又道,“你已经娶了妻子,难道要误了裳儿吗?”
“是我娶的吗?”秦裴只冷笑着反问一句,“没有拜堂,没有洞房,我何时娶了她?”
他笑着,讥讽地笑笑,“我是与你学的。我娘是怎么被你气死的?你忘了吗?需不需要我细细地道来。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秦裴说得一针不见血,刺得秦侯爷快要气死,可是又无语反驳,这是是他自己造下的孽!
“秦裴,你这个孽子!”
“爹。”说后,秦裴讥嘲地瞥了秦侯爷一眼,冷声威胁道:“爹,你要是伤了她一根寒毛,我就到宫里把那个女人杀了。要知道,我这个孽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秦侯爷气得全身发抖,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他捏紧拳头,压抑的怒火在猛然随着拳脚猛踢打桌椅发泄出来。
父子早在秦夫人病死就有隔阂,一直来秦裴压着满心的怒与恨,并没有像今日这般不顾一切地说出口。
他顿觉得全身无力,孤傲冷漠的面容变得苍白无力,阳光射进,照在他苍白的双鬓,就像个无助的老人。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会搞成这样?”
秦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道:“你知道,这切都是你自己造下的孽,别问为什么?”
“好,好,说得好!”秦侯爷冷嘲地勾起笑意,看着秦裴。
“我今晚就走,你知道府里的人拦不住我。”秦裴又道,这秦家若不是因为秦夙,他早就不想呆。
这里除了死去的娘亲和秦夙,他根本没有留念的人。
秦裴走出大厅后,一女子摇摆着裙裾,袅袅娜娜地走到厅门外。
是慕容凝裳!
她眼角含着一滴泪,但仍是抿出一丝丝的笑意,对秦裴的背影笑着。
耳边响起他刚才的话,“没有拜堂,没有洞房,我是何时娶了她?”
一直来都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可没有想过他的心太冷太冷,连一个小小的位置都不肯给她。
秦侯爷看见慕容凝裳在落泪,叹了口气,走上前去,说道:“放心,他走不了。”
突兀的一句话,让慕容凝裳抬起头,惊诧地看着他。
“裳儿,以后要多陪陪他。”
“好好照顾他,早些给秦家生个孩子,让我安心。”
当时,慕容凝裳没有听明白秦侯爷话里的意思,只以为他盼孙心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手段把她与秦裴撮合在一处。
慕容凝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她更要秦裴的心。所以没有想过以卑鄙的手段和秦裴和好,她宁愿等着一辈子。
—
当夜,安宁的帝都并不是安静。
秦府,帝宫,恒王府全都乱了。
慕容凝裳进屋时,秦裴正在收拾东西。
她过去,努力地凝出笑意,问道:“她是秦夙?嫁给帝君的秦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