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四王府内风平浪静。
十月二十五,皇上率领满朝文武于“午门”外为太后送行。
我掀开轿帘,目光寻着七王爷而去……未碰触到七王爷的目光,反倒对上皇上的凤眸。心头一惊,连忙止住寻意,不敢将他越过去瞧七王爷。留给他迷惑心神的妩媚之笑,放下轿帘。
从怀中取出荷包,取出娟帕打开,瞅着“紫甘香”撅一撅嘴。想看的看不到,不想看的偏偏送上来,真讨厌!阖起娟帕放入荷包,收进怀中。
仪仗声势浩大,奏乐相送。起轿,摇摇晃晃朝京城北郊的“黄觉寺”而去。离皇宫越来越远,奏乐也变得模模糊糊,终至再难听见。
我禁不住又将荷包从怀中取出,没有打开,就这样捧在手心里。漫漫的养胎岁月,见不到七王爷,有这一朵花儿陪伴也够了。看一看花儿、闻一闻花香,好似七王爷就在身旁。
一早起程,临近午时抵至“黄觉寺”。太后梵香祈福,“黄觉寺”杜绝了其余香客,整座寺院均成为太后的独属专院。
来到入住客房,坐在轿子里颠来颠去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身子酸痛疲乏。
此次来“黄觉寺”,表面上说是我服侍太后,实际上太后将她的宫女未儿差过来伺候我。未儿便是常为她修剪指甲的那名宫女。
另外,太后还亲点了窦太医的名,要他随行。小厨房自是少不了,长达九个月,太后想吃糕点或食用补品要随时可以奉上。
未儿送来午膳,我一看有鱼、有肉、有汤,不禁咋舌,顺口便问,“寺院不是食素吗?”
“太后吩咐,胡姑娘的膳食由小厨房单做,营养必须丰富。”未儿将托盘搁在桌上,把里面的饭茶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好。“姑娘请用。”说罢,退下。
我瞅着饭菜,慢一拍的木然点首,我怀的真是龙种,金贵的紧!天大、地大、皇上大,均敌不过孕妇,孕妇才是最大!
膳后,未儿为我备上热水,服侍我沐浴,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填饱肚子,又舒舒服服的泡澡解去身上疲乏,躺在床上不多时便轻轻松松的睡着了……
给太后请安;用膳;饮补汤;睡眠;溜弯;这是我每日必须要做的事。眨眼间,八日已去。
晚膳食的饱,溜弯后一时睡不着。无事可做,便来到院子里。揪下一片竹叶含在唇间,吹响孔雀舞曲……
一面吹曲、一面望着夜空中那一轮圆盘似的明月,今夜的月亮真大,光芒比起往日更显皎洁。
一曲吹罢,将竹叶拿在手里,望着月亮轻轻地舒出口气,“啊……”忆起了李白的一首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每一次望月,均会想起远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
龙涎之香随风而来沁入鼻腔,我微微一愣,欲转身。一双健臂率先从后面将我拥入怀中,耳际感到湿热,紧接着耳垂儿被轻轻咬住。“苏儿……”耳畔响起低哑沙沉之声。
我捏了捏手里的竹叶,指松,竹叶从指缝间落下。半惊半喜,“皇上,你怎么来了?”皇宫与“黄觉寺”之间的距离可是不近!
“朕想你了,还有咱们的孩子。”脸颊与我亲昵相贴,龙手抚上我的小腹。
我启唇欲言,他将我打横抱起,迈入客房。于床榻落坐,让我坐在他腿上,一手搂着我、一手抚摸我的脸颊,眸光温柔的可以漾出一池水来。“饭菜还合口味吗?”
“合口味。”点首,“小厨房每日换着花样为我做膳,不仅菜香味俱全,更营养丰富。”
“如此便好,只有你食的香、睡的饱,咱们的孩子才能茁壮健康!”
“嗯”
将我轻放在床,他褪去外袍。见状,我疑问,“皇上,你这是……”
“朕今夜不走了,陪着你,待明日早朝之前赶回皇宫便可。”
“使不得!皇上岂可奔波于两地之间,龙体要紧!”我拒绝。
“什么都比不上你,你才是朕的心头肉!”说话间,他已脱掉靴子上床。
拦不住,我哑然,不再劝。
他转一转颈子,抬手拍拍后脖梗。
见状,我脱掉鞋子,道,“我来给皇上解解乏。”说着,绕去他身后,为其按揉颈子与肩膀。
此举甚得他心,嘴角含笑,轻拍我的柔胰,阖起双目享受。
按揉约摸一柱香,我移开手。让他躺上,另为他按揉太阳穴……
按揉让他很舒服,松了神,解了乏,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在我额心上烙下一吻,抱着我靠在床头。笑说,“你是第二个用此法为朕解乏之人。”
闻言,我佯装不知与好奇,问,“第一人是谁?”
“贤妃。每次朕留宿她的‘翠云宫’,她均会为朕泡上安神之茶;为朕按一按太阳穴、揉一揉肩膀;再为朕备上浴水解乏。朕白日料理国事,夜晚摆驾后宫便想要一处放松舒心之地。冷落贤妃一段时日未令她生怨,反而开了窍,朕心甚慰!”言外之意便是其她嫔妃未开窍喽?
听罢,我险些笑出声音。若他知晓贤妃所做的一切均是我教的,不晓得会是何反应。当然,这是我心中所想,嘴里可不会这样说。“娘娘秀外慧中,心疼皇上劳苦。”
他笑点首,又夸了贤妃几句。而后轻捏我的脸颊,笑说,“苏儿,朕与你在一起很是舒服自在,全无半点压力。看见你,朕在朝堂之上的疲惫便烟消云散了。”
我羞红了脸儿,伏在他胸前。多好听的甜言蜜语,换作贤妃、丽妃已是心花怒放了!
我二人相偎谈笑,戌时末吹熄烛火,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