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夜空之上,萧承御剑而行,身后则站着满脸惬意的离小沫,经过几次御剑的经历之后,离小沫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恐高感。
“承儿,咱们这是要去哪啊?”离小沫伸出白皙的手指捋顺着萧承的墨发,柔声道。
萧承怔了怔,对于“承儿”这个称呼,萧承刚开始是极为抵触的,但接下来几天里离小沫还是坚持这么叫,无奈,萧承也只有默默接受了。
“去神州。师兄应该去找他那位心上人了吧。”萧承眸子微凝,淡淡一笑。
几日前萧承与离小沫到那断崖边上,忽然之间一道竹片从深不见底的悬崖下飞了上来,竹片上刻了四个字:“周一已离”。
当时萧承无比震惊,在他的认知当中,当今世上根本不存在拥有如此实力的人,连自己的师父,也不行!
要知道,那崖底可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而此人,却是硬生生将竹片从崖底掷到了崖顶!其内力的恐怖程度,恐怕天下没有第二人再能媲美!
萧承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周一当初在崖底下特意求刀魔的一件事。
只要萧承出现在崖顶,以大叔的修为,方圆百里的事物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你师兄,他有心上人了么?”离小沫喃喃着,忽然笑道:“你有没有心上人?”
“呃……”萧承怔了怔,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问这种问题,一时半会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她……。”萧承犹豫着,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自己的心上人么……应该算是小娅吧,但她至今仍在天魔坠中沉睡。
“说嘛,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有咯,说出来,让姐姐替你把把关。”离小沫噗嗤笑道。
“她在一个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天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片无尽黑暗的地方,说起来,我欠她好几条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还的清,呵呵……但最可笑的便是,我至今连救她出来的能力都没有……真可笑……小沫姐,我是不是很没用?”萧承言语间自嘲意味十足,却又令人听不出颓废的感觉。
离小沫有些神伤的看着萧承,道:“她……在哪里?”
“在这。”萧承将那黝黑无比的天魔坠从储物戒中取出。
离小沫轻轻从萧承掌中拿过天魔坠,脸上忽然满是震惊,“这是……天魔坠?”
萧承更加震惊,小沫姐怎会知道这坠子的名字?
离小沫把弄着那天魔坠,道:“这二十多年来姐姐虽然一直都待在圣魔山,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但这天魔坠我却是认识的,在这二十多年中,一个奇怪的男人每隔一年便会来找我一次,他从来不告诉我他的身份,不过他没有什么恶意,每次来的时候总会给我带一些礼物,然后和我聊天,有一次他带来的礼物中就有这天魔坠,他说,这天魔坠乃是天魔族的镇族之宝,一雄一雌,共有两枚,据说两枚合体后,方才是真正的天魔坠,具备毁天灭地的力量。这其中一枚便在他手中,而另一枚,则被天魔族族长当作聘礼送给了天凰族。”
萧承不禁有些咂舌,道:“那个男人,怎会知道莽荒界的秘密?莫非他也是莽荒界的人?”
离小沫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给我的东西,用不着的我就锁在一个柜子里了,那天魔坠便是其中之一,早知道你这里有一枚,我就带出来了,看看两枚合体之后会怎么样……对了,你是怎么得到这天魔坠的?你枚这天魔坠可是已经被天魔族族长送给天凰族了。”
萧承怔了怔,道:“这……也罢,对于你,我没必要隐瞒什么,其实这天魔坠便是她给我的。”
离小沫略微有些震惊,道:“你是说你的心上人,被困在天魔坠里的姑娘么?”
萧承没有出言,微微点头。
“天呐,她是天凰族的人……”离小沫捂着嘴,有些不可思议的道。
“天凰族?”萧承心头一热。
离小沫道:“姐姐平时无聊的时候也会看看书,一般都是那个男人带来的,而他带来的都是一些古籍,上面记载的都是一些远古时期的事情。天凰族,乃是莽荒界为首的种族之一,他们的本体,乃是凤凰!”
“凤凰?”萧承怔了怔,小娅居然是……传说中的凤凰?
离小沫笑了笑,道:“一看你就没读多少书,何止凤凰,莽荒界中还有很多远古种族,其中以龙族为首,不过很久以前,统治莽荒界的乃是天魔族,后来天魔族遭遇劫难,没落了,实力大不如前,才沦落到远古八族的尾部。”
萧承强行平定心中情绪,道:“小沫姐,你可知怎样才能将小娅从天魔坠中救出来么?当初她被一个道士打散了魂魄,肉身也毁了。多年来只有一缕神魂在天魔坠中修炼,可不久前又因救我而重新耗尽灵力,再度沉睡……”
“这个么……让我想想。”离小沫思索了半响,终于道:“一般像凤凰这种高等生物,肉身被毁而没有显露本体,那是因为还没有修炼至一定程度,否则如果肉身毁了,还可以以凤凰的形态继续生存,看来你这位心上人,年龄太小了,应该还没修炼个几年……连凤凰本体都还尚是雏形。至于如何救她出来么……这个我不知道。”
萧承道:“没事,谢谢你,小沫姐。”
离小沫伸出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萧承的墨发,柔声道:“等下一次那个男人来找我的时候,我便求他帮你,虽然我已经离开了圣魔山,不过他想来找我,应该非常容易。”
萧承点了点头,道:“小沫姐,这个人,很强大么?”
离小沫怔了怔,喃喃道:“可能是吧……至少,他不会老,自从我五岁懂事以来,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到去年的时候,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样子。”
“小沫姐,站稳了。”
“啊……你慢点……姐姐要掉下去了。”
……
翌日。
神州,天水城。
天色已近傍晚。
这一日,天水城一片沸腾。
闻名天下的君家,几天前一夜之间竟被人灭其满门,而其继承人君家大公子将于今日在孤鸿居大摆宴席,以祭奠死去的亲人。
这个消息,短短数个时辰便传遍了整个天水城。
笼罩在夜色中的天水城第一豪华酒楼孤鸿居,已被一帮形形色色的的人挤的水泄不通。
这些前来赴宴之人,有君家从前的盟友,有天水城地位显赫之人,有官员,有百姓,有土豪,有乡绅,有穷人,有地痞流氓,有乞丐……
“君兄,待会宴席开始以后,一切按计划行事。”
孤鸿居一处安静的厢房中,周一与君独行在屋子里徘徊着。
这次宴席,整整花了身上周一一半的银子,不过他也没要求君独行再补偿他什么,毕竟之前人家给他的那枚天阶储物戒,可不是银子就能买来的,即使再多十倍的银子,都买不来!
“我知道,周兄。”君独行微微蹙眉,道:“只是不知那帮人,实力如何。”
周一微微一笑,道:“怎么?突然没有自信了?”
君独行摇了摇头,道:“家父修为已达地元境巅峰,却依旧难逃一劫。”
“什么?”周一原本松散的表情顿时紧绷,拽着君独行的衣服,声音有些无力:“完了……你,为何不早说?我以为你父亲是个没有修为的商人,没想到他是一位……这样看来此战……悬呐!”
君独行道:“周兄莫慌,君某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你再怎么有信心,可你终究……莫非,你还有底牌?”周一忽然定睛看着君独行,似乎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不过很遗憾,君独行的眸子依旧深邃,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个……”君独行微微抿唇,似乎欲言又止,不过最终仍是叹了口气,道:“你可知我君家身为天下第二家族却为何被人如此轻易灭门么?”
“这七大家族不就是仗着钱多么?你君家……也不例外吧?”周一淡淡一笑。
君独行微微摇头,道:“你错了,若真如此,那七大家族早便不复存在了,甚至天下根本不会出现七大家族这种东西,你可知道,在那些武者如云的大宗大派中,钱财,如同粪土,唯有各种珍贵的修炼资源才是最重要的,但这些资源大部分却是钱财买不到的,可以说,银子这东西,在神州还有点用,但到了修界,却是用处不大,在修界,都是用自身的实力去争抢修炼资源,再用这些东西去换取自己需要的修炼资源。而七大家族,钱财自然是多的用不完,但最重要的是它们自身实力也很强,甚至可以与天下那些大门派相比,只是家族与门派不同,家族是由嫡亲子弟组成,而门派则是鱼龙混杂。至于我君家,其实是由两部分组成,一便是我父亲在神州此处建立的君家,除此之外,我君家在修界仍有根基,三叔十多年前将君家大部分实力高强之人带去修界立足发展,只剩下一帮老弱病残以及资质平庸之人留在神州。我父亲原是一名大道境巅峰武者,五年前被几名魔宗之人重创,导致修为下滑至地元境巅峰。不过家族中修为最高者并非父亲,而是大长老与二长老,但他们二位年事已高,十多年前便已双双退隐深山,他们二位前辈,修为可能已至涅槃境。父亲身边,甚至连一名天元境的武者都没有,高手尽数都在修界三叔那边……”君独行说到此处,眸中已是一片血红。
周一有些沉重的看着君独行,道:“如此看来,当天晚上对方来了不止一位地元境武者,甚至可能还有天元境武者,你还有什么底牌?不妨现在说出来……”
君独行道:“你可知我君家最擅长的领域是什么?”
周一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是暗器。”君独行微微一笑,道:“不瞒你说,在下最擅长的也并非剑,而是暗器,这柄剑,只是一种掩饰罢了。”
“暗器?”周一微微一怔,道:“你的暗器很厉害?暗器?何为暗器,暗中使用的武器罢了,光明正大的打斗你的暗器怕是派不上用场。”
君独行道:“你对君家暗器并不是很了解,别的暗器,的确是暗器,也仅仅只是暗器,但我君家的暗器……其中子由,日后有机会再与你说,你相信君某便是,君某……不会让你这位朋友死在这里。”
周一微微一怔,却是重重点头,道:“得,我周一这条命,便压在你身上了。”
君独行望了望窗外,只见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咱们准备一下,宴席马上便开始了。”
……
“承儿,你看,下面好热闹啊,姐姐肚子也饿了,要不咱们下去吃点东西吧?”
夜空之上,离小沫扯着萧承的衣袖,兴奋无比。
萧承往下方这座大城望去,的确热闹非凡,关键是后面这位姐姐肚子饿了,没办法,萧承只有御剑往下而去。
二人在城中一处客栈后的杨树旁从剑上跳了下来,随后上了街道。
“小沫姐,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走在路上,萧承有些难于开口的道。
离小沫视线被城中眼花缭乱的东西吸引住,完全没听到萧承的声音,直到萧承将脸移到她面前,她方才反应过来。
“承儿,我想要吃那个。”
“我正想说,我身上没银子。”
“银子?就是所谓用来交易的货币么?”
萧承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啊?你这么穷啊弟弟?那咱们岂不是吃饭都吃不成了?”
萧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走着走着,两人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而去。
“这位大叔,你们这么匆忙的是去何处?”萧承随手拽住一个大汉。
“当然是去蹭饭啊!你不知道君家大公子今天大摆宴席啊?哎不说了我得赶紧过去占位置了,估计二毛子那帮人都已经去到孤鸿居了……”大汉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
“孤鸿居?小沫姐,咱们不如也去这孤鸿居蹭蹭饭吧?”萧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蹭……蹭饭?”离小沫微微一怔,忽然笑道:“好啊!”
萧承苦笑一声,随即率先走在前面。
萧承拉着离小沫,利用轻快的身法极为轻松的混入了孤鸿居,并且还找到了一个居中的位置坐了下来,旁边已是坐着一对老夫妻,正用惊讶目光看着二人。
“好多人啊。”
离小沫望着四面八方林立整齐的桌椅,整个偌大么孤鸿居已被形形色色的人挤,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小沫姐,咱们吃完东西便赶紧离开吧。”萧承在离小沫耳旁轻声说道,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升起几丝担忧,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什么时候开餐啊?”离小沫捂着肚子,显然已经饿的不行。
整个孤鸿居分为三楼,中间通空,从三楼边缘可以看到一、二楼的光景,三楼坐的大都是天水城中地位较高之人,而二楼则是君家从前的盟友家族,一楼则比较混乱,各个阶层的人都有.
“各位,麻烦静一静。这次各位能来捧场,君某感激不尽。”
众人的嘈杂之声顿时大减,目光齐向那高台上开口之人。
此人身材魁梧高大,模样潇洒却又不失冷酷,眸子透彻却又不失内蕴,脸庞似是雕刻般完美,长发披肩,言语间从容不迫。
“几日前,君某家族之事,想必这天水城中……已是无人不知了吧?……呵呵,今日,宴请各位,说是祭奠,实则不然。”
君独行话落,下面顿时一片议论纷纷,但大多是一些同情之言,显然君家平日里极受百姓拥戴,这全受益于君家家主平日里的仁义慈心。
“不瞒各位,出事当晚,君某本欲同族中父老一同共赴九泉,但一想到仇人仍在世上快活,君某心中便绞痛万分,于是便在家父及族中父老遗体前立下毒誓,此生必将仇人头颅割下,以祭亡灵。若不然,君某此生又还有何意义?”君独行语气铿然有力,却又夹杂着悲愤,任由何人听了,都会忍不住生起敬慕之意。
“君公子你放心,你尽管去报你的仇,君老爷子生前对我们天水城的百姓不薄,君家亡人的陵墓以及君家府邸,我们天水城的百姓定会好好保护,不让任何人靠近。”
“是啊是啊,你便尽管撒手去报仇便是……我们天水城虽然不算什么大城,但却永远是你君独行公子最靠谱的后盾。”
“君公子,若实在撑不住了,便回天水城坐坐,这里,永远是你的落脚之处,”
……
“谢谢……君某实在感激不尽!”君独行眼眶忽然有些湿润,不过还是立马将这股情绪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好了,各位想必也饿了,咱们先开宴吧。”君独行朝着某个地方挥了挥手,便转过身往后面的屋子走去,面色颇有些沉重。
“如何,有没有看到一些异样之人?”
周一见到君独行失神般的走了进来,赶紧走向前去问道。
君独行看着周一,道:“我有点后悔。”
“后悔?”周一微微一怔。
“他们如此待我,我却将他们视为鱼饵,万一他们出事,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君独行眸子微闭,拳头紧握。
“原来你还在担心这个,放心吧,我保证他们不会有事。”周一笑了笑,旋即在君独行耳旁轻声附语.
君独行听罢,面色顿时释然。
……
“承儿,听刚才那位君公子所言,他们家族被人灭门了吗?那他岂不是很可怜,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小沫脸上满是愁容,显然也是极其同情那位君公子。
萧承微微摇头,道:“的确……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我的师兄,其他的事……怕是无暇顾及。”
如今萧承并非孤身一人,身边多了一个不懂武功的小沫姐,他自然顾虑的要多一些。
不一会,一道道菜肴徐徐上桌,整个孤鸿居香气扑鼻,热闹非凡。
离小沫望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顿时胃口大好,不等萧承动筷便先吃了起来,不过吃相却是依旧透着动人优雅,不急不缓。
萧承微微一笑,也是动起了筷子。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孤鸿居中大多数人皆是酒已喝足,菜已食饱,有的家族趁着这次机会拉起了盟友,有的各自聊起了家族间的琐事,有的聊起哪家的姑娘长的水灵,八卦的不八卦的,有的没的好的坏的……整个孤鸿居便如同一个大杂烩般无比热闹。
而此时此刻,身处厢房的二人却是严肃无比,各自都不再开口,因为该计划的已经都计划了,剩下的,便只有听天命,尽人事。
“时辰差不多了。”周一缓缓站起身,道。
君独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看了周一一眼,便往外面迈去。
……
“再次感谢各位能来捧场,既然大家皆已尽兴,君某也便不好再强留各位。各位,从现在起,诸位随时都可离开。”君独行话刚落下,下面已是走了一片人,显然都是一些蹭吃蹭喝之人。
一些人离去之时还象征性的向君独行表示哀悼及感谢之言,有的则仍然坐着不动,各自聊着,似乎还未尽兴。
很快,整个孤鸿居便已空了大半。
“小沫姐,咱们也走吧?”萧承欲要起身,却发现离小沫的眼光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站台上的那位君公子身上。
“那个人长的真好看。”离小沫喃喃着。
“呃……”萧承只得苦笑,正欲开口时,却听见站台上那位君公子忽然开口.
“想必那几位特殊的朋友今日也到场了吧?”
只见君独行眸子忽然一冷,朝着四周扫了一圈,此刻孤鸿居只剩下几十余人,其中包括萧承与离小沫。
“如果到场了,也便不用藏着掖着了,明人不说暗话,你们要的东西,在我这里。”
伴随着君独行的话语落下,一道人影忽然在下面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哈哈哈……我等此行果然没有白来,兄弟们,既然这位君公子如此爽快,我等也不必藏头露尾了。”
此人身材中等,相貌桀骜,语气古怪,待他话语落下,只见下方共有七人缓缓起身。
君独行苦苦一笑,道:“你们只有八人?……”
“君公子,他们这是?”
孤鸿居剩下的几十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君独行朝着这些不相干的人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后面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几位乃是君公子的朋友,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敢问各位可否……”
君独行往后一看,周一缓缓从后面的厢房走了出来。
“原来他们是君公子的朋友,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告辞。”
伴随着此人的带头,剩余的几十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孤鸿居,不一会,偌大的孤鸿居便只剩下那几位特殊的“朋友”,以及萧承与离小沫。
君独行略带疑惑的看向萧承与离小沫,道:“二位为何还不离开?”
萧承忽然笑了,这一笑,带着欣喜,带着激动,带着复杂,但更多的,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