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道:“诸位若没有丝毫顾虑,那便是我多想了。”
萧承见气氛有些尴尬,便上前一步,道:“好了,我们商量一下以后的计划。”
君独行杵着下巴,似乎若有所思,“依我所见,去天罡宗怕是不妥,毕竟尸宗及幽冥殿不是一般的邪恶势力,天罡宗恐怕不会为了我们的私人恩怨轻易掀起纠纷。”
周一也是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对,是我考虑欠周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的看着周一,唯有君独行微闭着眸子,似乎已经看穿一切。
周一道:“据我所知,修界跨域虽说不小,但只有神州的五分之一大小,修界四域之间的通行更是四通八达,因此从一域抵达另外一域可谓是朝发暮至。而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君兄说过,他三叔在修界天渊域有着一股势力……”
“周兄,你……”君独行似乎有难言之隐,听到周一提到他三叔似乎变得有点怪异。
见到君独行颇为怪异的表情,周一道:“怎么了?你三叔是君家子孙,若他知晓你君家被幽冥殿所屠,他必定出全力帮我们的。”
君独行眉头微皱,道:“你有所不知,多年前我三叔之所以将君家根基迁至修界,其原因极其复杂,但究其根源,无非是三叔与我父亲产生分歧,关系日渐恶劣,而三叔在君家乃是元老级的存在,一怒之下,三叔暗地里与君家众多高手商量后,将君家根基迁至修界。”
周一听闻,似乎明白了几分,道:“这么说,你这个三叔可能会因为以前的恩怨不帮你?”
君独行叹息一声,道:“其实小时候三叔十分疼我,他是除父亲之外最看重我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和我父亲的矛盾深至何种程度,不过,我相信三叔,他不会容忍屠灭君家的人存活于世。”
周一听罢,道:“那你还犹豫什么?”
君独行道:“……父亲生前叮嘱过多次,让我不得与三叔有任何交集……也罢,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要弄清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作为人子,我有义务化解这段恩怨。”
离小沫痴怔着望向君独行,道:“君大哥,原来你们家族的事这么复杂……”
君独行挑了挑眉,眼光似乎看向别处,“其实七大家族表面光鲜,其暗地里大都混乱黑暗……若非身处七大家族之列,我君家又岂会有这一遭。”
离小沫道:“君公子请别太难过了,世事难料,咱们过好当下吧。”
君独行复杂的看了离小沫一眼,轻微点了点头。
萧承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萧兄,怎么了?”君独行注意到了萧承的异样。
萧承抬起头,旋即道:“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
周一道:“师弟,你是在担心帝冥幽复生后来找我们报仇吧?咱们现在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他?”
一旁的樱如雪听到帝冥幽这三个字顿时脸色一白,道:“啊?那个大魔头真的还会来吗?”
周一道:“谁知道呢?来了也不怕,到时候我保护你啊。”
君独行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样吧,你们都把自身修为报一下,让大家心里都有个底,我先来吧,我现在处于地元境四重。”
周一不乐意了,道:“本大侠现在虽然只是踏云境三重,不过你也别太得意,别看你比我高出那么多,还不是比我大了几岁,我迟早会赶上你的。”
君独行哈哈一笑,道:“那萧兄呢?他不是你师弟吗?为何修为也在你之上啊?”
周一听了,脸色一紫,道:“哼,咱们走着瞧。”
樱如雪咯咯一笑,道:“周一你快别气了,我只有窥体境巅峰呢,还有雁儿也只有窥体境八重。”说完,她看了看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落雁。
萧承道:“在下处于踏云境巅峰。”
离小沫站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道:“我……好像一点修为也没有,我甚至……都没有听过你们说的这些。”
众人疑惑之间,萧承挺身道:“小沫姐自出生起便在圣魔山生活,对外界之事概不知晓,我们可以慢慢给她说就行了。”
君独行怔了怔,道:“我看小沫姑娘并非常人,因为连我,都无法用勘察术察看她的修为。”
萧承也是点了点头,道:“我也试过,的确很奇怪。”
离小沫道:“不如你们教我怎么修炼吧?”
君独行点了点头,道:“小沫姑娘,你放心,我们不仅会教你如何修炼,还会教你武功,更会慢慢让你熟悉这片世界。”
“真的吗?太好了。”离小沫欣喜一笑。
……
一行人出了客栈,来到天水城热闹非凡的街市,准备去往天水城的出口。
“站住,别跑!”
正在这时,一道极其沉闷的声音响彻整个街道。
周一正看着樱如雪准备上去搭话,却被人从左边狠狠撞了一下。
说时迟那时快,周一下意识直接一把将那人拽住,喝道:“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没素质,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跑?”
那人扭过头来,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只见他满脸慌张,眸子中满是恐惧。
“救救我,我不要去当兵!我家里上有老下有下,求求你!”
“站住!别跑!”
这时,几名穿着盔甲的官兵手持兵器从周一等人身后走来。
“还想跑?当逃兵可是死罪!”
为首一名官兵当即拔剑,便要往那壮年男子的脖子砍去。
铿!
只见一柄黝黑色长剑伴风而至,将那官兵手中的剑击落。
待那官兵反应过来时,其整条手臂已经完全麻痹,没有了丝毫知觉。
萧承将剑插回后背剑鞘中,脸色有些难看。
“大胆!什么人?竟敢阻拦朝廷处决逃犯!”那名官兵怒睁圆眼,望着周围百姓一阵大喝。
周一走前一步,道:“喂!我说官兵大哥,你这随地处决可就不好了,这大街上那么多人,待会你一剑下去人家脑袋搬家,还不得吓死人呐?”
“你是谁?刚才是你出的手?”那名官兵定睛望着周一,显然刚才萧承出手太快他并未发觉是谁出的剑。
周一顿时满脸无辜的样子,道:“怎么会呢?你看我手里哪里有剑?”
那名官兵朝四周扫了一圈,最终,目光停在了萧承身上。
“是你?来人呐!给我绑了他。”为首的官兵挥了挥手,他身后几名官兵顿时朝着萧承迈去。
萧承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背后的剑已经随时准备出鞘。
“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呢?”周一跨前一步,挡在萧承身前。
“小子,你找死?快点让开!否则连你一起处决!”
周一冷笑道:“你们一口一个处决,我想问问,你们究竟有没有这样的权利?自古以来,我从未听闻在大街上随地问斩的,而且据我所知,当今朝廷的律法也并不支持你们的做法,因为不论是逃兵还是罪犯,都应押往天牢等待问斩,而不是在大街上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前,将如此血腥的一幕毫无遮拦的展现。”
那名官兵似乎看着周一的眼神有点变化,道:“你可知,我等现在已不再臣服于当今圣上?”
“什么?”
不仅是周一,包括萧承,君独行等人也是满脸震惊。
只见官兵道:“半年前,皇帝陛下的御前首相偷走虎符,拥兵自立,召集四方诸侯准备推翻朝廷,我等虽有心报国,但怎奈……不遇明主!随着我们的将军投靠了首相,我们这等小虾兵自然也得狗随主路。”
“所以……”周一挑了挑眉,道:“这首相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官兵道:“首相大人都不知道?首相大人名为邱无机,他十八岁便考上状元入仕,随后平步青云,仅仅二十六岁便成为御前首相,但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将大权揽握手中,三年来他一直暗地里招兵买马,收买人心,最后他终于拥兵自立,公开造反。”
“还有这种人!真是可恶啊!”周一顿时咬牙切齿,道:“那他呢?他是逃兵?”旋即周一指了指刚刚那名逃跑的壮汉。
官兵道:“他是被抓的壮丁,首相大人为集结兵力,四处抓壮丁,按照首相大人定的律法,逃兵一律处死。”
“那今天……他是必死无疑咯?”周一想到这位壮汉就要命丧于此,心里便很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的命运,要别人来决定?
“不然,我们可都要遭罪啊……”那名官兵也是满脸的无可奈何,看得出来,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周一还是不肯放弃。
官兵弯腰捡起地上的佩剑,脸色有些变化,道:“小兄弟,我是看你挺投缘才和你说了这么多,不过,还请不要妨碍我们办公事。”
此时,君独行拉了拉周一的衣角,低声道:“这种事我们管不了的,走吧……”
“可是……”
周一被君独行及萧承拉着走了老远,过了一会,一道人头落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名官兵的脸上溅满鲜血,看着地上血淋淋的头颅,眼中一片死寂。
周一突然站住,狠狠咬了咬牙。
樱如雪以及离小沫的脸色已经完全吓成了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