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亭,荷花潭;
桃花朵朵荷花收。
黑棋冲,白子守;
黑棋莽莽白子悠。
适逢一出美景色;
恰逢一位好对头。
桃花亭中,两老友围棋对坐。
白衣老者腰间佩剑,仙风道骨,手下白棋悠然见步,不见丝毫急拖。
锦衣中年腰间系玉,威严霸道,棋下黑子凶猛扼要,步步一针见血。
“陈某先拿下一局了。”
陈老黑棋一下,直逼胜利,却不想刘老微微一笑。
“急功近利,反倒忘乎身也。”
手中白子慢慢落下,却让棋局成为定局,黑子败,白子险胜。
“哎,尊听大师教诲。”
陈老起身鞠躬,表内心敬意,又唤仆人端来茶具,自己亲手为刘老沏茶。
陈老贵为一族之主,一直高高在上,如此殷勤放身还是头一遭,不过他却乐意,也颇为高兴。
因为对面那白衣老者,可是当今世上武道巅峰之人——刘剑圣。
虽然如今应称为刘老剑圣,但其剑之锋利仍不输当年巅峰,传闻一剑能开海断天。
陈老细心沏茶,为刘剑圣递送一杯,刘剑圣也不客气,接过即饮,只是小抿,便识出了茶味与茶类。
“三分淡,三分香,三分涩苦一点甜,人生漫路便如此,溶于水中成此茶。这是’人生井’茶吧,好茶,好茶。”
刘剑圣不禁吟诗一首,闭眼享受,悠然自得,倒不像在喝茶,而是饮酒。
“好诗!刘大师不仅剑技惊世,连文采也如此惊人,陈某由衷敬佩!”
陈老适宜拍了个马屁,这几乎是人生第一次,因而听起来有那么些僵硬。
“哈哈!陈老说笑了,刘某只不过一介莽夫,耍耍剑,偶尔故弄文字罢了。”
刘剑圣将杯中茶当酒,一饮而尽,好生爽快,虽老而不失壮气。
陈老赶忙又给满上一杯,那模样可谓毕恭毕敬,刘剑圣见得竟是笑了。
“说吧,今日请我所谓何事,”
刘剑圣明话明说,再不拖拖。
“刘大师严重了,陈某只是单纯邀请品茶论棋,并无他意。”
陈老还在客套,实际也是不好直说目的,一来这是他第一次有求于人,不敢太生硬,怕讨不得刘剑圣欢喜。二来此事颇为严重,容不得他失败,因而得小心翼翼。
“不说刘某可就走了。”
刘剑圣看着陈老也是笑笑,他岂会不知陈老那点心思,早已一眼看破。
“且慢!刘大师何必走得如何之急,是陈某招待不周吗?”
陈老还是不愿说出正事,刘剑圣也是摇摇头。
“非也,陈老所做已经甚好,刘某极其感激,只是刘某身系大界,早已惯了游山玩水,有闲时只想周游四海,偶为世人助力,仅此而已。因而,陈老友,如有要事,刘某便留,若无要事,刘某便走。”
“……”
刘剑圣已经说得足够直白,陈老却还是默言,不想直语他心中目的,在看到刘剑圣去意已决后,才终于不得不道出了欲求。
“恳请刘大师救救我女儿吧!”
陈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个头,丝毫没有一族之主该有模样。
刘剑圣看着只是老须一捋,落下一话。
“起来,沏茶。”
……
“陈某有一女儿,今年十六,自幼体弱多病,寻医问药,也无法根治,好在一直以来都很健康。可是前段时间,却突然大病,卧床不起,寻遍天下名医,都无功而返,连病因也无从得知。这事已经折磨陈某数天,眼见女儿病态日益严重,命不久矣,陈某贵为一族之主,却无能为力,陈某心死啊!陈某愿献上此身一切!恳请刘大师救救陈某女儿!”
陈老再一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狠狠磕了个头,硬石地上染了些红。
刘剑圣捋着白胡须,不知沉思什么,过了小会后,才道。
“带我去见小女吧。”
陈老那因女儿疾病之事而早已疲惫之心,在听到刘剑圣这句话后,这一刻终于有了些安抚……
“刘大师?小女怎样?”
在陈老女儿房间内,陈老急得站不住,从刘大师为他女儿把脉开始,已经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刘大师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陈老不由得捏紧心弦,该不会连刘大师也查不出病因,那女儿可真就没救了啊!陈老越想越是奔溃。
“你别老在这晃!干扰到大师怎么办!”
倒是陈老妻子陈秀淡定些,被丈夫晃得烦,加之自己也急躁,就抱怨了些。从女儿病倒后,陈秀就一直陪在女儿身边,没离开过半步,眼泪是掉干了,精神是干巴巴了。
陈老正急头上呢,被妻子这么一说,哎一声乖乖不晃了。外人并不知道,陈老高高在上之下,是个实打实妻管严,怕妻男,只是对外,陈秀非常配合,会为陈老形象而屈身迁就。
又过去半个时辰,刘大师终于有所动静,停止了把脉,转而闭目捋了捋胡须。
“大师!我女儿怎样了?”
陈老与陈秀异口同声,不亏为夫妻,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在对女儿担心上,也是同等份量。
刘剑圣思索几许后,才慢慢答复道。
“恕刘某……无能为力……”
啪唧……
两颗心……
碎了……
刘剑圣虽是一代用剑圣人,但周游四海近百来年,奇古精书不带少读,上古遗籍不带少阅,其中不乏医药病类。因而刘剑圣自是识得千万病种,治得千万病例,连世间最好医师,都比不得他,可如今连渊博如这般他也无能为力,甚至分析不得是何些病种,这世上,还有他人能知?无矣!无矣啊!
陈秀直接是晕倒在地,这些天来她苦苦支撑,就是还因为抱有一丝希望,如今,这支撑,没了……
陈老是再一次’噗通’跪地,愣成皮肉……
刘剑圣那简单两句话,成了两个人此生绝望……
“不过刘某知道有一人应该能救。不,绝对能救。”
说着刘剑圣似是想起什么,这般情况下竟然还笑出了声。
不过陈老已经不在意这些,当他听到刘剑圣说有人能救他女儿时,他脑子和心全都在一瞬间被一句话塞满,那就是——“那个人是谁!!?”
“呵!一臭小子雷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