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睿轩看着王怀义离去,垂着的眸子里尽数阴诡,敢用这件事来威胁他,真是活得不耐烦自寻死路。
既然这样就不能怪他不仁不义了。
司若绫在王府也只歇了一日,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过夜不归是大忌,虽严明烨压了风声,可到底有心人想查也能查出端倪来。
在严明烨下朝回来后司若绫同他道了谢便从后门上马车回了府邸,刚进院门,徐叔派来传信的小厮就到了,把今日早朝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司若绫。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徐叔注意点茶楼的动向。”司若绫微怔之后心底不由蔓延出几分别样的情绪。
似在喜悦严明烨为了自己宁愿打草惊蛇,只是这样做对他的计划肯定会造成影响吧?
司若绫躺在贵妃椅里,一会笑意柔和,一会有蹙起了眉头,绿珠瞧着心底明了,端着刚从后厨切出来的水果放到她手边,笑道:“小姐不必担心王爷,无论发生什么事王爷都会手到擒来的。”
“你这丫头愈发没规矩了。”被戳中心事的司若绫脸色红了红,看着果盘里晶莹剔透的荔枝,忍不住抬手拿了个送入嘴里。
“荔枝是王爷特意送来的,说是给小姐尝尝鲜。”绿珠不忘说道。
司若绫微愣,这才想起这荔枝稀有,只进攻朝堂,严明烨的身份能分到也属自然,可也只能是一盘尝鲜,看着果盘里的数量,只怕是全给她了。
荔枝的汁水十分甜,从喉咙往下一直甜到司若绫的心坎里,她微眯了眼,享受着这洽意的午后。
绿珠看着司若绫昏昏欲睡,转身进屋拿了块小毯子出来给她盖上,免得着凉。
严明烨给的膏药也不知是什么配方,明明受伤后肿了好大,动一下都觉得疼,两日下来倒是没了什么感觉,只要不久走便无大碍。
除了从王府回来的当天司若绫断了送点心之外,第二日又照常了,还托小五带了话,谢谢王爷的荔枝和膏药。
严明烨听了小五的转达只是略微颔首,随即让她下去,便打开了点心篮子,赫然发现今日的点心比往日多了几个花样,甚至夹杂了个小纸条,打开是娟秀的笔记:王爷,我用你的荔枝尝试做了新的糕点,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严明烨清遂的眸中划过笑意,把字条放到一旁,拿着灰白色的糕点送入口中,荔枝单吃过于甜腻,他并不喜欢,但融洽在糕点之后,入口清甜,回味带着甘爽,自是极好。
司若绫满心欢喜的等严明烨对新糕点的点评,要知道她从荔枝里把果汁全部提取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可小五回来后只说了一句王爷什么都没说,让她有点泄气。
难道是做的不合胃口吗?她心想着。
“小姐,徐叔派了小厮前来,说是王家带了一大批人去砸场,更是困着里面的宾客不让走,指明要见你。”绿珠匆匆从外进来,汇报道。
“王家?”司若绫即刻想到了王怀义,可很快又被她反驳了,王怀义昨日才被严明烨参了一本,这个风口浪尖上还大肆行下流之事,唯恐他能多活两天吗?
“那个王家?”
“就王怀义的夫人以女眷她们,带了一二十个人吧,茶楼团团围住了。”绿珠见司若绫起身,急忙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慢点,马车已经在外面备好了,别伤了脚。”
“原因呢?”司若绫今日并未出门,自是不知道早朝发生的事情。
昨日薛正参了王怀义一本,由于证据不足皇上只能暂时令王怀义闭门思过,可今日早朝便又官僚拿出了证据,直接把王怀义逼上了死路,他当即被压入了大牢。
消息传入王家府邸时,他养的这一群女人那里还坐得住,纷纷想着对策要救老爷出来,也不知道谁带头起哄,竟把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司若绫。
王怀义嘴上兜不住事,至从被司若绫从茶楼赶出去之后,整日都在夫人们面前说着一定要司若绫好看,跟的久的几个也是知道他对司若绫车轱辘动手的事。
思来想去都觉得是司若绫是罪魁祸首,一拥而入来了茶楼找事。
司若绫的马车在茶楼停下就能听到里面女子的谩骂声,她不由抬手揉了揉眉心,甚是烦躁,绿珠掀开帘子扶她下去时面色如常。
茶楼门口还站着两个壮汉守门,看见司若绫跟绿珠就拦着:“这茶楼今天我家夫人包场了,滚别的地方去。”
司若绫笑笑:“你家夫人不是要找我吗?我来了倒是不让进,既然这样,绿珠,我们走!”
她说着脚步却没动,下一秒果不其然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站在台阶上趾高气昂的问道:“你就是司若绫?”
语气里皆是鄙夷。
“我是司若绫,不知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司若绫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子,可光是站在哪里,便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淡然姿态。
“你才是东西,我是王怀义的夫人,听说你举报我家相公是南都贪污的要犯?有什么证据啊?”王夫人反应倒是极快。
“原来是王夫人,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狗没栓好跑出来大吼大叫。”司若绫说着视线把王夫人从头到脚扫了一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王大人……哦不,现在应该称呼罪臣王某,也是如你这般不修德行,不讲廉耻!”
司若绫声音不算大,可十分清脆,加上王夫人来势汹汹,注意的人甚多,听闻这话忍不住笑着议论起来。
“你说谁不修德行不讲廉耻呢?”王夫人气恼得涨红了脸:“我可没见过哪家千金抛头露面干男人的活,我看应该是你不知女戒二字怎么写吧。”
“要按照王夫人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女戒二字怎么写,”司若绫冷声道:“我只知茶楼是风雅之地,众人谈诗论画各抒己见,相敬相道。”
“而不是像王夫人这般带着家丁以多欺少围堵茶楼,饶人清静,甚至泼妇骂街,要我说王怀义寻花问柳也并无理由,就你这般放在家里,是坐镇辟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