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是月婵湲,又是谁?
叫住缃帙后,她朝身后做了个手势。暗处的人见了,立马出了府。
等到回过身,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眼前,在昏黄的光线里,她的柔美似一株带刺的蔷薇。
看到来人果然是她,月婵湲心中的大石方放下,“上次,也是你吧······”
“不知月小姐何意,缃帙不解。”
“哦?”
她冷冷地笑开,声音有些尖利,“再隐瞒又有什么意思呢?不过你当唤我君夫人,应是。”
“君夫人?”
回头看了眼身后,君璟房门前,是守着的君烨。
她呢喃着这个称谓,话里带着讽刺,“你在这里等候多时,不仅是想等我,叫你君夫人这么一句吧。”
“你这么想?”
“哼,我不想与你废话。”
说完,她调头就走,月婵湲自是不会让她如愿见到君璟。上前一步挡住她,“来几回了,我也没好生招待过你,就不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吗?”
“地主之谊谈不上吧,这儿,又不是你的地方。”
月婵湲本是留意着她身后动静,一听她这样说,秀眉一簇,“你倒是提醒我了,若非你上次来,从中挑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他又怎会变卦,在君府举办宴辰?”
“这种事,不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吗?反倒怪起我了?莫名其妙。”
“总之,今日我是不会让你见到他的。”
“呵呵······”
见她一副势要阻拦自己的样子,殊不知她在自己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眼看天将晚,她只好说,“你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无用,再多的人来,我也不在意。”
见她一语道破自己的小心思,月婵湲弯唇,“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笨。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自投罗网?”
“我做我的事,与你何干?”
目光直直对上她的,毫不畏惧般。月婵湲被她突然的严肃吓住,一时没有说话。
见此,缃帙也不管身后临近的杀机了,直接推开她,进了院子。
“你!”
“你,缃帙?”
君烨听到动静,一抬头就看见她气势汹汹地走来。像是见了鬼一样!
“看什么,还不让开。”
“哦,哦······”
君烨到时第一回见她如此‘凶残’!顺带乖乖地给她开门,谁知手还没搭上门,门却自己开了,他险些栽进去。
两人再度见面了。
君璟在门内,她在门外。
她,来了。
“你又来了。”
“有的事你还没说清楚。”
“什么事。”
他们无波无澜的对话,如在诉说无关紧要的事。
缃帙皱了下眉头,正要开口,月婵湲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夫君,勿要听她胡言乱语。”
她捻着手帕,款款而来,当着缃帙的面,挽上了他的手臂。再看向她的时候,嘴角一抹挑衅的笑。
缃帙努力忽视掉那个女人,话头抛给了君璟,“你我之间还有事未解决,外人在场可不大好。”
见她一副大姐大的模样,一边的君烨暗自给缃帙打气,小声道,“干得漂亮!”
月婵湲瞟了眼他,他立即恢复一贯的冷面,做严肃状。
矛盾的中心——君璟,缄默不语,就在温度陡然下降的时候,出乎意料地,他拿开了月婵湲的手。
看到他的动作,缃帙不禁挑眉,算你有点良心!
“夫君?”
“我与她,的确有些未说明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行了,废话别这么多。”
缃帙扫了眼可怜巴巴的月婵湲,心里很是不齿。
正在这时,一直看戏的君烨神色忽地警惕起来,“公子,似乎有一队人马往这边来了。”
“果然。”
“什么?”
缃帙没有回答他,反倒是望向那边有恃无恐的女人,说到,“看来,这里不是该说话的地方。”
院落外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细细听闻还夹杂着佩剑摩擦衣料的声音,没想到这月婵湲为了对付自己,做到如此。
正当月婵湲等着看某人束手就擒的时候,缃帙忽然出手,眼疾手快地在君璟身上一番动作,随后一把揽住他的腰,双双上了屋檐。
剩下两人还来不及说话,缃帙也不见踪影。
“扒皮别跑!”
“嗯?”
“扒皮?”
闻声看去,院门口急匆匆赶来的弗冉正右手举剑,脸上是谁扒了他家祖坟般的仇恨。
月婵湲和君烨脸上都是同样的问号,冒出来的扒皮是什么鬼?同样的,他身后的手下们也都是一脸问号。
“弗冉将军,你再不去追,只怕人又没了影子。”
回过神后,他始觉自己出言不妥,抱拳道,“捉拿死犯是这下的责任,夫人请放心。”
说完,便领着手下从偏门出去了。
“哼。”
月婵湲拂袖离去,跟在了那队人马后面,留下君烨茫然。
这弗冉又是什么时候参与进来的?
联想到方才月婵湲的反应,他慢慢有了眉目,难道是夫人······
那这样的话,云缃帙她,岂不是很危险?
神色一凛,他思虑后,没有去缃帙离开的方向,反而是相反的一面。
······
“这么快。”
缃帙正‘搂’着他飞檐走壁,后面那队人对他们是紧追不舍。
“你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竟然就这么被我掳走了,你就不怕我强行带你私奔?”
听闻这话,君璟侧首,若有所思地说,“我生是婵湲的人,死是自己的鬼。就算你把我带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想办法回来的。”
“你倒是天天把她挂嘴上,不过依我看,你其实是舍不下自己的利益吧。”
耳边是过往的风声,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这样的一幕来得不容易。
“不论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夫君,我会照顾她的。”
“不要脸!”
虽然早就接收了他们成婚的事实,可见他十句里有八句离不开那个女人,她就感觉自己有气无处发。
是以,在如今这个,君璟动不了,也下不去的时刻,缃帙一气之下松开了手。
某人,便直直坠下——
就在他即将落地摔成狗的时候,缃帙无奈闭上眼,认命一叹!她真的很讨厌自己这副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一个点地跃起,随即如一只飞燕般掠过,下一瞬,两人稳稳落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