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儿了?!”
这边两人还在为他担忧,在府邸的后门,两男子却悠闲地聊天。
“不,说什么也不行。”
弈珩的拒绝体现在脸上,甚至带了丝戒备。
站在他对面的那人却一笑而过,“殿下有何好顾虑的?她是我座下徒弟,如今元气大伤,我这个做师父去看看她,不至于名不正言不顺吧?”
“话虽如此,可现在非常时刻,还是不要生乱了。再说,你的徒弟岂止她一个?”
弈珩很清楚他的心思,他怕陵章这一点,这么久以来,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这也难怪,陵章那个话痨、听风就是雨,碰上这么个神出鬼没的师父,要是现在看到他,不数落到天上去才怪!
正如上回在花满楼,虽然在门外没有亲眼所见他的表情,但他敢肯定,南卿当时脸上定是乌云密布,又苦于不能发作。
提到陵章,南卿确有一瞬的僵硬,不过想到重伤的缃帙,他还是继续征求道,“她从来没离开过我这么久,不亲眼看到情况,我难以安眠。何况,我也付出了诸多,现在来征求殿下的应允,也算尊重殿下的身份了。”
“哦?你这一席话,说得我真是不答应都不行了……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
“请讲。”
弈珩皱眉,忽地靠近了些,轻声道,“你这个做师父的……着实很好啊。”
等他慢慢退回,南卿从他脸上看到的是再正经不过的笑容,不过他想说的,应该不是这句。
但既然他选择保留,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好奉告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南卿问道,“所以,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唔……”
弈珩故作思量,最后邪笑着说,“那便,这边请!”
“这个地方,目前知道的不超过四个人。”
见他一进门便观察四下的位置,弈珩知道他是担心被外人知晓,出口为他解惑。
“殿下果然财大气粗,这府邸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并非一朝一夕竣工的简陋工艺啊。”
“不过是急着买下的,只图个清净,哪有国师说的那么精彩。”
“殿下谦虚了,缃帙能得殿下照拂,我很是欣慰啊。”
话音刚落,弈珩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既然如此,你做主将她许配给我可好?”
南卿脚步一滞,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细细回味,“殿下身份何等尊贵,缃帙祖上无名,一介布衣,哪能得殿下垂怜?”
“我自然是不在意的,我心仪的,是她这个人。怎么,祝酒之时你来吗。”
弈珩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即便如此,南卿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分认真。
他,是真的……
“你是当真了吗?哈哈哈,不过是本殿闲来无事,逗你玩儿呢。看把你给吓得,是否怕我抢了你的人?”
最后几个字,他的口吻意味深长。南卿收起眼眸下的阴沉,勾唇一笑,“我这徒弟,无事无成,我就知道殿下是开玩笑的。”
“哈哈哈,好说好说。行了,不逗你了,不然国师生气就不好办了……”
“你听!这声音是不是他!”
“嗯,看来他回来了。”
陵章和君烨老远就听到了某人招摇的笑声。不过他是在和谁说话?难道有外人来了?
两人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戒备,几乎同一时间迈步出了房间。
然后隔着走廊,看到了那边的身影。
“弈珩!好好的你不在屋里,去了何处!”
陵章一个跃起,闪身到了弈珩旁边,这才看见一侧的南卿,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师父?”
“啧啧,唯一一次被你抓到了。”
弈珩看了看眼带责备的两人,忍不住调侃一番。
而陵章此刻并无心情跟他吵架,师父为何突然来了?他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弈珩告诉他的?难道他对他们的行动一直都知道?
诸多问题浮现脑海,不过最让他疑惑的还是,这两人是什么情况?从刚才他过来就发现了,貌似两人间有一股暗流涌动。
他们,吵架了?
(当然,这个神奇的娃总是把一切矛盾都归为到吵架上。)
“你们师徒需要空间沟通否?”
弈珩‘好心好意’地多此一问,他当然想看到南卿被这个嘴炮拉走,被怼上个一个两个时辰,不要来打扰他和缃帙便是最好!
不过今日他却算错了,因为陵章这个小屁孩儿已经长大,他深知成人的世界里,做事必有因。
他不会去追问师父为何一次次不打招呼的出现又离开,他,兴许是有难言之隐罢(希望不要打脸。)
“不需要,师父若是来看缃帙,她在里面。”
伸手一指前面的房屋,陵章脸上是少见的稳重,这一点倒是令几人刮目相看。
南卿朝那边去了,弈珩跟在后面,经过陵章的时候,还随意揉了揉他的头,眼神带着看好,似乎在说,小伙子,很不错嘛!你长大了!
“那是,你们的师父?”
“嗯。”
“他不是那个谁来着吗?”
“嗯?”
陵章不解地看着他,随后只见君烨猛地一拍额头,那个力度,陵章都替他感到头疼。
“他是国师啊,当朝的国师!可以啊陵章,你的后盾,很强大嘛!”
“……”
有一刻,陵章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国师?师父,国师?
“师父!你又骗我!”
府邸的上空,一片振聋发聩,树枝抖了几抖,一窝鸟儿如被惊般飞向天际。
弈珩清楚的看见他前面那个背影,僵硬了好一会儿。
他只能痛苦地抑制住笑声。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再强大的人也会有他忌惮的人啊!
“呐,就是这儿了!”
一对璧人出现在花满楼前,此时正值晌午,大门还虚掩着。
君璟看着匾额上的几个大字,一时陷入了无解,“花满楼?”
“呃,我是不是不该带君尚书来这里啊……”
浮盈想了想,一时有些罪恶感。君尚书看起来就是个正人君子,并不像是寻花问柳之人,她这样贸然带他前来,想想却是有些不妥。
不过君璟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地方的性质,要知道他的酒楼就在对面,平日里各种人士见得也不少。
他顾虑的,另有其他。
“不若君尚书先回去,静候我的消息?”
“无妨,臣并未有不适,郡主还是请吧。”
“……行,那我先去问问,你且在此等等。”
“有劳郡主。”
浮盈刚过去,还未迈上台阶,那门竟被人从里面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