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阜越安然无恙地走进内室,瞅着面前这堆珠子时却犯了愁。
眼睛受不了强光,阜越侧脸,盲人摸象般,将手伸进那堆光珠里。
“你吃……”收回,手心躺着一只圆润且温热的珠子。阜越将它放到胸膛前。
“……”好气哦,但是要微笑,瓜灵好言向宿主解释道:“你见过我吃实体么?”
“类似灵气,能穿透进身体的东西我才能吃掉。”
“像你手上拿的那玩意儿……”瓜灵抱臂,一字一顿道:“放那儿一年我都吃不完!”
“我还要撬壳让你吸?”阜越罢工。
“你也可以把它吃进来。”瓜灵坦然道。“不想作死的话。”
“你又不是修士,贸然吞噬大补之物,只会落得个暴毙身亡的下场。这种事,得迅速渐进,等我恢复过来,一定会帮你的。”
“毕竟…咱们也算同根生。”
“可这是啥东西啊?”阜越皱眉,“万一洒到我身上,腐蚀了咋办?”
瓜灵跳将起来,给他脑袋一爆锤,“你怕什么,不还有我么?”
“嘁,你?”阜越看它一眼都有多的。“什么事都不跟我透底,让我很没完全感。”
瓜灵抓狂,阜越在它濒临狂暴的地平线疯狂试探。一爪捏住他屁股,眼冒绿光的道:“你再不填饱我的肚子,我可是……会被反噬,进而吃掉你的内脏,让你变成干瘪的躯壳哦。”瓜灵的眼睛像红绿灯,看得阜越心里直发毛。
不再磨磨唧唧,阜越果断选择把珠子放到地上用脚踩。
“停,刹车!”瓜灵打住,手一扫天下平,霸绝寰宇,如宣誓般吟唱道:“我不吃掉地上的,沾灰的,不干净的,我统统不吃!”
“……”我果然,是供养了位大爷。不能打,不能骂,勉强还有些用,要不是我还没活够,一定和它同归于尽,阜越这么安慰自己。
瓜灵一记斜眼烙印在他身上。
“那你说,怎么办?”阜越两手叉腰,怨气泄露。
瓜灵捏着下巴,灵光乍现,喜道:“用手扭破呗!”
“你当我力能搬山,手能劈砖么?”说来真是惭愧,阜越一时没能记住自己的涵养,喷了一嘴的口水。
手指用力地去跟珠子干架,结果指头被硌起个小坑,年轻的皮肤而后又反弹回去,但痛却是真实存在。
阜越一脸你不信我,被抛弃了的表情。
瓜灵从中看出一丝可怜兮兮,但其中隐藏更深的含义是,难过,我不是狗,也不想舔,结果一不小心吃了屎的铁青色。
真是奇妙,表情如此精彩。
瓜灵拍手叫好,怎奈它与阜越同根生。阜越已从它的神情中窥出一二。
“我不活了,你当陪葬吧。”阜越耍流氓技,往地上一趟,像癞皮狗似的。
瓜灵自知理亏,假装淑女地摆弄裙子,然后坐下来,环顾四周,自言自语道:“空气里有股味道,像醇厚的红烧肉,像浓郁的排骨炖玉米,像清甜饱满的大米饭,像……”阜越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出声抗议。
阜越面无表情,很高冷地盘坐起来,他将珠子放到唇齿间,嘎嘣一咬,舌苔上感触到一丝苦涩,随即扩散而来的是刺嘴的热流。
他赶紧将珠子吐出来,涂抹到心口上。
“快点,我没时间陪你玩。”阜越不笑,表情很严肃。
瓜灵爱吃罚酒,乖乖地将抹在心口的金黄粘稠液给吸收进去。
“真香!”
手中沾到些许,顿感灼灼焚烧之痛。
瓜灵一边大口吞噬,一边小手一挥,将散落的补食吸收回主位。
放下心来,阜越专心,如法炮制撬开其他珠子,重复着机械动作,但肢体终究是肉做的,已经开始发酸…疲倦了。
特别是嘴,一开一合,好像被玩坏,脱臼了。
阜越稍作歇息,余光瞄见负责涂抹的手上有血痕。内室光芒不再如初见般强盛,已经黯淡下来几分。
阜越的手边,正卧着一只沾染血迹的破珠子。想来,是不小心割了手。
珠子枕下的黄沙已浸满叶片大小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