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因为也是单身,所以小鸟的话也刺激了她,她向着丛珊说,人家曾经有过,只是离了而已。再说你真以为摸了别人的男人手就臭啦?有人有老公也摸别人的男人,手气却这么好。
小鸟老公长得奇丑无比,弥补似的她最近搭上了一个做保险的小白脸,打完麻将就和小白脸吃饭喝酒相亲相爱去了。见北风这样说,小鸟也拉下脸来。不过和了。正要高兴,却被发财吃了。发财一边收钱一边哈哈大笑,这社会还是男人强啊。
丛珊钱包里输光了,愁眉苦脸地窝在那儿打不起精神。发财暗中用脚踢了她一下说,别这样,你越愁眉苦脸财神爷越不来。你要像我这样,不管手气好还是手气坏,都要乐呵呵的。这样财神才会光顾你啊。
丛珊瞪了发财一眼。算算自己的钱,大部分被发财获取了。看到发财屁股下面鼓鼓囊囊的钱包,装的全是丛珊的钱啊。丛珊借着抽烟的工夫,想掏发财的钱包,结果却被他一把抓住,发财色迷迷地说,干吗啊?这个月的家用不是给你了吗?
钱真是一个好东西,人离了它就会六神无主,七想八想。丛珊因为输了钱,对色情的发财也温柔起来。她发嗲道,孩他爹,这个月的家用给了是给了,但不够花啊。你儿子又要学琴,又要泡妞。
发财暧昧地看着丛珊的胸部。因为没戴乳罩,丛珊的乳房轮廓隐约可辨,乳头好像要顶破衣服冲出来一样。发财笑笑,这样啊,我儿子真像我啊,这么小就会泡妞。说着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后把大手覆盖在丛珊的小手上,一边磨蹭一边说,给你给你,老公挣钱就是给老婆花。
丛珊抽出手,红了脸。北风和小鸟看得真切,说他们当众调情,建议丛珊和发财从麻友成为夫妻,要不情人也可以。这样发财赢的钱全是丛珊啦。说得发财性起,抽出大钱包在丛珊面前一边晃动一边说,你要是从了我,我的一切全归你啦!
丛珊突然变了脸,向发财脸上啐了一口,做梦啊?你有意老娘我还没性趣呢!说完,丛珊拎包走人,害得小鸟和北风马上拉住丛珊,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啊。
丛珊仍然要走,没生气。累了,回去睡觉去。
发财眼巴巴地看着丛珊,那也得吃了饭再去啊,我请客。
丛珊头也不回,任高跟鞋嗒嗒地敲击地面。丛珊穿了一个小短裤,白嫩修长的大腿勾着发财的目光。发财等到丛珊走远了,才在北风的嘲笑下回过神来,他把口水艰难地吞下去。心里盘算着,何时睡睡这个白板。
丛珊回到家里,靠在沙发上生气。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肚子饿得打着滚,冰箱里根本没有可吃的东西。丛珊饿得不行,给王秀美打电话,王秀美一听丛珊还没吃饭,马上让她过去,她给她摊烙饼吃。丛珊拎包下去的时候,发财给她电话,向她道歉,并约请丛珊吃大餐。想到发财色情的目光,丛珊有些犹豫。不过为了节省打的钱,她决定让发财送自己过去。发财听了很是兴奋,一路狂奔着来接丛珊。发财开了一辆老宝马,虽然旧了,但仍然能显示他的身份。在车里,发财的眼睛一直黏着丛珊,说着自家肥胖的老婆,无意似的,发财还借着帮丛珊系安全带的机会,用胳膊蹭了一下丛珊的胸部,一片温热柔软,一种被电击的快速袭击了发财。
发财一边开车一边问丛珊,你为什么不戴乳罩啊?
丛珊瞪了发财一眼,关你屁事!
发财色迷迷地看了丛珊一眼,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要是戴上乳罩,乳房就显得更大一些。
丛珊皱眉说,我不做假。
得了,鬼才信。
不信就对了。信了就是鬼了。
那为什么不戴啊?
你不知道老戴乳罩会得乳腺癌吗?
是吗?那我回家也让我老婆不要戴了。
丛珊心里一冷,看似一无是处的男人,在外面一边沾花一边记挂自己的老婆。虽然在他嘴里,这个老婆这不好,那也不好,可是在关键时候,人家还是想着自己的老婆啊。丛珊没有了兴致,直到下车一直冷着脸。发财不知道哪句话说得不好得罪丛珊了,一路鼓噪着企图得到美人的欢心。
丛珊下了车,头也不回。害得发财狠拍自己的脑门,他现在想明白了,刚才不应该提老婆。
王秀美做了绿豆百合粥,烙了大饼,又搞了一些小咸菜。丛珊吃着饭,突然眼泪吧嗒,把王秀美吓了一大跳。
丛珊呜咽着说,在这个世上,你比我亲娘都好。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
王秀美马上递过纸巾说,我们俩是两好搁一好,我对你好,你对我也不赖。经常想着我,打个电话,有点儿空就往我这儿跑。像我这么一个老太太,没有人喜欢了。唉,自己的儿子都不如你来得勤快。
丛珊说,不是你儿子不想来,是有人不想让他过来。
王秀美叹着气说,我知道。我心里和明镜似的。我们家晓南不会不想我,是马玲在做妖。唉,我这是造了哪辈子的孽啊,为什么娶了这么一个儿媳妇。
丛珊安慰王秀美说,你别难过。你不是还有我吗?
王秀美也呜咽起来,你对我的好,我这辈子都记着。要是当初你成了我的儿媳妇该多好啊。
丛珊叹气,我和晓南没缘分。唉!
王秀美突然说,要是你不嫌我,我认你当干女儿吧?
丛珊娇嗔地说,什么干女儿啊,就是亲女儿。
王秀美一下子搂住了丛珊说,我的闺女,我亲亲的闺女哟!
刘娜子和马玲的关系疏远大部分是因为李芝麻的关系。她在的时候,刘娜子一来她就黑着脸,让刘娜子不要把所有的苦水都倒给马玲,马玲不是她的垃圾桶。李芝麻回到老家以后,在电话里还没忘记指挥马玲不要和刘娜子来往过多。马玲觉得李芝麻小心眼,不听。为了达到效果,李芝麻直接给刘娜子打电话,说马玲的压力够大的了,谁生的孩子谁受,不要有事没事就找马玲。李芝麻这样做,是为了马玲好。娘俩再战争,关系再僵化,女儿也是从她肚子里十月怀胎经过阵痛分娩而来的。马玲的身上不仅淌着她的血,还寄托着她的一切。李芝麻不准,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马玲,连倒苦水也不行。李芝麻的行为伤害了刘娜子,刘娜子把苦水往肚子里吞,姐俩从一周一个电话淡到一个月不打一次。打来的电话也都是例行公事地客套着,接下来就属于吃冰棍拉冰棍没化(话)。
当然,刘娜子的苦基本上都诉给马玲了,再诉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东一天天长大,除了不会说话、反应迟钝外,别的毛病没有。这孩子能喝能吃能睡,所以长得越来越胖。人一胖,难免有些蠢相,一举手一投足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关于东东的病,刘娜子是没有了希望,应该是自断希望。奔跑了这么多年,能看的地方全看了,各种说法都有,但结果都是让刘娜子等待,东东也许会好转,也许不会。有一个医生还说,像东东这种孩子,是活不长的。当初听了这话,刘娜子还痛哭了一场。再后来竟然有一种解脱感,也别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就连自己的亲生孩子也是如此。
东东拖走了刘娜子的幸福;拖走了刘娜子的青春;刘娜子有时候很烦、很恨东东。心情不好的时候照着他的胖屁股就踹。东东哭的时候刘娜子又心疼。刘娜子还曾经给东东算过命,人家算命瞎子说了,东东是来报复刘娜子的,因为上辈子刘娜子和东东也是母子,刘娜子是一个狠心的婆婆,让东东杀了自己的媳妇。所以东东这辈子就要赖上刘娜子了。刘娜子很是相信,人家孩子一生下来无病无灾是大人的福;如果孩子一生下来就成为明星能给大人挣钱,这样的孩子是报恩来的。而东东这样的,不用说也是讨债鬼。想到自己上世欠了东东的,刘娜子心里突然亮堂了一些。但又不知道东东能报复自己到猴年马月,她一诉边说一边哭,东东听着刘娜子的诉说,眼里全是泪水。
娘俩抱着哭成了一团。
当然,日子也不是全是苦水,也有甜的时候。比如东东帮刘娜子捶背,东东在刘娜子不舒服的时候急得乱叫,东东认真地练钢琴。
钢琴还是马玲送的,这架钢琴经过岁月的侵蚀以及东东的执著,琴键磨损得厉害,音也不太准了。找人调了几次,仍然不行。调音师说钢琴太老了,应该换新的。刘娜子也想给东东换台新的,但一台便宜的新钢琴也要八九千块。刘娜子这些年光围着东东转了,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也不好意思向马玲或者别的亲戚伸手了。东东虽然不会说话,也知道钢琴旧了,不好弹了。于是东东不喜欢这台钢琴了,他拉着刘娜子去琴行,看到新的钢琴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就在刘娜子因为无法给东东购买一台新钢琴而辗转反侧时,晚报上的一则消息让刘娜子无比兴奋:某钢琴厂家举行儿童钢琴大赛,获得冠军者不仅可以获得十万奖金,还会成为厂家的代言人,并终生免费使用他们的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