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王,相信就算是对于历史没有任何涉及的人都会知道这位传奇国王的名字,甚至还有一些关于他个人传奇一生的传记和影视,传说其麾下的圆桌骑士团在当时的不列颠帝国被誉为最强大的骑士团,这传奇的骑士团直到其中一名骑士兰斯洛特和亚瑟王的皇后格尼微儿偷情之后,终于崩溃了。
剑栏之战——以亚瑟王的最後一战而闻名,在这场战斗中,亚瑟王杀死了叛乱的莫德雷德,但自己也受了致命的重伤并在不久後死去,当然,这个战争是否存在还值得世人质疑。
终于,在仿佛无止境的沉默后,rider先开口说道:“我说……骑士王,不会是我听错了吧,你是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
“是的。无论是多么难以实现的愿望,只要拥有万能的圣杯就一定能实现。”saber骄傲地断言道,到现在为止saber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两人间的气氛会如此奇妙——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啊,saber?我想确认一下……那个英国毁灭应该是你那个时代的事吧,是你统治的时候?”rider强忍下心中的不悦,尽量不要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语气显得急切的问道。
“是的!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所以我很不甘心,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saber闻言,语气更加坚定。
不意间,有人哄然笑了出来。那是种低俗的不顾任何理解的笑声,而这笑声,是从散着金黄色光辉的英雄王口中出的,用着那完全不符合自身美貌的嘲笑声。
“……archer,有什么好笑的。”面对这莫大的屈辱,saber脸上充满了怒气。她最最珍视的东西竟然被archer所耻笑。
“自称是王……被万民称颂……这样的人,居然还会‘不甘心’?哈!这怎能让人不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毫不介意saber的愤怒,美什边笑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笑个不停的美什身边,rider也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注视着saber,‘白色闪光’则是强忍着心中不知何时滋生出来的不悦,静静地在旁边注视着、倾听着三位王者之间的谈话。
“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
“正是。很吃惊吗?很可笑吗?作为王,我为之献身的国家却毁灭了。我哀悼,又有什么不对?”从未对理想产生过任何怀疑的saber,此刻自然也不会被他问倒。
“喂喂,你听见了吗rider!这个自称骑士王的小姑娘……居然说什么‘为国献身’!”回答她的是美什的又一阵爆笑,而回答archer的是rider渐渐深沉的沉默。
这对saber来说,与被嘲笑是同样的侮辱。“我不懂有什么好笑的。身为王自然应该挺身而出,为本国的繁荣而努力!”
“你错了,不是王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这一点你别弄错了。”rider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
“你说什么……那不就是暴君吗!rider,archer,你们这么当王才是天大的错误!”saber再也抑制不住怒火,她高声喊道。
“确实。但我们不光是暴君,还是英雄,所以saber,如果有王对自己治理国家的结果感到不满意,那只能说明他是个昏君,比暴君更差劲。”
与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从根本上否定了她。
saber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气反驳道:“伊斯坎达尔,你……你所一手创建的帝国最终被分裂成了四个部分,对此真的没有一点不甘心吗?难道你不想重来一次,拯救国家吗?”
“不想!如果我的决断以及我的臣子们导致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毁灭是必然的。我会哀悼,也会流泪,但我绝不后悔。”征服王立刻回答道,他挺着胸,直视着骑士王严厉的目光。
“怎么会……”saber难以置信道,因为这真的是一位王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你这样说只是基于武者的荣耀。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需要的是拯救。”对于rider傲然的话语,saber否定道。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吗?”rider耸了耸肩失声笑道。
“这才是王的本分!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这是所有臣民所期待的。”这回轮到saber傲然开口道。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隶吗?”rider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咆哮道。
“你要这么说也行。为理想献身才配做王,人们通过王能够了解法律和秩序。王所体现的不应该是那种会随着王的死亡而一同消逝的东西,而是一种更为尊贵的东西。”没有一丝疑惑,年轻的骑士王点了点头。
“这不是人会选择的生存道路。”看着依然坚毅的saber,一边的rider仿佛在可怜她似的摇了摇头。
“是的。既生为王,那就不能奢望过普通人的日子。”为了成为完美的君主,为了成为理想的体现者,她愿意舍弃身体扔掉私情,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少女的人生,在她将那把剑拔出岩石的那一刻就彻底改变了,从那以后,她就成了不败的传说、赞歌和梦幻的代名词,有过痛苦,有过烦恼,但那里面包含着胜利的荣耀,绝不改变的信念,至今支撑着她握剑的手臂。
“征服王,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是不会理解我的信念的。你只是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霸王!”saber厉声喝道。被呵斥的rider立刻睁大了眼睛。
“没有欲望的王还不如花瓶呢,saber,你刚才说‘为理想献身’。确实,以前的你是个清廉的圣人,圣洁到无人能及。但有谁愿意期待为理想殉教?又有谁会日思夜想盼着所谓圣人,只能够抚慰人民,却不能引导人民。只有展示欲望、讴歌至极的荣华,才能将国与民引向正路。”rider的怒声大喝加上他巨大的躯体,使得他让人觉得更为可怕。
将杯中酒喝干后,征服王接着纠正道:“身为王,就必须比任何人拥有强烈的欲望,比任何人都豪放,比任何人都易怒。他应该是一个包含着清与浊的,比任何人都要真实的人类。只有这样,臣子才能被王所折服,人民的心里才会有‘如果我是王就好了’这样的憧憬!”
“这样的治理……那么正义何在?!”saber同样忍不住内心的愤怒,语气也显得有些激动。
“没有。王者之道没有所谓正义,所以也没有悔恨。”他断言得太过干脆,saber已经愤怒得不行了。
最终不知为何,rider笑了笑,爽朗地开口道:“身担骑士之名的王啊.你的正义和理想可能一时救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你的名字才会被传颂至今吧。不过,那些被拯救了的家伙迎来的是怎样的结果,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血染落日之丘,那景色,再次在saber脑中复苏。
“你一味地‘拯救’臣民,却从来没有‘指引’过他们,他们不知道‘王的欲望’是什么,你丢下了迷失了的臣民,却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为你自己那种小家子气的理想陶醉,所以你不是个合格的王,你只是想成为为人民着想的‘王’,为了成为那种偶像而作茧自缚的小姑娘而已。”
想要反驳的话语有很多,但每次开口,眼前都会浮现曾经在金兰湾目睹的那副光景。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里躺着她的臣子、她的朋友以及她的亲人,从岩石中拔出剑的那一刻前她就得知了预言。她知道这意味着破灭,她原本已经有了觉悟。但,为什么……当亲眼看到这惨景时,她会感到那样意外,她觉得除了祈祷之外无能为力,也有魔术师预言过,想要颠覆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还是想,如果奇迹真能出现的话……
一个危险的念头占据了saber的脑海,如果自己不作为救世主守护英国,而是作为霸王蹂躏英国的话——乱世只会因为战祸变得更加混乱。虽然首先,这不是她奉行的王者之路。而且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名为阿尔托莉雅的她都不会选择这个选项的,但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其结果与剑栏之役相比,哪个更加悲剧化呢……
最终,不知为何,saber把视线投向了站在一旁的,从一开始就低着头,用刘海遮住脸导致看不清神色的“闪光剑士”。心中不禁想到:和自己同为saber职阶的她,是否能够明白自己呢?
终于,saber不禁开口嗫嚅道:“亚丝娜,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想要改变不列颠最终走向毁灭的命运罢了,难道这样有错吗?”
然而,就在saber说完这句话之后,低沉着脸的亚丝娜做出了一个令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只见不知何时,她的闪烁之光已经具现到了腰间。
众人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锵”的出鞘声,剑身化作白色的光芒,如同一条技艺老练的毒蛇,瞬间出击。
闪光剑士的动作让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连拥有高达等级为a的直感的saber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就当所有人都以为saber必死之时,白色的毒蛇骤然停下,白色闪光只是将自己的细剑停在了saber的胸膛前,仅仅只差一厘米左右的距离,细剑就能刺穿saber的胸口,看着反射着寒光的长剑,众人毫不怀疑作为宝具的它的穿透力。
“亚丝……娜。”saber用着难以置信的低沉声嗫嚅道,身旁的两位王者都是惊愕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
只见亚丝娜缓缓抬起头,虽然眼神中充满着坚定,但她的表情却是无比的纠结,带着些许的犹豫。
“拜托……拜托你别再说了啊……”亚丝娜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我请求你,saber,否则,就连我都忍不住要对你兵刃相向了啊啊啊!”最后这句话,亚丝娜几乎是吼出来的。
“亚丝……娜,难道就连你也……”saber无视了胸前近在咫尺的剑尖,带着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流泪的亚丝娜。
亚丝娜用含着泪光的双眼直直的死盯着saber,听到saber的问话,牙齿紧紧咬住下唇,随后竟收回了闪烁之光,同时右手虚空一握,黑色的光芒在手中聚集,最终化为了一把有着诡异深红色花纹的黑色大剑,那是曾经斩杀了友人而沦为了魔剑的圣剑,剑身上环绕着黑色的杀意,仿佛正不断地侵蚀着剑身。
亚丝娜双手握着剑柄用力往地面插去,‘滋’剑身插入地面,在月光下荡漾着仿佛湖面光辉的剑身深深地映入了亚瑟王的眼帘,这把剑的出现,顿时在saber的瞳孔不自然的扩大了数倍。
只见这时亚丝娜大声喊道:“saber!你刚才所说的话可敢对着这把剑再说一遍!”
“无·毁·的·湖·光……!!??”saber难以置信的用着低沉的喉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