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姑姑给我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我握住茶杯,却不急于喝里面的水。
说到底了,我还是适应不了北方,我还是讨厌魏地水中那那股怪味,那是北方的水流土生土长出来的晕染了矿物质的味道,是秦淮河水所不曾具备的,喝了,顶真让人受不了。
但是,水是人体每日必须物,不喝水,会脱水,严重的死,我轻轻地抿了一口,只轻轻的一小口,便将杯子甩到了一边,说到底,还是适应不过来。
……
这日下午,莫瑾照例叫人给我抬了两大箱子文书,照样是和昨日一般,那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琐碎的小事情,底部叠了过半箱的白纸。
这日夜晚,我照例是见到了莫瑾本人。
他一脸倦容,长衣拖地,踏入我的浅梅阁。
见他到来,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望着他:“陛下光临,又有何事?”
“就寝……”他开口道。说罢,直接轻车熟路地往我的圆床上绕去。
我愣了愣,心中猛然想起和他同睡一床的两夜,第一夜躺在床上一夜无眠,第二夜在门槛上坐了一夜,数了一夜星星。
他可不能再在这儿睡了,他一睡了,我可就没法子好好睡了,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就是夭寿。
我心里想着,赶忙急匆匆地跑过去,赶在他上床之前把他拦下。
他的眉头似乎微微皱了皱,他问我:“夫人这是何意?”
我呵呵地笑了笑:“陛下还是不要在这儿睡了,浅梅阁床小……”
“我说了,我不介意。”
说着,他轻轻地想要推开我拦住他的手,然而,我却依旧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的目光聚在我的脸上,顿了顿,他又继续道:“夫人这是嫌弃我?”
我的浅笑着道:“怎么会,这天底下,哪有夫人会嫌弃自己的丈夫……”
然而我的内心深处的世界:没错,就是嫌弃你,一个大男人,呼噜声震天,天天充当圣母不说,还晕血,我不仅仅是嫌弃他,我还很嫌弃他……
我直视着他,突然间,我注意到,他的额头上似乎有些划破了皮,像是被抓破了似的,那应该是我那痒痒粉药性太猛,莫瑾忍受不住,给抓破了的吧。
我蠕了蠕唇,继而指了指他的额头,问道:“陛下没事儿吧……”
他被我一问,愣了愣,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疤,随后似很风轻云淡般地笑了笑,道:“没事……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夫人的药粉,当真是厉害!”
我一愣。
莫瑾这话的意思,应该是已经知道我洒痒痒粉的事儿了。
只是,汀儿做事素来心细,一般来说,我吩咐她的事情,事后几乎留不下什么马脚,很难被发觉,莫瑾是怎么知道的?
“哦,那又怎么样,”我不动声色着,“陛下这是……”这是要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我的话才说到一半,冷不丁却被他伸过来的一只手轻轻堵住。
“别多想,睡了吧,时间不早了,”他喃喃对我说道,顿了顿,他打了个哈欠,又自言自语道:“好困,明日,还要上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