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了,你还看着她喝。”墨城冷着脸看着楚天,兴师问罪的语气。
现在言初心看着他就来气,邪火升上来,拿过酒杯当下又倒满了酒。“你管得着吗?”她嘟囔了一句,“我又没醉,我酒量很好,早着呢。”
她有意跟他作对,拿起满上的酒杯仰头就要喝,却在下一秒被某人抓住手腕生生的压了下来。
“不许喝。”他态度强硬,语气不容拒绝。
言初心皱眉,把今天堆积的不满悉数在此刻发泄到他身上,“不要你管!”想到刚刚看着她一瘸一拐的从湖边走回来,他都没有追上来扶着自己,她就一肚子火。
她挥开他的手,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口中的酒悉数咽下之后,她挑衅的白了他一眼,准备继续喝完杯子里剩下的,却被墨城一把夺了过去,再回到她手里的手,杯子里的酒一滴不剩,悉数进入了他的嘴里。
“你!”言初心狠狠瞪他。
墨城不以为意的挑眉,“我说了,不许你再喝。”
言初心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那张好看的脸瞪出一个窟窿来。
凭什么!他不要她多喝她就不能多喝,不许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就不能想!
可他自己呢,来参加前女友的婚礼不说,还当着她的面摆出一副“祭奠死去爱情”的样子,当她空气吗?
欺人太甚了!
言初心越想越委屈,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手还是故意和他作对,再一次拿起一瓶酒倒进酒杯里。
她刚要喝,那边一直默不作声看着两人的楚天发话:“初心,你胃一直不好,今天你喝太多了,别喝了。”
言初心端起的酒杯的手在听了楚天的话之后顿住,想了想还是听话的放下,低低的应了一声:“哦,知道了。”本来她也就是跟墨城赌气,自己的酒量她自己心里清楚,刚刚喝的酒后劲大,再喝下去她也许真的扛不住。
见初心乖巧的放下酒杯,墨城脸色阴郁了,他眯起眼,凌厉的视线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出,直直的往楚天看过去。
后者大方的迎上他的视线,眉宇间尽是得意的神情,看的墨城直想一拳打上去。
颜夏在他怀里撒娇闹着,楚天轻声哄着,“好好好,回去,我们回去睡觉。”
颜夏闻言倏地的睁开眼,那双被酒精晕染的水雾朦胧的双眼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混蛋,你要睡谁?你有我了!”她开始不依不饶的在他怀里挥舞着四肢,被楚天按压下来。
“乖,没别人,只有你!”楚天还是耐心的哄着。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颜夏满意的勾着楚天的颈子凑上去,献上一吻,“你真好,我好爱你!抱抱~”她张开手就要楚天抱。
果然,恋爱中的女撒起娇来,没谁受得了。
这还是言初心第一次见到颜夏这个样子,一定是非常幸福了。别说是言初心,就连墨城也是第一次见到颜夏这样,他眸色暗了暗,眼底闪过一抹不忍。
言初心看到了,只当他又是旧情难忘,冷哼了声。
“哥,你快把嫂子带回去吧。”她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快到凌晨三点了,难怪她都觉得眼皮重了,“你们明天不是要去度蜜月吗?”
楚天看着怀里的人,好气又好笑,嘴角扬起弧度,眼里是遮不住的宠爱:“她醉成这样,估计上飞机都醒不了。”
“这样不是更好,一觉醒来就到了蜜月地点,多浪漫。”言初心撑着下颚满脸的羡慕,她羡慕楚天和颜夏之间的爱情。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终于修成正果,她由心的为两人开心。
墨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等到楚天把醉的不成样子的颜夏打横抱着离开后,两人又坐在原处沉默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们也回家吧?”
“谁要跟你回家。”言初心还在跟他怄气,横了他一眼站起来就要走。
她忘了自己之前在湖边崴伤了脚踝,右脚刚迈出一步,犹如针扎似的钻心的痛从骨头里传出来。
“嘶……”她痛的低呼,倒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做回了位置上。
“怎么了?”墨城连忙上前,“刚刚伤到脚踝了?”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去拿她受伤的那只脚。
言初心暂时还不想被他碰,想躲却被他厉声呵斥住,“别动!”
言初心被他唬住了,老实的任由他将脚踝握在手里抬起。
墨城紧皱着眉头,看着她已经明显红肿起的脚踝,“伤的这么严重,你都不知道说一声?”他垂眸时,浮上眉宇间的温柔,瞬间将言初心心底的那一团说浇灭了。
言初心哼了哼,别扭劲还没有消:“说了给谁听,你不是当我空气,没看见我吗?”
闻言墨城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你就在气这个?”
才不是!
她在心中答了句,嘴上却说着违心话:“你不理我,我生气不行吗?”
墨城笑了笑,“行。”他站起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弯着腰将她抱起来,“不过现在是你的脚踝肿的很严重,要先处理一下。”
言初心被他抱起时顺势搂住他,她窝在他怀里,语气柔柔的:“好痛。”她是医生,知道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此刻她就是私心的想让他担心。
“你还知道痛。”他训斥着,“刚刚还喝这么多酒。”
“那你要不惹我生气,我能为了跟你作对喝酒吗?”她蛮不讲理的反驳着。
墨城无奈的笑,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想到了之后会发生事,一丝不安逐渐涌出,就觉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下,有些痛。
他又一次皱紧眉,将怀里的人楼的更紧。
外面除了墨城的一辆黑色悍马停在不远处的草坪上,还有一辆银灰色的迈巴赫。
见两人从宴厅内走出来,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上的人也随之下车。
夜幕下,那抹熟悉的身影让言初心身子僵了下,墨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怎么了?”
“你放我下来。”眼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言初心变得急迫,她在墨城的怀里挣扎着要下来。
墨城担心伤到了她,也不敢跟她争,顺从的将她小心的放下。
那抹身影走到灯光下,是言廷升。
只见他黑着一张脸,凌厉的视线在言初心和墨城的身上打量了一下,最终落回言初心身上。
言廷升沉着声音,似是顾忌墨城在场,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他语气不好,言初心也没有好语气回,“回哪家?那个家还有我的位置吗?”
言廷升脸色更难看了,“你这叫什么话,那永远是你的家。”
言初心冷哼了声,“从妈死了以后那就不是我家了,那是你和那狐狸精的家,我才不会回去。”
“混账!”言父气的抬手就要打她。
言初心闭眼,下意识的往后缩,身后传来一阵阵暖意,意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言初心睁开眼,只见墨城抓住言父的手拦在半空中。
“周先生,我在管教女儿,这是我的家事,希望您不要多管闲事。”言廷升一字一顿,声音严厉,表情凝重阴沉。
墨城不仅冷笑,“可她现在是我女朋友,谁都不能欺负她。”他在“谁”的字眼上加重语调,暗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言廷升气恼的收回手,继而对言初心威胁道:“你要还当着我是你父亲,认我这个爸,就跟我回家,言家的脸都快让你丢进了。”
言初心苦笑,她还以为他是担心自己消失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来还是她多想了。他自始至终在乎的,永远是言家的利益,以前是,现在也是。
言初心越想心越冷,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薄凉:“我还有爸吗?天底下有那个父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陷害欺辱而默不作声,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为了另一个已经攀上了高枝的女儿。作为一个父亲,你配吗?”
言初心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剑,直穿言廷升的心脏去,毫不顾忌的拆穿那副虚伪的慈父面具。
“言家脸面?”言初心呵呵冷笑,“当初我妈就是因为这四个字被你们逼死的,从你把那个小三扶正,从她带着沈落晴踏进我们家门的那一刻起,言家的脸面早就被您自己丢尽了!”
“你给我住口!”言廷升气的面红耳赤,忍不住上前作势要打她。
墨城下意识将言初心往怀里带,护着她。
言父只好作罢收回手,闷闷的哼了声,“随便你,你爱回不回。”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车尾灯越出视线,言初心在卸下一身的防备,身子软下来直接靠进墨城怀里。
墨城接住她,一言不发的将她重新抱起,大步往车边走去,驾驶座的山狼看见了逐渐靠近的身影,连忙从车上下来绕过这一侧打开后座的门。
“这是怎么了?”山狼看着窝在墨城怀里的初心问。
墨城看了眼后座被打开的门,示意让山狼把副驾的门打开,后者了然关上后车门继而拉开副驾的门。
墨城小心翼翼的将言初心放到副驾上,关上门,绕到车的另一边,“去把蓝浅带来。”
山狼点点头,“好。”话落,面前的车边飞速的驶离酒庄。
车停稳后,言初心落下车窗才认出周围的建筑格局,是她住的小区。
“怎么回这里了?”她不解的问。
墨城解开安全带,“我这边遇见点麻烦,有点棘手,等事情解决了我就接你回去。”
“什么事这么严重吗?”言初心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再也回不去的失落感。
奇怪……
她疑惑的皱起眉。
墨城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怎么,舍不得?”
言初心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刚刚因为言父而升起的一阵不快消减了些许,“谁舍不得了,我巴不得回来住。”
墨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打开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副驾,抱起她往公寓里走,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也会过来陪你。”
言初心嘴角不由得扬起,哼了哼声,口是心非,“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