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那些老家伙们看出什么,澹台夙霁顶上了假发,脸色也恢复了之前的气色。
这次人都到齐了,澹台夙霁这座城堡在座的有多少是想住上去的?若是不及时处理,待他死后,斯图尔特家族就真彻底走向灭亡了。
如今的斯图尔特家族不比以往,各个处心积虑,黑心利诱,勾心斗角,明枪暗斗。
也只有像澹台夙霁这样的人,才能治得住他们。
澹台夙霁端起茶杯悠悠喝了口,一旁的大舅坐在右侧,脸色中庸怅然,似乎无心无忧一般。
澹台夙霁只看了一眼,很快视线就落在其他地方,有些人是真的隐藏得太深,深得都觉得习以为常了。
而左侧是小舅的媳妇,一个女人翘起个二郎腿,眉蹙之间都是浓浓的粉装,让人看不清她真正的真容。
剩余的人都各排两行,左右坐着。今日,居然连安老头子都出面了,看来有些人是安耐不住了。
大舅身后站着的是澹台夙霁所谓的大舅妈,低眉顺眼的一副模样,倒像是人下所说的那般,软弱无能,只是鲜少人能注意上她中指时不时地抠着她那枚不怎么起眼的戒指吧。
“当家的是在玩我们吧,K国女王原本打算退婚,如今你一句话婚礼继续举行,商量都没跟哦们打,是不是不把我们看在眼里,还是怎么呢?”敢这么说话的是那个小舅妈子,也不知为何,澹台夙霁看似和那女人对立几年,却始终没把那女人怎么样。
“当初做这婚姻,不只在场的各位有跟本人商量过?”澹台夙霁字字清晰,严声厉色,这气息在场所有人都很熟悉,那就是今日必然是个不平之日,血祭之日。
同时也是澹台夙霁母亲的祭日,故所有人都紧绷着一身皮,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唯独大舅和他身后的大舅妈不同,他们面色丝毫没有任何的变化。所有人都有知道大舅这家子无欲无求,常里也是那种谁都不得罪,安安好好过自己日子。
露出这种表情,说明心里无鬼,故而也没人怀疑什么。
可有些人却是真的,心里有鬼就会越发地装作无鬼,一副心无愧疚的神情。越发这般,就越代表他内心有什么。
“你说是吧,大舅?”澹台夙霁唇角稍微勾起一丝似讽非讽让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被公然点名的大舅,身体一怵,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当初大舅也是参与了,也是念在你这么多年还没成家,恰好k国女王上前表示自己的意愿.....”
“那为何大舅不自己娶了?K国女王表示的意愿对象是谁,真的以为谁都不知么?”澹台夙霁话里有话,而且这话浅显易懂,意思就在表里。
所有人都吃惊,这掌权人向来都没这般对大舅一家如此,往常都是大舅对澹台夙霁恭敬而处,澹台夙霁也没这般针对过。
“当家的这般说,就过了。”出声的是右排的第三个,西南一带旁系坐管事者。
他话一出,澹台夙霁倒是乐意见成,只是大舅斯图尔特.....凯脸色就黑了下去。
啧啧,这牵一发动全身还真是有趣.....
那西南旁系继续站起身道,“当时该处罚的都已经处罚,再说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再拿出来说事,这伤和气不说,还.....”
“还怎么样,嗯?”澹台夙霁危险一笑,这一笑透露出太多内容了。
“你.....”西南旁系一手指向澹台夙霁,怒气相冲!
“看来今日还就真的要见见血了。”澹台夙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属下可以动手了。
西南旁系眼神一惧,“你敢动我?就不怕西南一带揭竿而起.....”
“嗤.....”澹台夙霁嗤笑一声,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西南一带.....就你?还不够格!拖下去,十分钟人头摆在他坐的桌子上。”
“大舅,听闻你东北一带今年蝗灾重重,看来是常日我少操心了,则日就加派人手,好好替大舅治理下蝗灾。”澹台夙霁这话说的极有水平,表面上是治理蝗灾,而实则上就是架空他的权利。
这蝗灾说大不大,却恰好影响了斯图尔特家族产业的发展,故而这理由还就真的不容拒绝了。
大舅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那牙根外肌肉紧绷,“既然如此,大舅也是惭愧,全凭当家的做主。”
他从来不会叫澹台夙霁当家的,看来今日之后就看他狗急跳不跳墙了。
会议结束后,澹台夙霁陪着安老将军闲聊了几句。
“这些年幸亏有你当着这家族的掌权人,否则都不知会成怎样。”安老将队长长叹了口气,这其中的明枪暗斗他怎么可能不知,“小子也是有足够的能耐,也不枉当初你母亲拼死让你活下来。”
一提到母亲,澹台夙霁眸子瞬间充血通红,“他们都该死!”
“你也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是为何今日这般做,明显打草惊蛇了。”
“安老将军,我活不久了。”澹台夙霁语气并不怎么好,他刚才动怒之下,都能尝到喉咙溢出来的血腥味。
“怎么会?!”安老将军差点没能站稳,幸亏澹台夙霁搭了把手,才稳住。
“所以,大舅那一家当初如何对我母亲,这一切,我都会一一讨回来!”
“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安老将军问道。
“此时牵扯太多,这件事先不要和我外公说。”澹台夙霁平日里和外公水火不容,几乎一见面就能吵起来,要不就动手,要么就动枪。
“前几日被那女娃揍得惨,估计还在床上躺着生你闷气,这事也确实得先瞒着他。”这几年他看在眼里,虽说这一大一小,总是没安份过,一见面就像见到了仇人一般,可他知道,那老不死的对澹台夙霁并不像表面那般,只是拉不下脸面而已。
“你现在打算如何?”既然打草惊蛇了,那就不能让这蛇在眼皮底下给逃了。
“我有一事相求。”澹台夙霁从来没有这般求过人吧,只是这一次他一死,丫头怕是.....
“真就无法治好?”安老将军眼神悲痛万分地问道。
“安老将军只需答应我,其他我也无所求了。”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