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凰没有胃口,同样赖谨和小七也没什么胃口
她们都不怎么动,宁州州府就是想动也碍于面子不太好动
一桌宴席,竟真的除了客套,别无其他
就在风凰觉得时间差不多,这场应付之局就要结束的时候
宁州州府却拿出了一个风凰挪不开步子的东西
那是一个成人巴掌大小的四方小盒子,盒子其貌不扬,没有金老板送她的金光闪闪也没有之前立储时诸位大臣送的华贵
甚至可以说那就是快破木头粗糙打磨而成的小盒子
盒子没什么看点,但那盒子里的东西却叫风凰移不开眼睛了
盒子里躺着的是一块成色极好的血玉
光看那形状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不得不说宁州州府这拍马屁的本事还是可以的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人脉可走,她确实很懂每个人都喜好,而且能对症下药
风凰爱玉,她便投其所好送她一块极品玉供她鉴赏,而风凰也很吃这套,原本马上要走,此刻也留下欣赏那块血玉
个头倒是不大,只有勺子大小,但成色却是不错,风凰把它拿在手中把玩,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方才吃饭笑的都是假笑,此刻才是由心而发
将玉举过眼前迎着光
玉体晶莹剔透、血痕柔顺自然
真是块不可多得的美玉
“你这鉴物的本事倒是不错”
“下官哪识什么货,这东西在我这儿就是一块石头,殿下若是不嫌弃,下官就将这东西献与殿下”
“那本殿下就却之不恭了”
不收白不收,说不定就是在哪贪出来的,不要白不要
况且风凰是真喜欢这块血玉
风凰可从来都不是什么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相反她有时候比奸臣更奸臣,比无赖更无赖
乐呵呵的把玩了一路那块血玉,盘算着应该给配个什么穗子好
一回到赈灾司直奔花折处,献宝似的要给他分享她刚才得到的至宝
可刚一踏进院门,风凰的脸色就变了,身后的赖谨和小七也发觉事有不对——院子里有血腥气,而且是很浓的血腥气
赶紧拐进花折的住处
果然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还未处理完的尸体,有黑衣人的,也有凤凰营的
攥紧手中的血玉,眉头紧促
“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喽”
花折像是惊魂未定唇色依旧惨白
一旁的金老板却是老神在在一副刚才只是进了几个小毛贼一样
风凰的怒气在涨,原本刚得的那块血玉让她心情稍好一点,此刻手里攥着的血玉只觉得忽然好像烫手
怒摔在地“反了!反了!”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把她从赈灾司调走就是为了方便再一次刺杀
想来她们也觉得麦生可能暴露,这才在消息还没到风凰手里之前,打算尽快除了花折
只是她们没算到花折此刻身边不止有九霄,还有一个金老板
世人皆知金老板是首富,但其实她的武功也是一流,单打独斗连风凰都要逊色的
不过都被她外表迷惑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她会武
幸亏如此,上次刺杀知道花折身边有一位高手,所以这次一定会派人缠住他,如此花折守卫空虚,正好得手
因为有金老板这一变数,此次刺杀又以失败告终,可是风凰却不只这么想
风凰摔了血玉,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总算压下怒气找回了理智
思绪在大脑中飞速运转,有些决定也不必再犹豫
立即对着赖谨下了命令
“你即刻带一队凤凰营送皇夫回宫,沿途一经察有对皇夫不利的人,不必留手,格杀勿论”
听见风凰安排自己,花折也回忽然回魂“你干什么?”
“盟约解除,待此事情平息后去留是你的自由,我决不阻拦”
从她这次见到花折之后她便一直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她们之前的约定
而现如今她担心的事又一次发生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风凰此刻就只想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盟约什么的都不重要
她原以为只要有她在,她们就没人敢动他,她能护他,他也能安心替她推行改革
可是此刻一切已经脱离了她的范围,就在眼皮子底下都能上演刺杀剧目
她不能再让花折犯险了……
听了风凰的安排,花折像极度受惊的兔子,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真的憋坏了,对着风凰怒着质问道:“风十一!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以天子誓许我一生你有问我的意见没有!
驶离遗花入住憾风你有没有问过我的同意!
你所有都替我安排,对我用之则来,挥之则去!
你给我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又打算随意抹去!
把我送回憾风皇宫,这一切的一切你有没有问过一句我的意见!”
隐忍的太久一朝爆发,惹急的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花折这一吼镇住的不只是风凰还有这院子里所有活人
谁都没想过一直都没有脾气的花折会对风凰说出那样的话来
且不说在憾风还没什么人敢忤逆风凰,就是花折那性子任谁也想不出来这样的人也会有脾气的一天
当然也有例外,金老板就是例外,其他人惊讶之余,她倒是仿佛看见了什么好戏一般,嘴角一直笑着,好像还很满意
小七稳重惊讶但也不失分寸,赖谨就简单多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还是风凰最先反应过来,似是重新下了决定,对着花折道:
“我明白了,你安心养伤,小七你留下,谨儿跟我走”
“殿下?”赖谨一头雾水,还没从花折质问风凰的冲击里反应过来,风凰又要带她走,显然她家殿下是改主意了,可是,为什么呢?
“让城外的凤凰营全部进城,接管宁州”
其实细想也是,花折不是她手下的兵不是她手下的将,只要听她命令行军即可
自来她带兵就没什么军师,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制定战术,她也已经习惯这种单方面发号施令
遇见花折她也先入为主的如此了,也真的从未去考虑过花折的想法
天子誓,虽然是为了救他,但这毕竟是两个人的事,她从未问过他
回憾风,也是她认为的遗花不能待下去,而带他回来的,也从未问过他是否真的愿意
设赌局,她全程什么都没告诉他,只是在最后需要他的时候才告知他,也未曾与他沟通
她自认为的“照顾”其实都是她强加在他身上的
他是她认定将来携手一生的人,可她连最起码都沟通都没有,连他知晓都权利都没有,她又如何让他真的心甘情愿跟她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