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连点几次头,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不断地起伏。
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手抬起又放下。千言万语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已经表达了她的答案。
我们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很花心,他很想问问她,却又说不出口。
或许,在自己心里也是这样看待自己的吧,爱的人死了,自己便成了一个浪子,放纵自己的行为,去找各种女人寻欢作乐。
“好,好,好。”
李逍遥重重的说,身体不断地后退。他瞪着王素秋,眼睛中翻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有仇恨,有爱意,甚至还有祈求,他一步步的后退,很慢很慢。
像是还在等她回心转意,等一句话。
就一句,一句就好,让我再次拥抱你吧,让我给予你的国家和平,别让我苦苦等待啊。
最后他的背撞上了坚硬的城墙,城墙的冰冷给他火热的心交上了一盆冷水,吓了他一大跳,这就是,分别了。
李逍遥最后抬起头来,看着这个曾经与他花前月下的女人,曾经在他怀里两人深情对视,用力的亲吻,紧紧相拥。
王素秋看着他,眼泪一滴滴地流下来,淌成小溪。她一个字都没说,但李逍遥已经明白了一切。
李逍遥低下头,一个眨眼,身体消失在原地。
王素秋望着他消失的地方,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下方,狂狮国的士兵终于攻破了坚实地城门,随着士兵们的狂喜,对这座城的劫掠和屠杀马上展开。城里的人们大难临头,整座城在烈焰中熊熊燃起。
而在城墙之上,在遍地尸体中,一个白衫女子正放声大哭,她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好像这样能从周围的空气获得安全感。
又或者那个男人会和以前一样,对着她伸出手,给她一个拥抱。
但不会再有了,永远……永远!
王茯苓默默看着这一切,跟她的先祖一起哭泣,泪流满面。
……
狂狮国历一百三十九年七月二十九日,狂狮国国王大婚。
结婚的对象是来自另一个国家秋叶国的女王,狂狮国国王带领手下的十几万兵士,强攻了对方的都城三天两夜,终于拿下了整座城。
这也意味着,王素秋女王从那日起,就只是狂狮国国王狂铁的囚徒,秋叶国就灭亡了。所有人沦为俘虏,做着最低贱的工作,受尽折磨。
大婚在狂狮国的王宫举行,装饰的金碧辉煌的王宫色调变成了红色,从地上的红地毯到群臣们的红色衣服。
王素秋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出来,面色惨白,呼吸微不可闻,她完全是在别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的行走,整个人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了。
但是狂铁不在乎这些,在他看来,得到女人的身体就得到了她的心,没有女人例外。
婚礼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侍女搀扶着的王素秋和狂铁进行了所有的婚礼环节。他们喝了交杯酒,对着拜了天地,最后,狂铁把王素秋揽进怀里,用力的吻在她唇上。
狂铁的吻霸道而坚硬,只是为了索取,只是贪图她的美色,强硬的吻让她很难受,但狂铁不在乎,对于他而言,女人不过是王朝霸业征途中的掠夺物。
王素秋没有反抗,整个人已经死了一般,仿佛被吻的那个人不是她自己。她把眼睛闭上,努力不去想吻着自己的人是谁。
在一旁静静看着的王茯苓握紧了双手,心里充斥着纠结和复杂。
这就是,真实的历史吗?
关于一场两千多年的历史,跟王家的先祖王素秋有关的历史。
曾经被家族人奉为经典的历史,被众口夸耀的,就是这样的历史吗?
真是,讽刺啊。
……
此时在狂狮国的屋顶之上,一身黑衣的李逍遥无声的从空中浮现,他一直在这里,通过神识目睹了全过程。狂狮国和秋叶国没有修仙者,即使有,也绝对不可能发现李逍遥的踪迹,放眼整个大千世界,能够在他全心影匿自己的踪迹时依然能发现他的,不过三人。
他看着如同行尸走肉的王素秋,被人牵着进行完婚礼的整个过程,心里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看着王素秋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亲吻,他甚至感到了报复的快感。
臭女人,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后果。他有些恶狠狠的说着,
伸出手去指着那个木偶一般的身体,心里应该很高兴才对,但为什么想说些狠话却又难以出口呢……
婚礼结束,看着狂铁将王素秋带回房中,撕开她的衣服,狂笑着扑上去。被他压在身下的王素秋毫无反抗的意思,手臂铺在床上,像是已经麻木了。
不知怎地,他的眼中忽然有些湿润,那道月光下起舞的身影忽然跳出脑海,那么清楚。他扭过头,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心口的感觉,沉重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像来时一样,他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夜色中,只剩男人地笑声和女人的抽泣。
……
王茯苓站在棺材边,看着李逍遥抚摸着棺椁,冰冷的玉石下的是素白的佳人,早已死去多时了。
狂狮国历一百四十二年,皇后王素秋在留下一子后自杀。
她用一方白绸将自己吊死在大殿的房梁上,正对狂铁的皇位,每个入朝参拜的人都要从她死亡的地方下走过。
她以这种方式诅咒狂铁和他的国家,必会因为自身的残暴而受惩罚。
一直在外流浪的李逍遥得知了消息,当晚大醉,他买了整个酒馆的帐,请所有人陪他喝酒,他跟每个人碰杯,大口灌进最醇厚浓香的酒,笑得没心没肺。
最后所有人都醉倒了,酒馆的灯也熄了,他坐在满地的酒瓶中,继续独饮,一口一口,细啄慢饮。
喝着喝着,他慢慢的哭了。
眼泪洒进酒杯里,被他一口喝下肚,苦酒入喉心作痛,来世再做他乡人。
真是的,走的这么匆忙,我还没看够你跳的舞蹈呢,说好的还要给我看看你做的饭菜,之前做的那是什么啊,那么难吃……
他把头埋进怀里,趴在桌子上,慢慢的哭睡着了。
然后他便来到这座坟墓,给她的灵前上了一柱新香,墓碑上李逍遥把手从棺材上抽回,轻轻的叹了口气,都结束了,隔着生与死的界限,恩仇一笔勾销吧。
我不恨你了。
王茯苓看着他,李逍遥最后把头贴在棺材上,好像这样就可以隔开他们之间的那块石板,好像这样就可以再度挽回那个女孩。
已经再不可能了!你已经再也不可能得到她了!
“你输了,李逍遥!!!”
王茯苓几乎是哽咽着说出,你终将被爱判处毕生孤寂。
这就是对你的报复!为你的自私自利,为你的花心任性!
一切都碎了,无尽的黑暗从每个角落涌现,将历史和现实撕成碎片。
无尽的虚空中,李逍遥缓缓出现,他望着泪流满面的王茯苓,神色复杂。
“是啊,这就是她的报复……”
他神色无比的疲惫,像是又回忆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君埋泉下泥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