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元府,正路过元府搭的粥棚。
“十粒米熬了一锅粥。怎么不直接送水!”谷雨愤愤不平的对谷风说。
谷风背着手对谷雨说。“都不知道该夸你眼神好还是这年代的假善人太多。”看着路两旁因战乱毁了家园而无家可归的人,眼中满是心酸。
“还好咱们现在的皇帝是看不下去当年那个狗皇帝霍乱百姓才起兵造反的。只不过一场这么大规模的战争,不知道要恢复多久才能让百姓恢复回来。”几年前不知有多少忠良因为劝进善言却被那个狗皇帝不知所以的抄了家,连带那时战乱,自己小小年纪和哥哥一起流落街头。心中不禁所想一个国家若是没有一个能为天下着想,统领好文武百官的君王,这国家的子民该会有多么不幸。
“听师父说过,那个被杀的皇上年轻时也是满腔抱负,善待苍生的,只是后来被至高无上的权利熏黑了心。若是以后无论龙椅上的那哪个皇帝变了,我都会替百姓杀了他。”谷风想到当年的一些事,心中愤怒,不觉得红了眼。
“转个弯他是不是就看不见咱俩了,赶紧把身衣服换了吧,我要热死了,这胡子黏的我难受的慌。”谷雨边说着边要撕下胡子。
谷风一把抓住谷雨的手“不差这几步了,他还看着呢。”
“明白了。”
二人再一个没人的胡同里换了身行头。
谷雨一把把粘在脸上的假胡子撕了下来。“哎呦!疼死我了。”疼的她把假胡子甩再一边,两只手揉着脸大叫。
“别动,我看看。”谷风托着谷雨的脸瞧了瞧“你以后别那么暴力,粘了这么长时间,容易把皮都扯下来。”
“嗯。哥你看我脸都黏了。”谷雨用手戳着黏黏的脸傻笑。“还挺好玩。”
谷风瞧着傻笑的妹妹自己也不自觉的笑起来了。
“对了哥,快看看那老头给了多少钱。”
谷风把口袋扔给谷雨,谷雨立马打开。里面装的竟然是那个耗子精。但是谷雨却一脸冷漠的看着谷风说。“有意思么,哥。”谷雨把拴在耗子尾巴上的假毛扔掉,取下套在耗子牙上磨出形的木头棍,把它放在地上,呲溜——一下就跑没影了。
“你应该吓得魂不附体,然后等着我去安慰你。这一天天你什么也不怕,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很没面子。”谷风边说着边把钱袋子扔给谷雨。
谷雨打开钱袋子愣住了,谷风调侃着说。“怎么一点银子还能点着你的穴不成。”
“哥,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见到金子。”
“我瞧瞧。”
谷风几步上前从钱袋子里拿出金子用牙咬了一下。“是真的,这姓元的老头,怎么还大方了起来。”随后便把金子装进袋钱子里那在手中掂了掂。“这些估摸着有十两。”
“那太好了,十两金子够给师傅买一年的冰凌草了。”谷雨一想到能给师傅买到续命一年的药就开心了起来。
“若是当初师傅要是不救那人就好了,师傅为他受了内伤,他可到好,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这些金子都能给你打一套首饰,攒着当嫁妆了。”谷风回忆那时与妹妹一起照顾师傅与病人的时候,每天都熬死个人。而那个病人在可以下地的第二天就跑了,连个字条也没留下,师傅却整整在躺在床上躺了三年,只能拿汤药吊着。
“首饰什么的我不稀罕,现在有哥哥有师傅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买点羊肉的回家吧,给你熬一锅你最爱喝羊汤。”谷风知道自己的妹妹喜爱这些女孩子都喜爱的东西,可惜现在没有钱财,只能用爱吃的弥补一下。
平山
平山谷家一直以乐善好施为传统,每到灾年谷家上下会拿出全部继续人力赈灾救人,再江湖上也留有盛名。
谷家一直以收养无家可归的孩子为传承学习谷家家学。七十年前谷家到达鼎盛时期,而当年匪盗猖獗残害无辜百姓,坏事做尽。谷家当时掌门人谷不凡带领谷家六十四人对抗五百贼人取得胜利。但是谷家那战损失惨重,只剩五人。
到如今再平山谷家的只剩谷丰年带着谷风谷雨这两个捡来的孩子住在谷家。
谷丰年当师傅的一直以身作则也教导二人乐善好施。谷风谷雨连半点都没学到谷家传统。不过二人虽小小年纪却参透了谷家家传剑法。自打谷丰年第一天教其剑法时就知道这两个小玩意是个练武的材料,如若能悉心教导将来定能成才。
谷家
“师父,我们回来啦。”谷雨欢快的跑到师傅跟前。
“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耍了。”谷丰年撑起身子靠在床头。“我要你们买的墨锭买到了吗。”
“买回来了,现在城外都是灾民,城里还是那么繁华,很好买的。”谷雨拿出墨锭递给师傅。
“去磨了,把纸笔小桌子拿过来。”
谷雨把小桌子放到师傅身前,取出柜中的纸笔放到上面。坐在师傅旁边磨起墨来。
“你哥呢?”
“快到家的时候发现了一只兔子,追兔子去了。”
“你们俩今天没给我惹事吧。”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谷雨有些心虚。
“我还不知道你们俩了。”谷丰年一看谷雨的反应就知道这俩人背着他干了什么事。“不说就不说吧,这是看我要死了,什么都不跟我这糟老头子说咯。”谷丰年做伤心样。
“你看你又这样,我俩真的没干什么,就去帮元家抓了个耗子。给了我们点钱买了羊肉回来吃。”
“肉呢。”
“哥哥背着呢,他说要回来做汤喝。”谷雨停下手中的活。“磨好啦,师父。你这是要写什么啊。”
“你看看你这墨磨的,心太燥。”
“嘿嘿,下次注意。”谷雨看着师傅,想知道师父要写什么东西。
“你去,把你哥找回来,太阳快落了,别让狼吃了。”谷丰年把笔撂下,催着谷雨出去。
“他不把狼吃了就不错了,没事的。”
“快去!”
“知道啦,师父。”谷雨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眼见谷雨出了门,谷丰年才拿起笔写下些什么东西。
谷雨在山上慢步走着听见后面有人叫他。
“雨妹儿,干嘛呢。”谷风身后背着羊肉,手里拎着兔子。见到妹妹漫无目的在山上走着。
“哥,你怀中揣的是什么啊。”谷雨看着谷风怀里鼓鼓的,好像揣了些什么东西。
“师父吃的草药,顺便摘了点。”
谷雨见哥哥身上带了一堆东西伸手就去解背上背着羊肉的绳子。“这个给我吧,我背着。”
“不用,你就往前走就好了。”
“那我拿这个兔子吧。”谷雨伸手去拿兔子。
“不行,都是血,手该脏了。这些东西就是看着多,可比咱练功的时候轻巧多了。”谷风把拿着兔子的手往后一甩,问道。“师父干嘛呢。”
“师父好像在给老情人写信,不让我看。”
“你一个小姑娘,别瞎说。这几年,哪儿见平山上来过女的。”谷风推了一下谷雨的头。
谷家
“师父,我们回来了。”谷风把羊肉扔进盆里,打来的兔子放在地上。
谷丰年不说话,急忙的写完最后几个字,放下手中的笔,把信纸折了三折放入信封内。
“师父,一年都不见得你写几个字,这今天是给谁写了信啊。”谷雨一层一层拆开包羊肉的油纸,把羊肉清洗干净切成块。
“好好做你的饭吧。谷风你过来。”谷丰年把信封粘好递给谷风。“你把这封信收好,不可拆开。过几日帮我送到孟庄。”
谷风接过信看了一眼,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株兰草。“孟庄也有我们谷家人吗?”谷风知道谷家人以兰草为信,无论是死后的墓旁,衣服上绣的,窗上摆着的都是兰草。
“嗯,不过已经嫁人了。”
谷雨吃惊的不得了。“嫁到孟庄!是那个江湖第三大门派的孟庄吗?”
“是,她就是孟将平的夫人遥盈。随了夫姓了,按辈分你们应该叫她孟师叔。”
“孟夫人是咱们师叔!孟夫人可是个大美女。听说当年是她以为孟庄主调戏良家妇女,把孟庄主打了一顿,没想到孟庄主却对她一见倾心猛烈追求,才追到手的。是吗师傅。”谷雨拿着大勺跑过来求证,等着师傅回答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是,那段时间是挺热闹的。”谷丰年心不在焉的回答。
“有故事啊,师父。”谷雨坐在师傅跟前,大勺上还滴着水,等着师傅讲故事。
“今天饿了,明天再说吧。”
“你这汤不行,还要加强啊妹妹。”谷风尝了口锅里的汤。
“那是没加盐呢,你别动我的汤。”谷雨跑去尝了一口,立马盖上锅盖。
谷丰年见两个孩子在在厨房打闹,不觉的笑了起来。
那年谷雨六岁,谷风也才九岁。小谷雨颤抖着依偎在谷风的怀里,发着高烧。抱到医馆的时候,都说她活不成了,没人救他。身边跟着的谷风一直恳请谷丰年收留,求他只需要个干净的睡觉的地方就好,那样就能把谷雨救活。谷丰年把两个孩子带回平山,悉心照顾。谷风也上山采了许多草药也不管药性都给小谷雨一通吃下。小谷雨竟然就慢慢好了,很是神奇。后来谷丰年因为见到二人的那天刮着大风下着大雨,故起名谷风,谷雨。望二人能做一个血里有风,骨里有雨的人。
再而教他们读书认字,习武做人,一晃儿竟然已经过去了十年。可惜看不到俩人长大,自己就要走了。
“谷雨啊,你这汤太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