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里很不高兴,两次,风信子都把自己抛给了不认识的青桦,还有崇吾,她平时很喜欢耍横,但是,现在她不知道为什么,开不了口,她想说“你们让我走吧,我想去找他们,在云眼里,这二人依旧是陌生人。”崇吾十分感谢风信子和彭布,分开后一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还有不安,那份来自这个年纪的懵懂,他时不时打量一眼云,云心不在焉的样子反而使他更加躁动,想对她说,又不敢说,他怕吓着他,他几乎忘了自己背负的使命,仇恨。年轻,没有那么多负重。一路上,崇吾又是打兔子,又是晚上当守卫,勤快得让青桦都有些不适,而随着越走越远,云也知道,再想回去找二人,基本上不可能了,崇吾打回来的那些东西,她都不想吃,她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日开口离开。她知道她对风信子不是喜欢,而是一路走来,她了解,她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可靠,可以依赖,这是来自一个女孩子心里很淳朴的想法。
云对崇吾的不理不睬没有打消崇吾的热情,或者说,崇吾都没有察觉出云的异样,这个刚走出山门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看脸色行事。”倒是青桦,她知道云为什么不高兴,青桦想和云时不时聊上两句,但是二人总是两三句就把话聊死,加上空有一身本领,但是现在无处施展的崇吾,三人行走的时候还好,这一坐下休息,就尴尬得只剩下空气了。这样的氛围让青桦难受得想窒息。
她还是开口:“真的,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你都可以说出来的,别憋着。要是。。。你想去找他们两个,崇吾跟着你去,都快要到上章边境了,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云还是很感激的,她微笑道:“谢谢,我没事。”她也想努力打破这焦灼的气氛:“那天风信子说,你是公主?”
青桦:“嗯。”
云:“那你为什么会跑出来啊,好端端的?”
青桦:“三个月前,风信子晕倒在我在的那个国家,然后,他失忆了,接着,柔兆因为有龙所以就进攻我们,都打到我们都城下了,我父王被龙杀死了,这个时候,风信子变成了龙,紧接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变成了龙,我们就和那柔兆的龙打,打着打着我就睡着了。”
“你那不是睡着了,是因为你变成龙的时间太长,龙性压倒了你的人性,就是,你不能控制你的身体了。”崇吾打岔道。
云拍了他一下:“闭嘴,别打岔。”
崇吾还傻呵呵的笑。
“你接着说。”云继续和青桦说。
青桦:“然后,我醒来,灵力散尽,崇吾感应到了我,我才知道,我竟到了珑山,天月池。”
云:“天月池是什么?”
青桦:“有机会,你亲眼看一看,那种美,我真的没法形容。”
崇吾:“就是,黑夜与白天交织在一起。。。。”
云:“你一边呆着去!”
青桦捂着嘴笑了起来。
云有些生气:“你很烦啊!”
崇吾:“好好,我不打扰,不打扰。”
云捡起一个石头就朝崇吾砸去,崇吾往后跳一步,挤出“你打不着我,”乐滋滋的表情,说道:“我不闹了,我去给你打点东西吃。”
云:“你是不是说话的兴致都被打搅了?”
青桦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接着说,他告诉我了很多东西,他师傅被人杀害,我们能变成龙是因为念了解开囚龙鼎的咒语,我们要变成龙需要灵,龙可以互相感应,还有龙的传承者,很多很多,他还说,能把他师傅杀死的人,一定会在三国搞出些动静,他便四处打听,哪里有什么异样,直到听说霞洛有龙,便一路打听,赶到珑山。然后霞洛不止一条龙,他们那时就驻扎在珑山,他们感应到了我,想拿走我的信物,接着我遇上了崇吾,他一人击退了两条龙,你知道他多强么?!“
说到这青桦握紧云的手,激动地说:“哇,一条龙会制造风,一条龙会控制冰,制造寒气,他硬生生把那两条龙灵力耗完了,然后他们派来一只军队追我们。。。。”
云看青桦这么激动,也陪着她笑了起来。
风信子只觉奇怪,一路走来遇到三个村庄,像是遭了难,房屋都在,但是就是不见一个村民,便问:“这地方怎么不见人烟啊。”
彭布说:“估计是之前柔兆打过来,他们都去逃难了。”
风信子:“天色已晚,这几日全靠脚走,早都磨肿了,要不。。。咱俩今晚在这休息?”
彭布应道:“好啊,我脚早就磨烂了。”
风信子:“没马就是不方便啊。”
彭布:“那日年丹袭来,一百人,人是死的死,逃的逃,别说马了。”
风信子:“那时候我去刺杀延乐,我只是紧张,甚至是觉得紧迫,但是他变成了龙,取而代之的就是害怕。”说完,二人便进了一屋子。
彭布扫了一眼,把枪放在门后:“那日年丹追我,我也觉得害怕,哈哈,真的这东西,没法比,但是我变成龙了,也就觉得那样吧,哈哈。”
风信子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彭布去了一下厨房,回来就抄起枪,打坏了一张桌子,风信子问他为何,彭布说劈了当柴,风信子也拔出剑,去劈打坏的桌子,彭布用打火石点燃了柴火,去厨房先烧了水,两人泡了脚,舒服得不得了。之后才去用野菜煮了汤,还没煮好,房屋突然摇晃了一下,彭布本以为又是地震,毕竟这一路,各种极端现象都见怪不怪了,沙尘暴,冰雹,地震,暴雨,龙卷风,按崇吾的说法,这是灵失衡造成的结果,但是怎么失衡,他们也不懂。忽然,风信子暗叫不好,这哪里是地震,这分明是龙落地的震颤。接着,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风信子和彭布目目相觑。
“头领,是我。”门口的声音喊道。
“年丹?你来做什么!”彭布抄起枪,戒备着门。
“彭布?你先开门。”年丹说。
“让他进来吧。”风信子说。
“可是他。。”
“我相信他。”
“彭布,若我真有恶意,我大可破门而入,甚至我可以化作龙形,毁了这里。”
彭布把门打开,年丹苦笑不得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小十二岁的彭布,说:“不信我?”
彭布也开口道:“你那日戏弄我,可是把我戏弄惨了。”
年丹坐了下来:“我不逼你,你怎么激发力量。”
风信子:“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年丹:“我看到这方圆几里就这一处有灯火。”
风信子:“你找我们。。。勾绞有动静了?”
年丹:“是东夷有动静了。”
彭布:“进犯了?”
年丹:“嗯,勾绞带着柔兆的人马赶回去了。”
风信子:“等一下。。。东夷?”
彭布:“头领他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年丹:“失忆?”
风信子:“和你无关,有人设计让我失忆的。”
年丹:“哇,怎么这么乱。”
彭布:“有人故意让你失忆?”
年丹:“我们一件一件说。”
风信子:“先说勾绞还有东夷。”
年丹:“这个世界不止有我们。”
彭布:“东夷和柔兆接壤,所以那个国家,危机与机遇并存,一边,他和外界接触,贸易,还有交流,让他繁荣,发展,但是另一方面,东夷对我们三国都虎视眈眈,频繁进攻柔兆。”
年丹:“他想拿下的不止是柔兆,还有珑山,甚至是上章。”
风信子:“野心这么大。”
年丹:“勾绞在态度上居然是先解决东夷。”
风信子:“他放弃搜寻信物了?”
年丹:“没有,他在各地驻有人马。”
彭布:“我们也有负责东夷的驻防吧?”
年丹:“对,但是现在傀儡没有人坐镇了。”
彭布:“没有大乱,已经是奇迹了。‘
年丹:”这可是老头领苦心经营的傀儡,哪有那么容易垮。“
风信子:“老头领是·。。。我父亲?”
彭布:“嗯,我的命就是他老人家救的,年丹大哥,也是跟着老头领十几载的人。”
风信子:“我就说,我哪里来的光环,原来是我父亲的影子。”风信子又想了一下,接着看向二人:“傀儡一直没有乱,也是你们在支撑吧?”
年丹微微一笑:“是我放出消息,说你去了上章,彭布才过来的。”
彭布:“你还打算回来么。”
年丹:“回不来了。”
风信子:“我父亲,他现在怎么样了?”
年丹:“老头领。。。已经不在了。”
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年丹停顿一下:“没想到这件事我要告诉你两次,那时候夫人怀了你,但是你没有出生,有一天,老头领收到了一封信,我们都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谁给的,但是由于傀儡的威慑力,柔兆有监视老头领,接着老头领就被柔兆的人带走了,他走之前,就说保护夫人,我们本想杀进柔兆的牢狱。夫人制止,还交出去了一半的指挥权,这才有了我们傀儡负责边塞,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三年前,柔兆把夫人·也抓了去,夫人和老头领都被处死了。”
风信子一直没有说话,双亲的死给他的痛,那封信给他的困惑,以及无法回想起往事的痛苦,构成了一朵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无法散去。
年丹:“我赶紧回去了,总之上章,还有那个公主,都暂时安全了,有事情,我会来找你们。”
三人起身,风信子和彭布目送年丹离开。
“你怎么样,心情?”彭布问。
“既然上如此,那么。。。。。”风信子说:“我想去调查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