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这么大?”花语捂着鼻子说。
风信子不敢相信沈医馆竟死在家中。“沈医馆,他死了。”风信子回应花语。
“什么!”花语大声叫道,她往前跑了几步,出于恐惧,又本能的停下,紧接着,对死者的尊重,她放下了袖子。腐臭味没有那么浓了,她小心的走进屋里,看见风信子对着床,问道:“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么?”
“一剑划中脖子,很显然,沈医馆死前在求饶,但是,凶手没有放过他。”
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原地,忧心忡忡地看着风信子的背影。
风信子抱起沈医馆的尸体,转过身来,花语看见沈医馆死前狰狞的表情,很是害怕,但是又看见风信子失落又参杂着愤恨的眼神,那害怕的感觉一下被担心给冲散了,她知道沈医馆救了风信子的命,他感激沈医馆。
“你没事吧?”花语问道。
“我们回皇宫,这件事要告诉你们陛下”
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害怕尸体,只是默默跟在风信子身后,她注视着风信子的背影,又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平时在宫里,她便是再懂事,再知情达理,但是现在她只觉心疼,但又觉得无助。
街上下起了雨,街道的灯笼全收了起来,星星全被乌云遮了起来,青桦只觉此时的城市,暗淡无光,死气沉沉,加重了内心的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撑开伞,跑到风信子身旁去。她瞧着风信子,欲言又止。
“为什么,一个宫廷医馆,只有一个屋子,连老婆孩子都没有?”风信子突然开口。
“嗯?”花语没想到风信子会突然开口,“因为。。我们很穷。”花语答道。
风信子听完一怔,他想起来,上章的宫殿确实不算大,,而且,他依稀记起来,他曾步入一座宫殿,金碧辉煌,和那个模糊的宫殿比起来,上章的宫殿,只能被藏起来。
“但是我的公主告诉我,富不富裕,这不是决定你是否幸福的决定因素,相反,如果你因为追求财富,而向这个国家间接传输了不正确的价值观,那么所有人民,都会在不知不觉中生活在一种未知的恐惧中——人与人的隔阂,会在追求利益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大。”花语接着说。“他有老婆,有孩子,但是他年轻时,老婆和孩子被一个珑山国人带走了,那个时候,少主得了重病。。。沈医馆,在宫里给少主治病。”
风信子听完,低头看着沈医馆的尸首,哽咽了。他哽咽,不仅仅是因为沈医馆,更哽咽这个国家,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生活在黑夜里,物资贫乏,可是百姓淳朴,在黑夜里创造城市的光明。是什么样的人,杀了沈医馆,是什么样的国家又想用铁骑摧毁它。风信子暗暗发誓,要为沈医馆报仇,要为这个救他的国家,免去战争。
他们就这样走回了皇宫,青微阳得知这件事很震惊,也很生气,在这个节骨眼竟有人杀害官员,朝堂定会议论揣测沈医馆的死因,这不利于稳定人心。青微阳当即锁了全城,搜捕凶手,但是没有收获。前方的战况一日不如一日,本想等到调查完沈医馆死因再走的风信子坐不住了,再等两天,敌军就要打到城门外了,现在,他也很疑惑,这柔兆究竟是什么样的战斗力,他决定向青微阳辞行。他本想直接找到青微阳,不想半路却遇上了青桦还有仆从花语,又被公主拉去聊天,他又不忍煞了青桦的心情,一直心不在焉地聊天,倒是无意地瞟了几眼花语。本想找好气氛,告诉风信子自己是如何被他救回的青桦,看风信子一直心不在焉,就没有说出口,她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风信子笑道:“我本来是想去找你父亲辞行,因为,前方战事不容乐观,我被上章所救,不管怎么说,都欠上章一个人情,何况你们给我的感觉,我似乎挺不简单的。所以我想去前线,看能不能给你们上章帮上忙。”
青桦听风信子这么一说,也想到了在前线生死未卜的哥哥,便觉不好再拉着风信子,就让风信子去找自己的父王,她心有不甘地看着风信子离开。
风信子找到青微阳的时候,青微阳正一脸忧愁地看着前线的方向。
风信子:“陛下。”
青微阳:“你来了。”
风信子:“我准备走了。”
青微阳这次没有拒绝:“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么。”
“不需要了,我现在就准备动身。”风信子答道。“陛下我还有个问题。”风信子接着说:“为什么,上章不能和其他国家那样,在白天活动,在晚上休息。”
青微阳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如果我们像那两个国家一样在白天活动,战争早就结束了。”
这个答案,风信子始料未及。和平的共处一直是个错觉,恰恰是不同的作息让上章存活到现在,只是对方不想除掉你罢了,可是,柔兆为什么选择现在进攻呢?风信子骑在马背上想,,上章位于最西方,物资贫乏,多靠珑山的商品输入,珑山也因此成为三国中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上章也一直以珑山作为屏障,但是万万没想到,战争还没开始,珑山就放弃了上章,毕竟柔兆有龙。可上章到现在都不知道柔兆发动战争的目的,只知道对方毫不讲道理地来进攻。
虽然风信子说不需要什么,青微阳还是给风信子配了两百人马,现在,上章能调配的资源越来越少了。
“我们还要多久?”从思绪里回来,但是对上章的地理一点也不了解的风信子问。
“根据最近的情报,柔兆已经打到礁岩山了,离这里只有二十里。”一个随从答道。
“什么!”风信子大惊失色,他刚出都城不久,结果得知敌军已经打到家门口了?柔兆如此迅猛,风信子不禁担心起了青桦多次提起的哥哥,青栎。
“前线的情况怎么样?”风信子继续问。
“节节溃败,但是我们在节节抗击,大人,我在两次撤退时被踢出,父亲和哥哥已经战死。”
风信子看向说话的随从,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甘哲”
风信子下意识想笑,但是又意识到甘哲所言是如此悲壮,他看着这位随从,右脸已经划伤,年纪轻但显然是经历战场洗礼的老兵,目光坚定,精神抖擞,虽然要再去前线,但是风信子看不到他的恐惧。
“你不害怕么?”风信子带有试探性的问道。
“为什么害怕?它杀你只需要一瞬间,毫无痛苦。”风信子知道这个它显然指龙。
“你见过它?”风信子又问。
“嗯,黑色的龙,巨大的身躯,有爪子,足以捏碎人体,飞起来带风,足以将人刮飞,那种破坏力,大人,你见了,一定会绝望,甚至我们以为,这频繁的地震,都是龙引起的。”
风信子没有说话,他知道甘哲所言不假,从他醒来,到他现在要去前线,不过十几天,已经兵临城下了。他更加理解为什么珑山放柔兆入境。所有面对它的人都很绝望。
甘哲勒令人马停下,他从后背抽出一支箭,将弓拉满,风信子见状也拔剑,其他人纷纷掏出兵器,这是风信子第一次见这种肃杀的场面,左瞟一眼,右看一眼,不知所措,突然,唰!!从前方的的树上飞出一只巨大的螳螂,尖叫着,挥舞着镰刀爪,冲风信子一行人飞来,左前方的人马被惊道,一人忙去勒马,螳螂飞去,那人来不及反应,头便掉了,血溅到风信子左脸,流到眼里,忙去擦拭。甘哲叫道,“不要慌!”但场面已经失控,螳螂每飞一次,就有一个人倒下,一个兵甲举起剑去砍,反被螳螂削去右手,风信子面临这种情况手足无措,只能架起剑去留意螳螂,忽然风信子暗叫不好,螳螂向他冲来,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来,一股力量从戒指流遍全身,风信子准备等螳螂扑过来的一瞬间飞身砍下螳螂的头,殊死一搏,螳螂离他越来越近,戒指流出的能量越来越大,他全神贯注的注意螳螂,没有留意这股力量,螳螂挥舞起利爪,风信子吼出声来,竟从马背上跳起,蓄力一劈,没有劈中,被螳螂的身体一下撞飞出去,倒在地上,螳螂发出哀嚎,一头撞到树上,挣扎一番,不动了,风信子回过神,从地上爬起,看见螳螂倒在树下,又看着甘哲作拉弓状,狼狈的众人慢慢调整过来,被螳螂砍去右手的人仍在嚎叫,两人见状忙去下马搀扶,风信子戒备地走上前去,看到了箭羽,再往前走,看见这只箭穿了螳螂的脑袋。
“你的箭术很很厉害!”风信子冲甘哲叫道。
“可惜射不穿龙”甘哲收起弓,回应道。
众人将死去的兵甲安葬,受伤的兵甲作了简单包扎。甘哲说受伤的人需要药物,要赶快到前线军营。风信子听从建议,加快行驶速度。风信子仍没有从刚才的战斗里走出来,一直在分神。甘哲见状说道:“被吓到了?”
“没有,我只是。。没见过这种生物。”
“我们叫它螳螂,公螳螂是镰刀,母螳螂是刺,非常凶狠,他们吃水母。”
“这么凶狠?”
“更狠的是,公螳螂在母螳螂产仔后会将母螳螂吃掉。”
“这又是为什么?”
“他们不想让母螳螂和别的公螳螂交配。”甘哲见风信子听的津津有味但是没有说话就又说:“可是,有些脾气大的母螳螂反而会把公螳螂杀掉。”
甘哲见他还不说话,就瞅他一眼,然后知道,风信子被震惊到了。就带着自言自语的意思说:“公螳螂是花言巧语骗母螳螂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