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兆国的人只想着趁事情还没暴露闹起来,沾点便宜。
却不想,东裕国的人脸皮竟然这么厚,态度也出乎意料的强硬。
这下子倒是他们陷入被动之中了。
一是,他们时间有限,并不能在东裕国停留太久,没那么多时间跟东裕国的人耗着。
二是,万一思嘉公主真的怀了孕,到时候暴露出来,脸面上就更加不好看了。
这些当然是史泰的想法,虞子洲的脑袋里从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孤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孤原本冰清玉洁的妹妹,现在却被人给污了身子。女子的名节何等重要,你们难道不该给孤一个说法吗?”
“笑话。”凌轩“砰”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掷到身旁的矮桌上,挑眉冷笑道:“以贵国公主的行事,本王还真看不出来,哪里配得上冰清玉洁四字。”
原本因为六皇子素有前科,他听了京兆尹的禀报,先入为主便认定了他的错。
但,史泰掩藏面色的本事实在是太差了,一眼便让他看出了那趾高气昂的表象下掩饰住的不足的底气。
看来这件事还真不是老六一人之过,得好好查查才是。
凌轩微微垂眸,暗自心道。
安冷月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只觉得自己对思嘉公主的那些同情都喂了狗。
虽说这种事情吃亏的大多是女子,但这世上却并不排除有那种天生便****的女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看史泰几乎掩藏不住的心虚就能知道,这件事定然有隐情。
这件事必须彻查,就算六皇子确实不是个东西,但这种黑锅,他们东裕国绝对不能背。
凌轩冷眼扫了一眼对面对面的三人道:“本王已经代父皇将意思传达到了,如何决定,诸位自行考虑吧,考虑好,再找人给本王传话。”
说罢,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虞子洲此时也顾不得发怒了,忙追问道:“你就这么走了,那外面那些看门狗怎么办?”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安冷月豁然转身,冷冷地看向虞子洲,“驿馆这边的护卫现在归本将军掌管,最近京城不太平,诸位还是待在驿馆为好,否则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意外。”
她一向护短,对自己手下的人不管对错好坏,都不允许别人说半句。
她手下的人有错,自然有她自己来罚,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虽说她有些看不上禁军这群少爷兵,而且这帮人也才分到自己手下没几天,若真论感情,根本半点都没有。
但,她现在好歹顶着禁军副统领的位子,那这些人就是她手下的兵,她理所当然便要护着。
虞子洲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辱骂她的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她就不姓安。
“当然,若是虞太子一定要出门,本将军也不拦着,只不过若真的遇上危险,我们可是不负责任的。”她淡笑着吐出四个字,“生死自负。”
她明明是在笑着,虞子洲却只觉得一股寒意出窜上脑髓,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再不敢看她。
安冷月心中不由嗤笑,暗道这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色厉内荏。
这人若是肯老老实实待在驿馆里,别闹妖就算了。
若不肯老实,非要出门蹦跶,她不介意让兄弟们套了麻袋教训他一顿。
安冷月出了驿馆,便找了几个信得过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们盯牢了驿馆,一旦虞子洲出门,就找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
“你可真是……”凌轩失笑地摇了摇头。
宠溺地看着安冷月,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厌。
以往,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女子背地里耍心机,但看着安冷月算计人,却只觉得分外可爱。
安冷月挑眉道:“我怎么了?怎么,你想替虞子洲抱不平?”
她当然知道凌轩肯定不是这个意思,要不然方才也不会全然不避着他,但就是忍不住想要呛他。
“当然不是。”凌轩无奈地笑道:“咱们好歹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要不要每次都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这么呛我啊?”
安冷月撇过头,冷哼一声道:“那你以后也不许再用那么肉麻的眼神看我。”
看得她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最主要的是心跳的太快,总让他感觉慌慌的。
她不自在地抬头望了望天,含糊道:“唔,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府去了。”
说罢,也不等凌轩回应,便闷头匆匆地跑走了。
凌轩看着她飞快远去的背影,徒留满腔无奈不舍,挽留的话却根本来不及出口。
禁军加上安冷月一共有四个副统领,采取的是一人一天,轮值的制度。
昨日安冷月当值,之后三天便可以休沐了。
正巧第三日便是老夫人的寿辰,安冷月正好趁着休沐的时间,安排宴客的事宜。
请帖早在十天前便发出去了,寿宴当日的流程、菜品什么的,也早在一个月之前便一直在规划,如今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只需要最后的完善和确认便好,活儿不复杂,就是十分细碎麻烦。
好在,安冷月上辈子做皇后的时候,也是安排过宫廷宴席的,对这些事情也还算熟悉,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便将所有事情都梳理清楚了。
中间剩下的这一天,便是她特意空出来,为了与那刺客头领会面的。
安冷月这天照旧带着红棉,另外又加了一个卫临风。
“哎呀,小姐终于想起小生了?这可真是让小生受宠若惊呢。”卫临风摇着折扇,摆出一脸夸张的表情,“这么些日子,小生一直好吃好喝的养着,可总是派不上用场,差点都觉得自己是被小姐包养,白吃白喝的小白脸了呢。”
他这一开口,不由把安冷月吓了一跳。
虽然,这样的调调才是她前世熟悉的卫临风的模样,但只不过不到一个月没见而已,这家伙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之前还是一派迂腐书呆子的模样,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妖孽毒舌了?
没等她反应过来,红棉倒是先呛声跟他吵了起来,“就你还小白脸?也不找面镜子照照,就你长这模样,不觉得太磕碜了小白脸这个词吗?”
“还有,我家小姐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做那种……那种事情。”她涨红了脸,狠狠地瞪着卫临风警告道:“你要是再敢这么口无遮拦的胡说八道,坏了我家小姐的声誉,我饶不了你。”
“哎呀,好一个忠心户主的小丫头。”卫临风戏谑地挑了挑眉,刷的一声合上手中的折扇,手腕一转,便朝红棉的下巴挑了过去。
不正经地笑道:“放心,我对你家小姐那样的不感兴趣,倒是觉得你这样的比较讨喜呢。”
安冷月正好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便抬手在卫临风腕间的穴位上敲了一下。
卫临风握着折扇的手不由一阵无力,原本攥在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喂,不用这么狠吧?”卫临风揉着酸软的手腕,一脸的痛苦。
又酸又麻,还有些痒,这感觉实在是太销魂了。
安冷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该,让你再手贱。我警告你,你爱干什么我管不了,但如果你没做好负责的打算的话,绝对不允许你撩拨我身边的人。”
她可没忘记,前世这家伙顶着一张半毁容的脸,靠着这一手撩闲的手段,依旧不知道俘虏了多少芳心。
可惜,最后的结局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家伙根本就是只管撩,从来不负责。
她可不想自己最倚重的丫鬟被这家伙偷了心去,最后搞得伤身伤心的。
自古最难愈的便是情伤。
红棉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顿时便跳了起来,暴怒地朝卫临风吼道:“好你个登徒子,竟然敢调戏本姑娘,看本姑娘要你好看。”
说着,便上前一步,抓住卫临风的手臂,一用力,便来了个过肩摔。
卫临风被摔了个头晕眼花,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对此,安冷月只有两个字,“活该。”
良久,卫临风才扶着腰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着脸对红棉碎碎念道:“你这小丫头也太暴力了,这么凶,将来谁敢娶你呀。”
红棉毫不客气地反讽道:“你这男人也太窝囊了,连我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将来哪个女人愿意嫁你呀。”
卫临风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默默地念叨,“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的没错,我是女子,你就是小人。”红棉呵呵冷笑。
安冷月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十分解气。
上辈子,为了帮石凌君拉拢卫临风这家伙,她可没少受这家伙的毒舌。
现在,红棉算是为她报仇了。
可惜,时间有限。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该出门了。”她算好时间,在距离预定时间还差两刻钟的时候正好出门。
从大将军府到望岳阁,乘马车的话,需要一刻钟。
等她走到包厢门口,距离约定好的时间,应该差不多便是两盏茶左右,不早不晚,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