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我和你们仁安堂的人就没有什么好好说的，你们害死了我家老爷，现在又到这里充好人？”
萧晴仔细打量了一下沈夫人，她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不错，而且天生的美人胚子，就是脾气大，看上去凌厉了一些。
死去的沈老爷萧晴也是知道的，年过半百，将近耳顺，可比大夫人年长不少。按理来说若是小妾和老爷有些年龄差倒属正常，怎么沈夫人也比沈老爷小了这么多？
这老少配必然也没什么感情，要不然怎么沈老爷的热孝还没过，沈夫人就出来游园，还不是一身的孝服，好像连样子都不想装。
只是现在又做出个对沈老爷一片忠心的样子又给谁看？
萧晴不想把这些话说透，但是任谁也看得出来这里面的问题，只是旁人不愿意说罢了。
沈夫人还在一旁装着为沈老爷抱屈的样，旁边的夫人们也都待在一边看笑话，心里倒是没有个偏颇什么的。
“这事虽是仁安堂的不好，但终归和萧姑娘没什么关系。周掌柜和那个孩子已经远走高飞，一切都是官府的决断，合情合理，沈夫人也没必要做迁怒那一套。”
她哪里就是对自己的丈夫忠贞不二的人，不过是说一套做一套罢了。
丈夫死了以后，沈夫人变成了家中最尊贵的人物，可这也没什么用处，女儿还是一样的嫁不出去，那几个庶子能参与丈夫的生意，她可是对这些一无所知。
如果有人对沈大夫人说，她的家里以贩卖孩为生。沈大夫人必然一口啐上去，再叫这人有多远滚多远。
萧晴今日见了沈大夫人一面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但嘴巴有些毒，不招人待见，而且这张扬的性子也不叫人舒服，只能说她是个没脑子的人。
既然萧晴都看的明白，也该知道这次的事找沈大夫人说道注定没有结果，暗自摇了摇头也就罢了。
“沈夫人，沈老爷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这事千错万错都是那个小药童的错，固然和仁安堂有点关系，但也是之前的事了。现在仁安堂的掌柜是我，您大可以放宽心来仁安堂抓药。”
萧晴语气诚恳，让本就有些虚张声势的沈大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您放心好了，以后仁安堂必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沈夫人已经没有刚才冲动的情绪，听见萧晴这话也只是简单反驳了一句。“这哪里能叫人放心？”
“好了。”陈夫人站了出来，给两边打圆场。“晴儿既然是真心向沈夫人解释，沈夫人也得听得进去才行，总不能让一个小丫头代人受过。”
沈夫人隐隐约约像是被说动了一般，也不言语，呆立在原地。
“此前我也有失言的地方，在这给你陪个不是，这事过了今日也就过去了。”
既然陈夫人这样大度，沈夫人也不好表现得斤斤计较，小家子气。虽然心中仍有郁结，但看面色还是和缓了不少，就连刚才的肢体冲突都忘了。
“这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家里下人愿意去那家铺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管不到这样琐屑的事情。”
萧晴轻笑一声，任谁都听的出来她话里妥协的意思。不过这沈夫人也是奇怪，家中采买的事情虽然有下人去办，但大概都是当家主母来做个总的指示，怎么她在这家里还说不上话？
原本陈夫人做了周密的安排，经了沈夫人这样一闹，旁人也没什么心思再留下来赏花赏景，更别提什么晚宴了。
几人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陈夫人把萧晴留下说了几句体己话，剩下的人陆陆续续就散了。等到萧晴回去，正好看见楚晟睿坐在门槛上等着自己，好像昨日的情景重现，只是角色有所调换。
“怎么回来的这样早？”
楚晟睿原也没想到萧晴会提前回来，只是他心中放不下这个事，左右也没什么可忙的，就坐在门槛上胡思乱想。
“我看我还是回来晚了，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坐了有多久。”
萧晴调笑着楚晟睿，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带进了屋子。
“今天怎么样？”
他只怕萧晴受欺负，估计应酬了这么长时间，人也觉得累了，想着闲聊几句就打发她去休息。没想到萧晴兴致勃勃地讲起沈夫人的故事。
“我原以为沈家人各个都是精打细算的，没想到也有个心肠不黑，就是嘴巴不好的人。说起来，她还算是沈家最有良心的一个。”
楚晟睿思索了一下，想起严一和他说的一些事情，笑得有些诡异。
“哦，你说，她怎么个有良心？”
萧晴认真地回答道：“虽然她嘴巴坏，一进门就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还和陈夫人处处要一争高下，总是找机会讽刺我们。但是把话说开了以后，她的态度还挺温和，也不像以前凌厉了，只是没点大家族中当家夫人的样子。”
楚晟睿故作疑惑，“是吗？我倒是不知道当家夫人该是什么样子。”
“就是少了些容人的气度和不动声色的沉稳，不过也难怪，她虽是正房，但终究比去世的沈老爷小了十岁有余，若是抓点紧，只怕沈老爷都能当她爹了。”
楚晟睿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要不然她怎么和年纪相仿的继子搅和到一起去，还留下了一个孽种，差点没把沈老爷气死。”
这回可是轮到萧晴目瞪口呆了，“你说什么？继子？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萧晴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楚晟睿这消息是从哪里听到的，只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世骇俗，让人不敢相信。
“你快和我说说这里面的关系。”
八卦果然是人类共有的劣性，萧晴自认不是个八卦的人，不过听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忍不住要打听一番，就连在陈府应酬的疲惫都被她抛到脑后。
“其实沈夫人不是沈老爷的原配，沈老爷的原配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小少爷，后来沈夫人嫁到沈家其实是个续弦，不过夫人心气高，最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就央求着沈老爷从原来的地方搬到了现在的镇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