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说叶大人办案不公，只是我怕叶大人断案之时也有有心无力的时候。”
叶襄垣看着楚晟睿，有些迷茫，“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萧华的案子叶大人虽然没有最终判定，但是萧华应该捞不到个好结果，就算他不是有意杀了账房先生，只怕这条人命也得有一半算在他头上，不知道最轻是个什么判罚？”
“轻则发配边疆，重则命丧黄泉。”
楚晟睿听到这个回答点了点头，“本朝也有用牢狱之灾抵换发配之刑的说法，不知道两者是怎样个抵换的法子？”
“那就等着死在牢中吧。”
楚晟睿这才笑道：“多谢大人，大人果真是个清官，只是大人能管得了台前的事情，却管不到背后的琐事。”
叶襄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放心，不过就是那些收了银子办事的杂碎，我这回就盯着他看，保准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楚晟睿举起酒杯，“那我就要敬大人一杯，先敬大人义勇之举。”
两人喝罢，楚晟睿叹息一声。
“可是大人管的住萧华，不知道大人管不管得住沈家？”
叶襄垣的瞳孔骤然一缩，“你什么意思？这和沈家有什么关系？”
楚晟睿看着叶襄垣，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说道：“指使萧华去偷方子的是沈家人，当初拿钱把萧华赎出来的也是沈家人，要不然萧华大字不识一个，没有偷方子的必要。”
萧晴一直弄不明白，老账房临死前叮嘱的沈家和王爷有什么联系，他到底让自己去查什么？
沈家她是不敢再查了，楚晟睿是这个身份，要是她还不知死活地去查沈家，早晚要被盯上，到时候受苦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不过一想起老账房临死前的样子，萧晴的心就一揪一揪的，老账房虽然脾气有点暴躁，但是为人真诚，对待小辈关怀备至。
这几天灵儿把他当爷爷一样看待，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他的离去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竟然还能开口说话，这的确是萧晴没有想到的。
这样一个老人的嘱托，她若是不去完成总觉得有点良心不安，但是楚晟睿这边也不能辜负，萧晴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楚家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老账房的儿媳看到萧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连忙问道。
处于往日的情意，萧晴这几天都会到老账房的家里帮着操持丧事。楚晟睿也跟着萧晴一起，不过今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没有到老账房家。
“我知道你对爹的这份照顾，也因为爹死在你们铺子里有些自责，但这又不是你的过失，生死在天，你且放宽心吧。”
要不说老账房的儿子儿媳都是明事理的人物，若是换成了别的人家，知道自己的父亲死在要铺里，准要掌柜的出钱出力。
现在萧晴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反倒是他们一味推拒，生怕给萧晴填了麻烦。他们知道杀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是谁，所以坚决不会迁怒于无辜的人。
萧晴一听这话，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多谢你记挂我，不过这本来也是我该做的，你们夫妻俩就莫要拒绝了。这三天我都会来灵堂守着，一是为老人家送行，二是想让你们轻松些，就算老人家没了，我们两家以后还是要常走动的。”
老账房的儿媳点了点头，“那也真多谢嫂子了。”
萧晴答道：“这有什么可值得说谢的，诶，对了，我想问问你知道沈家吗？”
老账房儿媳点了点头，不过表情显然有些疑惑，她不明白萧晴为什么会问出这话来。
“沈家和你们之前有来往？我总觉得老先生不太喜欢沈家的样子。要只是为了从前的事情，倒是没那个必要。”
老账房的儿媳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必是公爹生前和人家说了什么沈家的坏话，搞得萧晴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才来问自己。
“爹确实不太喜欢沈家，应该说是极其厌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和沈崇山好像有点过节，不过当家的说那是爹自己臆想出来的，若是沈家和我们真有冲突，只怕我们也活不到现在了。”
这话倒是真的，别说沈家背后有高官撑腰，就说沈家在当地的权势，估计把老账房一家折腾个不死不活也是可能的，哪里还有老账房说话的地方。
萧晴点了点头，并没有再问下去，既然问到沈家都是这个回答，那么问王爷什么的，他们应该是更不知道了。
这个药铺也很神奇，无形之中竟然聚集了这么多对沈家不满的人，甚至是仇深似海。
不对，萧晴突然战栗了一下，让老账房的儿媳不由得眉毛皱了起来。
“天冷，这里还有些阴暗，你是不是有点冷了，要不要我去拿点衣服给你披上。”
萧晴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不妨事的，这和冷倒没什么关系，经脉，经脉的问题。”
老账房的儿媳又不懂医术，听见萧晴这样说自然是相信了的，对着萧晴嘱咐了一两句也就罢了，倒是萧晴陷入了沉思之中。
是怎样的巧合才能让一堆与沈府有仇的人聚到一个地方，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晴不敢再多想，继续想下去也只是自寻烦恼，既然打定主意不要追查这件事，她只能放下心中的疑虑，就当这一切都是巧合，药铺……还是转手吧。
楚晟睿回到家中又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不必说也知道是去找叶襄垣喝酒去了，只是萧晴回家看见楚晟睿躺在床上，不由得有些气闷。
好个楚晟睿，我为了这个家拼死拼活，你还有心思喝大酒，连老帐房的灵堂都不去祭拜！
萧晴随手将拿着的湿帕子甩到楚晟睿的脸上，一下子就给人抽醒了。
“起来，擦脸。”
楚晟睿还知道不能太晚回家，但是醉醺醺的也不好去别人的灵堂上祭拜，就只能回到家里歇着，没想到一觉睡过去了，再醒来就对上自己娘子的一张冷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