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萧家舅母如此会装无辜，萧晴还不是个轻易示弱的人，难免有些不占优势的地方。
“您这会又说让大家评判，既然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合该我们自己关起门来说，怎么又要闹到大家面前，您不就是明知道自己理亏，要给自己找个靠山，可别让自己落了下风吗？”
萧家舅母当然是这个意思，但是有些话总不好明说，现在楚晟睿这样直白地点透，众人在旁边议论纷纷，都说萧家舅母的不是，这可让要来找茬的人乱了阵脚。
“我不也是……”
“您是什么？”萧晴缓缓走向萧家舅母，边走过去边说到：“您儿子把我们药铺的老账房害死了，老人家下葬不过一个月，尸骨未寒，您还有脸面来我们药铺吵闹？想让自己的儿子逃过一劫？门都没有！”
萧家舅母手足无措，“他没有杀人……不是杀……”
萧晴一听这话，火可就起来了，对着萧家舅母破口大骂，众人都没见过萧晴这个架势。
“没有杀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谁还能平白无故地给他扣个帽子不成？您之前一直说我诬陷他，这回倒是来了铺子，也该听听别人怎么说的了吧？”
一提到老账房去世的事情，萧晴的情绪就没有办法控制住，楚晟睿将她揽在怀里也能感受到她因为生气和悲伤而带来的颤动。
两个孩子也因为萧华那样一闹吃了不少苦头，虽然灵儿被刺激地开口说话了，但是无疑给她的记忆里又添了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痛。
因为这事，他们把沈家引过来了，现在沈家已经盯上了楚家，说不准就是摄政王盯上了楚家，而萧家舅母还不识趣地闹个不停，怎么可能让萧晴不记恨她？
“我告诉你，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就算我到了衙门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会如实禀告给县官，告诉他判得重重的才好，省的萧华这样的混蛋出来为祸人间。”
“你住口！”
“你才要闭嘴！”
萧晴指着萧家舅母言辞激烈，“你可知道萧华到底是怎么被赎出来的？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偷我们的方子？他惹上大`烦了！”
“晴儿！”
楚晟睿连忙出言制止萧晴，生怕她说些不该说的话出来，即便是这样，听见她今天说的这些，众人心里也该有了计较，回去必然对萧华此人议论纷纷。
萧晴到也不是口不择言，她想的比较另类，若是多双眼睛盯着沈家，只怕沈家很难有机会对楚家下手，而且她又没指名道姓，现在沈家也说不准她知道了多少。
不过她也懂得适可而止，话说到这里，其他的就任人去猜。
萧晴被打断后，气得死盯着萧家舅母，没过多久便回头对刘二说到：“二哥，若是一会这人还不离开，麻烦你跑趟腿，去官府叫点人来，我们总不能为了个泼妇连店都不开了。”
萧家舅母看着萧晴往回走的背影，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就算是萧晴也管不来，而且自己已经把萧晴得罪的彻彻底底，自然是没有办法再来往的。
楚晟睿在门口看着萧家舅母远走，叹息一声便回了屋子。
“怎么？你还怜惜她了？”
萧晴眉毛一挑，她倒是没听见楚晟睿的叹息，不过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是于心不忍了。
“只不过是从她身上看到了一些别人的影子，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萧晴也不再说话，只气得不想搭理楚晟睿。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这件事，但对于我们而言萧华已经不成为一个问题了，他生或死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楚晟睿，我心里不舒服。”
这还是楚晟睿第一次听见萧晴这样正式地称呼他，也是他第一次听见萧晴和自己示弱，是认真的示弱。
“我心里不舒服。”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萧晴把沈夫人告诉她的话统统和楚晟睿又讲了一遍，“你知道吗？我为了和沈夫人博弈，不得不说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但我心里听到这些是不舒服的。这倒还让我有些安慰，我最怕的是日久年深了，听到这些就真的一点情绪都没了，只注重眼下的博弈会不会赢。”
萧晴怕自己总是处在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里，把之前对生活的崇敬都磨灭了。
“我从前最烦苟且偷生四个字，怎么活不是活？但我不会为了活而什么都去做，不过等我看的事情多了，会不会觉得即便这样也无关紧要，只要活着就好。”
楚晟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按理说现在绝对不是一个谈心的好时机，摄政王可能正盯着自己，而自己还有心思在这里风花雪月，连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一定，哪里会去想活着是为了什么？要不要在乎那些种了蛊的孩子？
“可能我的少年心性在这些年苟且偷生的日子里已经磨没了。”
是啊，若不是苟且偷生，楚晟睿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萧晴知道自己戳中了楚晟睿心里的那根刺，不敢再多说话，也有些后悔自己什么话都说，让楚晟睿心情低落。
“可是我也为了这些孩子难过，我听到沈家做的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会气愤。我要和摄政王抗衡，或许会输得很惨，而且也不是为了什么正义的缘由，只是我还想活着而已，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做了，这就够了。”
萧晴沉思片刻，“想什么呢，就连自己能不能过好当下都不一定，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这个时代又没有袁隆平，自己怎么还能吃饱了撑的去讨论人生哲理？
“那就不想了。”
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楚晟睿知道，他们都是红尘中的痴人，既然是痴人总会有犯错和迷茫的时候，不过这些都不该是阻拦他们的理由。
“沈夫人觉得我们现在要先扳倒沈家，这固然是她出于自身所考虑的一个计划，不过的确是要循序渐进，我们应该先查到沈家贩卖儿童的罪证，然后用这个来控制住沈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