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夫人自知是什么处境，只能乖乖把事情都说明白。
“我之前说的半真半假，他们要让我女儿嫁给摄政王做妾是真，我和沈崇山的关系是假。沈崇山和摄政王之间的勾结是真，沈家的黑心营生也是真，不过沈家的那些破烂事都是假的。”
萧晴冷哼一声，“我还没见过这么喜欢给自己家里泼脏水的人。”
不过沈家这么做也有些道理，有些躲不过去的怪异事情必然要有个出头的，沈大少爷在背后运筹帷幄，拉到台前的自然就是大夫人和三少爷。
“说说，沈家到底有什么计较。”
沈夫人见萧晴的语气不再像刚才一样冰冷，也就大着胆子开始提要求。
“这些事情若是被大少爷知道了，只怕我和我女儿都没命活下去，如果你想知道这些事，那就千万要做足了表面功夫，要不然死得可不只我一个，就算你也捞不得好。”
萧晴笑了笑，“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劝诫我？”
沈夫人并没有被这句话吓到，面色还似往常一样。
“你乖乖听话吧，毕竟是个年轻人，总有些莽撞的劲头儿，现在不知道收敛，等吃亏的时候就不是你了？”
萧晴本不愿与她争辩，但是她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现在还要来做先生一般教育别人， 可自己活成了什么样子？
“你若是真的那么厉害，就自求多福，我一个莽撞人，也帮不到你什么。”
萧晴松开攥住沈夫人的手，“你走吧，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也懒得再听下去，既然你这样为人如此，我只怕帮了你是害了自己。”
沈夫人一脸惊诧，“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萧老板不会这样不识趣吧？”
萧晴耸耸肩，“天下就没有什么稳赚不赔的生意，与其为了帮你把自己都搭上，还不如改日我登门道歉，反正也就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有什么说不开的。”
沈夫人一听，笑得得意，“你还真是天真，总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把柄在沈家手上，怕是连自己的枕边人都没看清吧。”
萧晴这才慢慢转过脸来，“是吗？”
楚晟睿本也没想到沈夫人会上门，萧晴又不让刘二去辣酱铺子传信，到了日落，两人回家的时候，楚晟睿才知道仁安堂发生的事情。
“怎么样？她没有为难你吧？”
看着萧晴一脸放松的模样，楚晟睿就知道沈夫人自然是没有做什么，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总要问个明白。
“当然，我是谁？怎么会让她给难住？”
这“嚣张”的样子还真是让楚晟睿心情好了不少，“你可别得意，沈家人一个个都精得像猴子一样，就连那个表面草包的沈三少爷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楚晟睿本以为萧晴会是一副诧异的样子，然后问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这人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我自然是知道的，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哦？”
楚晟睿轻笑一声，“愿闻其详。”
萧晴清了清嗓子，他们在自己的屋子里，楚母和灵儿住在一起，豆子单独住了一间，吃过饭后两个孩子总要玩玩闹闹，有楚母看着他们，萧晴和楚晟睿也放心些，常常窝在房间里说话。
这时候总是一天中最清闲的，没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是提到了那些让人头疼的话题，也有种过一天算一天的阿Q精神。
萧晴是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只不过能享受的机会不多了。
她正色道：“沈家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虽然楚晟睿知道迟早有这样一天，不过这一天也来得太快了些，让自己毫无防备。
“他们之所以不敢对你动手，就是因为沈崇山还有想和摄政王抗争的心思，他表面是为摄政王卖命，实际上因为早年的事情对摄政王怀恨在心，现在沈家在你和摄政王之间摇摆不定，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三方对峙下来，还是沈家有筹码。”
是啊，沈家手里握着楚晟睿的身份还有很多消息，却没有告诉摄政王，这就是沈家对于楚晟睿的价值，而沈家手里有摄政王这么多年的罪证，如果拿出来必然会震惊世人。
不过这些丑事，沈家也没少参与，背叛了摄政王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选择，所以沈崇山才会更偏向于摄政王，还想着把大小姐嫁给摄政王。
谁想到大夫人一心一意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打算，她在这内宅里也知道了不少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握着三方的把柄。
她想要萧晴帮助自己，把自己的女儿救出苦海，又想在沈家的庇护下安生过活，自然是左右逢源。先是在沈家大少爷的面前获得了信任，然后将计就计，找上萧晴，半真半假地说了几句话，想利用萧晴为自己做事。
沈家给自己泼脏水无疑就是为了掩盖一些更加丑恶的事情，而让沈夫人和萧晴搭上线就更加简单了，只是想探探楚晟睿的底细，在两者之间做个权衡。
好在萧晴和楚晟睿的表现让沈家看到了一点光亮，沈家大少爷一时间也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在摄政王和六皇子之间该如何抉择。
“那就是说，摄政王一时半会不会从沈家那里得知我们的消息，这样一来防住摄政王还真是绰绰有余，不过防住沈家可就有些难了。”
楚晟睿听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原来他自己也像是集市上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摆在沈家的面前任人挑选。
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人还真是凄惨，楚晟睿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过我倒是不喜欢沈家，也不想和他们做交易。”
虽然现在楚晟睿没有别的势力可以依靠，虽然皇上说可以将楚晟睿接回宫中，但楚晟睿心里清楚，等到自己回了皇宫将会面临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圣上对沈崇山有知遇之恩，但沈崇山身为臣子，还是不忠于圣上，成为了摄政王的鹰犬，而现在又一心惦记着摄政王的位置，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人，怎么可以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