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谆谆走出教室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姜何梓一个人靠在走廊旁的栏杆上。天气很热,男孩脱掉校服外套,只穿了一件贴身的白色T恤。
赵谆谆看到他白皙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恍然间感受到他干净纯粹的气质像是小说里描绘的邻家男孩,于是她顿了一下,朝着他走去。
“你怎么来了?”赵谆谆的声音有些清冷,但面对姜何梓时,还是包含了些许温和。
姜何梓回头看她,当看到她的面无表情和憔悴消瘦时,心里是咯噔了一下,酸酸的。
“我…我来找你呀!”姜何梓挠了挠头,有些呆呆地说。“本部的上下学时间是不是和实验部的不一样?”
赵谆谆想了下来,缓缓的点点头:“嗯,这学期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本部比实验部整体晚了二十分钟,怎么了?”
姜何梓愣了一下,继而沉默了。他本来以为两个教学部的时间差不太多,这样他就可以放学来找赵谆谆或者午饭时间在食堂和她一起吃。
“没事的,学校把时间错开就是为了让两个教学部互不打扰,毕竟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赵谆谆看出了他的想法,接着说:“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似乎也只能这样,姜何梓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了句:“你在本部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跟我说,别憋在心里,我在本部也没有认识的人…”
后面半句话他支支吾吾地混了过去,其实他想说:我在本部没有认识的人,就不能托人告诉我你的消息了。他原本是打算求求孙若南,但那小妮子并不像赵楠那么好说话(毕竟赵楠有齐鹿鸣这个软肋),况且孙若南吧,一直不是很看好他。
“知道了,你怎么跟个老太太一样啰嗦。”说完赵谆谆加快了步伐,“你要是再这么啰哩啰嗦,我就不请你去吃好的了。”
“请我吃好的?真的?!”姜何梓追上她。
“嗯哼,我记得一直欠你一顿饭。”
是的,她一直欠姜何梓一顿饭。那次期末考试考好说请他却一直没请。她也知道,自己欠姜何梓的太多了,不只是一顿饭,更多的是真情。
她很想还,可是有太多事情发生,而且高考就要来了…
那就等高考后吧,考完试后我一定要做那件事!赵谆谆想。
“那我们吃什么呢?”姜何梓在她身侧问道。说话时,他微微低下头,离她的耳朵更近了些。
“你想吃什么都行。”赵谆谆爽快地说。
姜何梓又愣了愣。
刚才他说话时故意贴着她,赵谆谆居然没有像往日一样躲开…他心中不由得窃喜,她这是在潜意识里已经接受我了?
“你怎么又不走了?”赵谆谆停下来,一脸不解地扭头看他。
“来了来了!”姜何梓抬脚跑过去,有些屁颠屁颠的。
——
九月是很好的月份,云淡风清、温和爽飒。
每当想起描述九月的词语时,赵谆谆的脑海中总会蹦出来“秋高气爽”,似乎这么多年来她只学了一个描写秋天的词语。
高三开学的第二周,赵谆谆已经熟悉本部的作息时间。十六班的同学们她开始逐渐熟识,他们和三班的学生们截然不同。
赵谆谆习惯了三班的班风。三班的学习氛围很浓厚,早晚自习这些自主学习的时刻,学生们从不吵闹,总是安静本分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可是十六班的学生们却不一样,除了上班主任的课时很安静,其他时间他们总是很吵闹。因为总是和他们搭不上话,赵谆谆就习惯性的很安静,很沉默。
离开了实验班后赵谆谆才发现,原来本部的学生生活竟然这么多姿多彩。教室的多媒体是由班长管的,课余时间时,大家都可以用它查资料、听音乐,甚至看电影,也可以玩一玩网页游戏…但这些和高三学生并不相符。
可能是丝毫未感觉到高考的重要,也没有来自高考的压迫感,十六班里总是有一股凌乱慵懒的风气。
班上的女生很喜欢讨论韩剧,赵谆谆始终是无法加入的。在三班的时候,学生们很少有机会看电视剧,似乎是鼓着高考后再补剧的韧劲,更多的课余时间,他们总是捧着一本本高考必考知识点。其实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学生区别就是,重点班的学生们更能清楚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而且他们也能控制住自己对其他事物的欲望。
其实吧,学习这件事并没有是不是天才的说法,大多优秀的人只不过懂得笨鸟先飞这个道理。
“怎么又有英语报纸!”当英语课代表抱着一叠新的的英语报纸进入教室时,学生们都整齐地叹着气。他们浑身上下都在拒绝着这张英语报纸。
赵谆谆从一堆习题册中抬起头来。她没有叹息,因为在三班的时候,总有写不完的作业。
身旁的王逸辰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有些小心翼翼的对她说:“昨天的英语报纸可不可以让我抄一下?”
赵谆谆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弯腰从挂在课桌旁的书包里取出了那一张写的满满的英语报纸递给他。
“谢谢!”王逸辰感激地接过去,开始抄上面的答案。
他不大喜欢这个新同桌的性格,这个女生总是冷冷的也不大爱说话。但是她有一点做的很潇洒,就是抄作业时总是毫不犹豫的把作业递给他,这和班上其他的好学生截然不同,因为他们都不大情愿让别人抄自己的作业。
“王逸辰!你又抄作业!”
王茉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朝着他大吼着。
凭什么管我?王逸辰皱了皱眉头,心里满是不爽。他压抑住想要回怼王茉璎的情绪,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
“这昨天作业太多了呀?没写完是我实在没办法。”
赵谆谆的余光看见他笑嘻嘻的模样,心里晃过一丝不屑。她太熟悉这个表情了,这男生和前生做她同桌时的性格是一模一样的,他世故圆滑,却又莫名其妙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