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
大眼回答的铿锵凛然,毫不犹豫。
“你呢?”
良木扭头问老蛟。
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老蛟本来就不想再冒险,但他又是个不知如何拒绝别人的人,所以当他看见大眼和良木两双热切的眼睛时,他犹豫了。
就在老蛟正为如何回答左右为难时,从城镇的方向,一阵黄色的旋风席卷而来。
“哎呀妈!又来?”
老蛟脸色大变,正要找地方躲避,却被良木一把拉住,哪里动得了半分?急得大叫:“良木!你又想干什么?”
良木没有理会老蛟,看着越来越近的旋风,眼睛里又是那股令人寒栗的冷意,并低声对大眼说:“他来了!”
大眼看得清楚,那阵旋风并非真的旋风,而是一团黄色的庞然大物正以极速向这边奔袭而来。
等待到了近处,那团黄色的东西渐渐显露出轮廓来,汽车头大小的脑袋,两只凶神恶煞的铜铃大眼,鼻息大张喘着粗气,两颗獠牙随着身体上下翻飞,好像一个骑士正舞弄着两把利剑,全身金色毛发无一杂色,头顶鬃毛直竖,不怒自威,竟是一头巨狮。
“是他!”
老蛟对大眼得出的结论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狮子身上,而是狮子的身后,面如死灰,满眼都是惧意,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喊道:“你们看它身后!”
只见巨狮经过的地方,地面坍塌陷落,掉进无尽的漆黑之中,天和地形成一个黑洞般的巨嘴,将巨狮身后的一切吞食殆尽,而巨狮如此奔袭的目的就是躲开这地狱般的黑暗。
良木和大眼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并没感到意外,因为他们一早就发现了情况有异,只是老蛟慢人一拍而已。
巨狮越来越近,从它渐渐迟缓的脚步和近乎爆裂的呼吸声可以判断,它已经接近体能的极限,如此下去必死无疑,但它还是义无反顾的向良木所站的位置冲了过来。
就在离良木六七米的地方,巨狮突然一声怒号,腾空而起,扑向良木。
良木双眼如电,等到巨狮快到头顶时,才把老蛟推了出去,同时撒开另一只手,那串套着铜牌的项链被他抛向空中,就在巨狮与项链相碰之际,那项链竟然自动变大,如一根缰绳相似牢牢套住了巨狮的脖颈。
“跟上!”
良木突然一声大喊,牵着项链的另一头的手被巨狮的惯性力一拉,同时脚在地上一点,身体已腾空跃起,如随风柳絮一般跳上了巨狮的后背。
在良木抛出项链之时,大眼就已抓住了老蛟的后背,此时双脚下蹲,突然向前一跃,如一根弹簧一样,带着老蛟也跃上了巨狮的后背,落在良木的身后。
直到三人都已跨在巨狮背上,老蛟还在哇哇怪叫:“啊呀妈呀!死了死了!死透了!”
“死透了还能说话?”
大眼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老蛟这才睁开眼,见面前坐着两人,这才心里稍安,不再乱嚷乱叫,猛然惊觉耳边风声如雷,向下一看,原来自己正坐在巨狮身上向前急奔,一颗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上,紧紧贴在狮背上,不敢动弹半分,但总算安静下来了。
巨狮在被项链套住脖颈之后,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重新精神抖擞,突然发力向前猛冲而去,之前眼见要被黑洞赶上了,一瞬间竟然和黑洞之间甩开了五六米的距离,而且随着时间这距离竟然在慢慢拉大。
巨狮奔跑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因为和它身后的黑洞在保持在十米左右的时候,这个距离再也没有被拉开,如此剧烈奔袭之下,巨狮竟然没有一丝疲累,它也不敢疲累,因为只要一分的懈怠就能导致万劫不复,尸骨无存。
也许因为奔跑速度太快,大眼已经忘记跑了多远,更没有参照物来衡量,因为参照物都被黑洞吞噬了,向前看,虽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这丝毫也没能让大眼心情舒畅起来。
这样下去,即便是机器,也会有损耗,出现故障的时候,更何况是一头有血有肉的狮子?到那时狮子和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大眼心里暗暗忧心目前的情况,不禁伸长脖子看了看良木。
良木一脸木然,那双眼睛依旧目光如炬,冷然的看着前方,丝毫看不出他此刻心里所想。
“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在大眼一声轻叹过后,良木突然说话了。
“不过,我想我们马上就要摆脱它了!”
良木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黑洞,然后用手指指着前方继续说道。
大眼一边心里吃惊于良木竟然计算着时间,一边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在前面,地势开始下沉,坡度近乎呈九十度向下延伸,汇聚到一处,使山体形成一个半圆锥的怪异漏斗状。
汇集之地形成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东北部一个缺口,这缺口四四方方,显然是人类的杰作,好像一扇大门似的通向外面。
“大门”外面是震耳欲聋的流水的轰鸣声,原来一条大江从这里奔涌而过,涛涛江水滚滚而来而后又滚滚而逝。
而在“大门”和对面之间,一座巨大的石桥横跨在大江之上,六个巨大的石墩把江面隔成了七条,每根石墩之间间隔在三百米左右,桥的对面是一座城池,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好像一个巨人正俯瞰江面。
让人奇怪的是,桥的正中间好像一道分水岭,盆地这边阳光普照,欣欣向荣,而城池一边却是暗无天日,一片死灰。
站在高处的巨狮毫不犹豫的冲下了去盆地的陡坡,几个翻滚过后,大眼和老蛟哪里还抓得住,被颠下了后背,而良木因为缰绳的缘故没有掉下来。
老蛟人被甩在空中,嘴里已经乱作一团:“哎呀妈呀!死了死了!死翘翘了!”
突然胸口一湿,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老蛟睁开眼,只见自己半个身体已经没入一张血盆大口之中,胸口已被涎液打湿,而刚才那浓重的腥味就是这涎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