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叔喝多了，趴在桌上眯着。
没了第三者的缓解气氛，林饮溪有些不自在。
江沉眠来了兴致。“来玩个游戏？”
林饮溪侧头：“什么游戏。”
“chemindefer，百家乐，五局三胜，抽签决定庄家。”江沉眠一边说一边问店家要来扑克牌，在手里快速洗牌。
林饮溪从前在如梦令什么没见过，被余梦培养的俨然就是小赌鬼，没几个人能玩过她。
后来跟着江沉眠，在夜场里，甚至利用这套给他解决了许多“玩”才能解决的谈判对手。
而江沉眠从未出手过，林饮溪是不怕他的。
她半撑着头，点头答应：“赌注是什么？”
江沉眠没想好，“先看输赢。”
林饮溪是有些得意的，将牌发完，她已经想好了赌注，这个赌注江沉眠是绝对不会做的，当他不做的时候就只有一个解决方法，那就是——用钱摆平。
到时候她说一句，“就看江先生的诚意有多少了。”岂不是美滋滋。
前两局江沉眠确实输的轰轰烈烈毫无悬念，
林饮溪笑的毫不掩饰，她对鱼肉江沉眠的事情总是格外感兴趣，把先前的记恨都忘了。
江沉眠不介意，眉眼舒展，示意她继续。
“我再赢一局你就输了哦。”
林饮溪洗牌发牌的手法非常专业，太久没摸牌她兴奋的不行。
却不料江沉眠竟然赢了一把，如果说他慢慢摸索到了诀窍，那他又追了一局。
林饮溪开始慌了，盯着江沉眠的眼睛：“你有没有作弊？”
江沉眠将手摊开给她检查：“你未免把我想的太笨。”
好像也是。
林饮溪半信半疑的发完最后一次牌，几乎屏息凝神的盯着江沉眠的手。
江沉眠收起来，似笑非笑的问：“很怕我赢？”
“我怕你在我身上动坏心思。”说得好像她不会似的。
江沉眠也不说话，不紧不慢着手里最后一张牌，掀起扑克牌的一角看去，指节在牌面上敲着。
林饮溪急得要死，她最恨江沉眠这幅宠辱不惊的样子，端的很正，谁都看不出真正结果，但他的模样分明是胜券在握。
江沉眠看焦急的女孩子一眼，轻飘飘的将手里那张决定胜负的牌丢出去。
黑桃3。
江沉眠输了！
“你输了！”林饮溪笑靥如花，激动的拍桌，差点整个人跳起来。
她爱玩，更爱赢了江沉眠的快感。
“我输了。”江沉眠愿赌服输：“想要我做什么？”
能得江氏执行人一句“我输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林饮溪想了想“我做什么都可以？”
“悉听尊便。”
林饮溪还没出口，这时于叔被吵醒，打了个哈欠：“太晚了，该回家了。”
哪能真的让于叔付钱，老人家喝多了，江沉眠亲自去结账。
看他离开，于叔忽然拉着林饮溪的手，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沉眠这小子，好多年没回江城了，更没带女人来看过我，你是头一个，想必意义不一样，你们要好好的啊。”
林饮溪刚刚的兴奋慢慢消下去，听着这托付儿媳似的语气，想说自己今天能过来，都是各方面的巧合。
她对江沉眠而言能有什么意义呢。
于叔抓着她的手不放，“我知道，他现在，在很多地方都是领导，身价不一样了，往来无白丁嘛，我也不是能管得住他的长辈了，小溪，你在他身边可要帮我多看着他点……”
“这个孩子从小就反叛，什么都敢做，你一定要盯住他，违法的事情，千万不能碰。”
于叔因为上头满脸通红，眼神却坚毅得很。
林饮溪想说她根本管不住江沉眠，他不可能被任何人管束的，至于那些灰色地带的事情，她在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下，多少了解，江沉眠那哪是不碰，他分明是一把好手。
可她看着于叔的眼神，不忍心开口。
老人家心里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抱着赤子之心的，愿意看他待在高位，但不愿意看到他变坏。
于叔仰头看看天空，叹口气，想起什么，“啊，如果他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林饮溪笑出声。
江沉眠出来的时候，林饮溪把头埋在双臂之间，半睁着眼，看他。
江沉眠睫毛漆黑，眼睛静静的。
谁都不先说话。
良久，江沉眠拉起她的手拉起来，“回家了。”
林饮溪靠在年代感非常久远的墙壁上，双臂抱在一起，直直看着前方，江沉眠扶着于叔将他送回去，侧头的时候嘴角的笑意非常温柔。
林饮溪这个角度能看见，江沉眠在身后悄悄将一张卡放在于叔的口袋里。
这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禁忌，然后在背后妥帖的安排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前头的两个人，于叔握着江沉眠的手，暧昧的冲他眨眨眼。
“我刚刚看见了。”
江沉眠哭笑不得：“看见什么了？”
“我刚刚看见，你把牌换掉，让那丫头赢了。”
亲眼看见，江沉眠换牌的速度极快，而他看见她赢的表情也挺开心。
江沉眠闻言不语，只是淡笑。
林饮溪在走出的这个巷子时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将地名记下来。
“你和于叔是邻居，那你家也在这里吗？”
林饮溪知道江沉眠在江城长大，但不知道他曾住在这里。
都说江氏家大业大，难道竟是在这里发家的？
江沉眠没否认：“离得不远，家里没人了。”
林饮溪脱口而出：“既然来都来了，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江沉眠不愿意再说了。
林饮溪瑟缩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就不怕了，还能吐吐舌头，“烦人精。”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男人近期对自己做了很多坏事，此刻却忽然恨不起来，甚至还觉得江沉眠其实……挺温柔可爱的。
林饮溪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想把脑子里的水摇出去。
双手放在身后，“我没想过有一天能和你在这种地方，纹身、打牌、喝酒，那句话怎么说的，但我还是好女孩。”
江沉眠垂眼看着她，言语深深：“那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他俯身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字：“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