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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京都奇疫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和恨经常和社会上的各种谣言一样,可以借着人们的嘴一层层的被无限放大。——莫鑫媛。

“据报上说,在现在的广东省,出现了一种怪病。”一个敞亮的大屋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饭桌前,将手中的报纸压低,对着已经开始就餐的妻子和女儿说。这个中年男子仅从坐着来看便已经可以完全看出他的高大英武,而且,从他的一双眼睛里,可以看出一种逼人的烁烁之光。很明显,一种中国军人固有的气质在他的脸上洋溢着,而这,也必定是他数年来,甚至数十年来接受的严格训练的骄人成果。

“这种病的症状是什么?会死人吗?”女儿放下碗筷,抬起头凝视着父亲,期待着他的回答。女儿看起来十七八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个高中生。但这着实是一个美人,让人看过之后,遍搜脑海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贴切的形容她的美。从她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眸中,透射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纯真与热情,这绝不是刻竟的感情流露,而是天性使然。

“按报纸上报的,说是这种病的症状是高热、呼吸紧迫,有些类似感冒,但后果远比感冒来得严重。不过,据目前认为,这种病虽属于传染病,但通常只会传染那些体质孱弱,或因患病或是由于器官移植时药物影响而造成的免疫力低下的人群,普通人感染率很低。”父亲解释道。

“那有多大的机会传到北京来?”母亲抬起了头,问道。这位母亲由于年龄的缘故的确不可以再用美或者是不美来形容了,但是,从她的眉宇、眼角、面庞各处所余留的青春特征来看,在二十年前,这绝对是在男孩子中具有爆炸效果的美女。诚然,如果没有这样的母亲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女儿。

“不知道。不过最关键的是,现在的交通四通八达,从全国各地来的,从北京向外走的,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从广东来的人自然也不会少,我认为,传到北京的机率肯定不会小。”父亲道。

“那怎么办?万一那病不像报上说的这么温柔,怎么办?”女儿有些害怕了。

“呵呵呵,其实也不必害怕。别忘了,咱们生活的地方可是北京,一旦出现了问题,哪里都不救也得先救北京不是吗?这可是中国的心脏呀!”父亲笑道。

“那倒也是。只不过,都是那些外地人进进出出搞的,要是没有那些外地人的话,北京也不会那些危险情况了,讨厌那些外地人!”女儿满含愠怒地道。

“小娟,这样想就不对了,可也摆正对外地人的观感啊。你到今年夏天就要高考了,上了大学之后,你可是会直接接触到外地人的,你这么想可怎么行呢?”父亲急忙纠正女儿的错误。

“哼,反正没有那些外地人,北京人一样会过的很好,理会他们干什么?”女儿不服气地回道。

“小娟,”母亲在一旁说道,“如果你父亲不是从山东来到北京参军,你怎么会是北京人呢?”

“这……不好意思,我忘了。嘻嘻嘻。”女儿旋即嘻笑着说,那张笑脸让人无法对她生气,更何况,父母本来也没有打算生女儿什么气。

这一家的男主人姓莫,叫莫成尉,是一个军人。按照他的名字,在军队里他不会是尉官,因此是少校,负责军工制造,主要是装甲车和坦克的制造。这家的女主人姓周,叫周梦婵,是一个建筑工程师。小女主人叫莫鑫娟,是莫成尉和周梦婵的独女,之所以叫“娟”,是莫成尉按周梦婵的“婵”字接成“婵娟”之意而取。莫鑫娟今年十七岁出头,十八岁不到,就读于北京市第十中学,今年夏天,也就是2003年的夏天,她即将参加高考。而这个家庭,居住在北京市丰台区一个陆军军区。

“鑫娟,今天下午放学后一起去网吧吧?”下午第一节课的课间,莫鑫娟的好友冉馨馨向她发出了邀请。一眨眼的工夫,莫鑫娟高三的第二个学期已经开学一个月了。

“不了,去网吧干什么?家里又不是不能上网。”对于这个熟到不能再熟的好友,莫鑫娟并不需要每一句话都注意自己的语气。

“呵呵,可是,家里总有些事不太好做吧?”

“你要做什么?”莫鑫娟的眼里登时充溢着好奇的光芒,“哦,我知道了,和男朋友聊天怕被家里知道。你家长思维意识真封闭。”

“耶耶耶!说到思维意识封闭,还不知道是谁的家长思维意识更加封闭一些呢!你看看,你有胆子染我这样的头发吗?”说着,冉馨馨炫耀地甩着自己染有黄色和紫色以及其他几种颜色的头发。

莫鑫娟拿眼睛瞄了冉馨馨的头发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往自己的头发上刷颜色的,至少我就不是。看,我这一头黑发,我自己就很满意,染成那个花花绿绿的样子做什么?”

“呵呵呵,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了。我问你,你有胆量染吗?你的家长不把你赶出来才怪!”

“哼,家长让不让是家长的事,我自己愿不愿意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那这样的话,我可要告诉你哟,现在的男孩子可是都喜欢我这样的头发哟。”说着,冉馨馨继续卖弄着她的头发。

“切,才不是咧。有哪个男孩子会这么没有眼光,会喜欢一只五彩斑斓的火鸡?”

“你!莫鑫娟,你这么说可以过份了哟!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好,我道歉,我道歉。这样吧,今天下午的网吧,算我请客,如何?”

“当真?”冉馨馨的眼中流出异彩,虽然区区的网吧消费根本不上唇齿,但冉馨馨似乎还是非常激动。

下午三时许,莫鑫娟结束了下午第二节课的学习,便迎来了放学的时刻。她刚刚开始整理书包,冉馨馨便已经在一旁开始催促个不停了。

“好了,好了,死丫头,我请客你还这么急。”莫鑫娟一面背上书包,一面开玩笑的骂着。

“呵呵,就是你请客我才急吗!走了,走了。”

在冉馨馨的催促下,两个人走出了教室。

不想,就在两个人快到楼梯口的时候,一个男生的声音突然叫住了莫鑫娟:“莫鑫娟同学,请等一下好吗?”

莫鑫娟和冉馨馨一起回过头来,一个男生从她们的来路走过来。那是一个身材高瘦的男生,步伐虽然说不上稳健,但透着另一种轻逸的特质,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的光芒,但可以看得出来,这种光芒并不常常存在于这个男生的眼中。今天,他一定是下了什么决心才引致了这种光芒的降临。

莫鑫娟认得这是邻班的一个男生,叫方浩然,现任校篮球队主力后卫,莫鑫娟曾不止一次在篮球场上看到他的精彩比赛。虽然两个人彼此认识,但也几乎没有过什么来往。不过,当莫鑫娟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她已经基本上可以克定来者的目的了。

“有什么事吗?”莫鑫娟问道。

“这个,我……想要……”看来是经过了很大的思想斗争才使他来到莫鑫娟的面前,可是,当他真的要开口说出内心的想法的时候,他的勇气似乎又不够了。他吭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女孩儿已经很明显明白他的意图了。当他终于认定自己的确没有勇气说出想说的话时,他只是把手中的东西往莫鑫娟手里一塞,便转头走了开去。

等他走远了,冉馨馨才不满地说道:“干什么呀!哼叽这么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真不像个男生。”说着,她瞄了瞄莫鑫娟手中的小盒子,那盒子只被一层漂亮的彩纸包了起来,很明显是模拟了一个普通的礼物的样子,这更加引来了冉馨馨的不屑,她说道:“什么吗!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还想追女孩子?”

“在现在这个每天都在变化的时代,男生们经常会认为,老土的方式似乎比其他任何的新潮更加的新鲜。”莫鑫娟将那小盒子丢进书包,平静地说着,“不过,他的出现似乎证明了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冉馨馨出声发问,但当她注意到莫鑫娟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五彩斑斓的头发上,她一切都明白了,她旋即抗议道,“只是一个而已,能证明什么?我这个月可以收到一大叠的情书了。”

“哟哟哟,还写情书呐!说别人的追求者老土,我看呐,追求你的那些人才是没有品味呢!”

“呵呵呵,不管品味不品味,今年的情人节你有收到礼物吗?”

“哼,我又没有男朋友,怎么会收到礼物?有哪个男生会傻到没有把握地在情人节去追求别人?要是真有这样的男生,我立刻答应他。”

“唉唉唉,话可别说的太满,到时候要是真有这么一个男生,你就不怕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我可是什么都听见了。”

“哈哈哈,我答应了,我家里人还不让呢!”

“哼哼,还是你家长思维意识封闭。好了,快走吧,你请客的时间,可得好好珍惜。”

“死丫头!”

两个人说笑着,走下楼梯,到车子棚取了车子,便向网吧进发了。

“唉,我说鑫娟呐,咱们今天要不要试试那些男生们常玩的游戏?”

“什么游戏?男生们常玩什么游戏?”

“看吧,你对男生的了解就不如我多了吧。最近的男生们最爱玩的游戏是CS,据说是个很暴力的游戏。”

“嗨,管他暴力不暴力,反正我对游戏也没有什么兴趣。试试就试试。不过,你会玩吗?我可是一窍不通呀!”

“这好办,我男朋友教过我的。”

“嗯,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你可是出了名的‘红旗不倒,彩旗飘飘’。”

“嘿嘿,这叫技巧,给那些男生们一点危机感,好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非他们莫属,让他们别太大男子主义招我讨厌!”

“有你的。”莫鑫娟摇了摇头,对于冉馨馨的话不置可否。因为,她一向都不愿意表达自己的内心真正的感受。她很擅长交际,而擅长交际的人的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擅长伪装。

晚上,莫鑫娟回到家里,将书包小心地放到写字台上,趁父亲在看报,母亲忙着做饭的时候悄悄地取出那个小盒子,她快速地撕去外包装,便看到了一个精美的音乐盒。一看到是音乐盒,她便不敢贸然打开来看,而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这个音乐盒及那个外包装。果然,在音乐盒底下,与外包装之间夹着一封信。她打开信封,看见了一封很简短的信。

鑫娟:

你好!

我知道突然这样做十分冒昧,但我真的很希望能和你有个开始。我不计较结果如何,哪怕你始终都不把我放在心上,我都不在乎。重要的是,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我可以向你付出的机会,让我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这样,我的生命就已经不会再像原来那么空虚了。

我诚心地期待你的回音。

祝你

快乐!

浩然

2003年3月

“无聊。”读过这封信后,莫鑫娟便拉开抽屉,将音乐盒和信一并扔了进去,便做起她日常做的事情来了。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莫鑫娟每次离开教室,几乎都无一例外地感觉到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在盯着她看,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虽然她每次急忙转身寻找的时候,都找不到这双目光的主人,但是她那灵敏的直觉告诉她,这双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只能是方浩然。

然而,如果没有被她逮个正着,莫鑫娟是没有理由直接去找方浩然的,所以,一连几天,莫鑫娟总是陷于寻找逮住方浩然机会的状态。然而,处于恋爱状态的人,智商通常都会减半。至少,截止到现在,莫鑫娟还没有遇到过任何在恋爱状态下智商正常的人,更别提乘二的人了。所以,这时的方浩然,极容易做出被莫鑫娟抓到的事。

果然,这一天,机会来了。

十中的中午是不允许学生回家的,学生必须在学校里吃饭并午休,虽然学校里既没有食堂也没有宿舍,不过,既然每天下午都是三点左右就放学的话,即使是不吃饭或是不午睡,一般的人也都挺的住。当然了,通常学生们还是从家里带些饭或是带些钱来应付午饭的。

莫鑫娟正常到商店去买些吃的回来做午餐,然而,她一走出教室的门,便发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这里顺便提一句,如果莫鑫娟没有那么灵敏的感觉来发现自己被跟踪的话,那么,在不算太远的将来发生的一件事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跟踪的人很容易确定,必定是方浩然。于是,莫鑫娟拐过走道,走过大家最不常用的楼梯口,走下几级台阶。她环顾一下四周无人,便确定这里是等待对方上钩的最佳场所,而这时,她所住的位置正好与方浩然的来路差了一个拐角,所以,现在她做什么,方浩然都不会知道。当然,她也不会知道方浩然在做什么,但那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让方浩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他,那就已经足够了。

果然,方浩然傻楞楞地闯进了莫鑫娟的圈套。当他转过这个拐角,看见几级台阶下的莫鑫娟正对他怒目而视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莫鑫娟这时心里真的很开心,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漂亮地完成一次反跟踪,不过她也知道这主要是因为对手此时太笨的缘故。她装做愠怒地对方浩然道:“为什么跟着我?”

“我……”自知理亏的方浩然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自己目前的困难,虽然他已经没有谈过恋爱,但他也深知一个女生发起怒来,后果会有多么可怕。在他的眼里,现在的莫鑫娟简单就是一头狂怒的母野牛。

当然实际上莫鑫娟并不认为这件事值得她大动干火,她只是想吓吓方浩然,见到他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莫鑫娟也没有再继续逼他,她走上去说道:“方浩然,很感谢你的音乐盒和你的青睐,不过,很抱歉,我的父母不会允许我在高中就谈恋爱的,而且,我自己也不想。所以,我不打算现在给这个机会。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好朋友。而且,如果将来可能的话,我可能真的会给你那个你想要的机会的,不过现在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方浩然冷静地听着莫鑫娟冷静地话语,对于这个结果,他感到十分难过,但并不十分意外,因为,他认为,像莫鑫娟这样的人中之凤,实在是不能够轻易招惹的。这一时间,他感到了他失败的必然,但他还想最后再挣扎一下,他微含哭腔的说道:“就这样吗?这样吗?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努力就这样失败了?”

其实,莫鑫娟并没有体会到方浩然曾经做过什么努力,但她并不想从这个角度去打击这个失恋的男生,她只是坚决地说道:“一切的事情如果没有过开始,也就无所谓结束;一切的努力如果没有过成功,也就无所谓失败。别灰心呀,方浩然,我可没有说永远不给你机会,我只是暂时不能给你机会。”

“那还不是一样?”方浩然收敛起哭腔,直面这既定的结果。

“我想还是不一样。好了,我走了。再不吃午餐,就要上下午的课了。走了,走了,掰掰。”说着,莫鑫娟自顾自地向楼下走去。

“掰掰。”方浩然目送着莫鑫娟的背影,直到莫鑫娟已经转下一层楼去他已经看不到她了,他才说出这句话,但他相信,她依然听得到。

“你的计划似乎很周详,但我仍然不能同意你的计划。”幽暗的房间里,一个穿着红斗篷的人面对着一团绿色的光球宣叙着他的不满。很明显,这是另一个指导者的房间。而那团绿色的光球也隐隐地显着一个人形,虽然无法明确的辨识他的样子,但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男人。

“神的决定不需要你们这些指导者来怀疑。我来看视你们也不过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而已,而不是听你们的同意或是反对。”那团光球的脾气似乎是不怎么好。

“神的决定?那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决定罢了。”红斗篷的语气中透着轻蔑。

“我就是神!”那团光球怒吼着。

“或许你是神吧。但你就这样把你的子民们往火坑里推,你认为他们会欣赏你这样的神吗?而且,这件事,在既定的命运里面不存在,我并没有推算出来过这件事的发生!”

“指导者,你忘了我的职责。我既然是瘟神,散播瘟疫与疾病是我必须履行的责任。”

“但这个病不应该存在!”

“或许是吧,其实,这种病毒的出现也的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直到现在也没有查出究竟是人类的哪一个团体制造了这个病毒。”

“你看来已经确信是人类制造了这个病毒,而不是自然发生的。”

“自然不会发生出这种病毒,因为我从没有想到过这样的病毒。不过,也有可能是人类制造的病毒经过自然演化而成的,病毒的演化可是非常快的。”

“但你也没有理由为了查出这个病毒的来源,而把那么多无辜的人置于危险当中吧?”

“查出来源当然是我的目的,但是,每当一种新病毒出现的时候,散播它是我必须的任务,无论我的心里多么不忍,我都必须这么做。20年前,我散播艾滋病毒的时候,我心中的痛远不是这次的痛能够比拟的。你那时候还不是指导者,你没有目睹,而且你也永远不会知道那时我内受自己的折磨,外受众神孤立的痛苦,但我还是挺过来了,我只能对自己说,这是我的责任。所以,这一次也是如此,而且,这一次我也没有那么心痛,因为,就我所知,这个病毒虽然可怕,但远不及艾滋病毒那么危险,所以,我绝对有这个胆量去散播它。”

“但是,就我所知,那个病毒的传播极为迅速,就算是危害不大,你就不怕人们的恐慌会毁灭一切吗?而且,你这么做,所有人命运的安排将会被改写,连众神也都无法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那么严重,这个决定不过是命运的一个小插曲,不会改变命运的大方向,你放心。不过,即使改变了我也没有办法,因为,这个病毒的出现本就在意料之外,在这一点上,本来就没办法预测了不是吗?而且,现在的人类已经在神的指引下科学昌明了,不会那么容易就恐慌吧。呵呵,好了,我该走了,我还要去通知下一个指导者,你也不必再劝说我什么了,我的主意已经确定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想我说什么也是白搭了。我只能祈愿,你的决定别引起大祸才好。”然而,他的话瘟神根本就没有听到,因为,在这之前,瘟神已经消失了。

幽暗的房间由于绿球的消失而重新归于幽暗,指导者也回到了他们惯有的姿势,凝视着桌上水晶球。而水晶球上映出的是莫鑫娟安详的睡脸。

当“非典”这两个字第一次为莫鑫娟所熟识的时候,北京的状况已经几乎陷于一种不可收拾的境地。而最可怕的,却不是非典的肆虐,却是街上一个个无知的市民的流言与谣传。

“听说非典戴着十二层口罩都能被传染。”

“还说呢,非典病人打出的喷嚏的飞沫如果被正常人吸入的话,就一定会被传染。”

“不是吧,哪有那么简单,我听说,只要是非典病人呼出的空气被正常人吸入的话,都一定会被传染的。”

“唉呀,那些都不关键了,要真是那样,咱们传染上非典是迟早的事了。关键是,非典究竟是能不能治,是不是必死无疑?”

“听说是这个样子的,染上非典,会潜伏两星期左右,这个时候传染性最强;而后会发病,发病就必死无疑,不过好像这个时候传染性不那么强;不过,死后尸体又回恢复潜伏期的传染性,而且,尸体还不能掩埋,埋地三米都能传染;还不能烧,因为烧时产生的燃灰与热气也会有传染性。”

“那样的话,咱们岂不是死定了。”

“就说是啊。”

北京的第一例非典出现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人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人们根本就没有重视这种病。当非典的病例以几何级数增长的时候,有关部门为了避免市民的恐慌,一方面采取了一些必要的措施,另一方面也采取一定的隐瞒。但非典的传播实在是太过迅速,当事实终于隐瞒不住的时候,北京的疫情给市民一下子带来了突然的恐慌。

“都怪那些外地人。”莫鑫娟每次听见电视里有关非典的报告,都会这样想着。而且,她的心里也很清楚,非典就是今年寒假的时候,父亲跟她说的那种来自广东的怪病。

不过,与此同时,事实也向着莫成尉预言的方向发展。北京毕竟是中国的心脏,无论如何,在北京出现问题的时候,全国的力量都必须优先支援北京。很快,恐怕谁都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建筑队,一个星期之内,小汤山医院落成了,它做为专门抗击非典的医院出现了,同时,它的出现使得北京从全国各地召来了大批的志愿者护士与医生加入到这场战斗中去。

为了打消市民的恐慌,宣传部门不得不一次次地打出这样的标语:“非典可控可防可治”。而且,也不断地把数字说给市民们听,说是非典虽然传播迅速,但死亡率并不高,只有百分之六七,甚至连流感的死亡率都达不到。同时,也不断地把许许多多的防范措施教给市民,比如:保持通风,合理佩戴口罩了等等。

正如瘟神所预料的那样,毕竟现代的人类已经是科学昌明时代的人类了,在各个部门强有力的工作下,流言与谣传很快就被遏制住了,市民的恐慌终于得以缓解。社会的主要力量也得以放在医疗方法的研究与隔离人员的照顾上来了。

“你的计划得逞了!你满意了?”幽暗的房间里,莫鑫娟的指导者质问着瘟神。显然,这一段时间以来,对于社会上弥漫的恐慌,这位指导者极不满意。尽管最终得以平息,但其实也带来了不小的损失。而且,在这段时间里面,人性丑恶的一面被展露无遗,商人们囤积居奇,口罩的价格抬升至让人难以相信的程度。虽然,最终政府以强令命令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允许在对抗非典的战斗为自己牟取暴利,但那一段时间的恐慌,着实已让不少商人捞足了油水。

“不,我的计划还没有达到目的。病毒的源头还没有查出来。”

“那你还想要干什么?”这句话已经难以掩饰指导者心中的怒意。

“你愤怒也没有用,神的决定不会更改。要激发起人类的同仇敌忾,病毒必须在更多的城市和国家散播。”

“东南亚的数个国家,中国的广东省和北京市,你还不满足吗?你还要散播多少?”

“我想要在全世界散播,但很可惜,这种病毒只对黄种人有较强的感染力,对其他的人种感染力则很差。不过,我仍然可以试着在全世界散播,但重灾区一定是在亚洲。”

“你不愧是瘟神,毫无慈悲的心肠。”指导者冷笑道。

“我说过,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如此做。好了,如果你请我来是为了向我发这通牢骚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走了。”

“好了,请你走吧。”指导者不耐烦的挥挥手。

“我愿意原谅你对神的无礼。”绿球“桀桀”怪笑着消失了,留下指导者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瘟神的话果然不是在开玩笑,很快地,在中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均有报告说有非典病例发现,而发现最多的则是东亚和东南亚地区。

“现在国家已经要求各省采取零报告制度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北京市和广东省数目最多。”莫成尉对女儿说。

“真是讨厌,这样下去,我们的高考都要受影响了。”莫鑫娟的语气透着很多的担忧,但似乎她更害怕的是高中生活的延长,随后,她咕哝了一句,“都怪那些外地人。”

这句话的出口,莫鑫娟似乎认为自己的声音已经足够小了,而吐字也已经足够模糊了,但不想,这句话还是清清楚楚地被莫成尉听到了。莫成尉笑笑道:“我看不见得是外地人的关系,你可能真的冤枉他们了。”

“为什么这么说?不是他们,北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鑫娟很是不服气。

“你想想,”莫成尉耐心地对女儿讲解,“如果真的是广东省的人带来的话,那么,沿途的省市应该无一幸免,没有理由先在广东爆发疫情,再在北京,然后才在全国各地呀。我认为此事与外地人无关,你呀,还是收起你对外地人的偏见吧。外地人又没有招惹你,你干什么对人家有那么大的意见?”

“哼,反正我就是讨厌外地人。就算这次的事情不关他们事,北京市的治安也是他们搞乱的,都怪他们,我讨厌他们。”

这一次,莫成尉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现在的女儿是不可能接受他的不同的说法的。“或许,等她上了大学,真正接触一些外地人后,会好一些吧。”他这样想着。

“听说再这样下去,学校就要停课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呢!”课间的时候,一向小道消息灵通的张嘉妮对着冉馨馨和莫鑫娟说道。

“这算什么好消息呢?”莫鑫娟笑着问道。

“你是傻啊是怎么着?不用上学还不是好事?”张嘉妮很是不解地看着她的朋友。

“那也得分什么时候吧。”莫鑫娟皱着眉头道,“我们可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高考的学生了耶。这个时候停课,我们的高考怎么办?”

“唉呀,你穷担心什么,平时可没见你是这么好的学生。”冉馨馨在一旁打趣道。

“你们就不怕多上一年高中?”莫鑫娟出言恫吓道。

“怎么会呢?”张嘉妮不解。

“你们别忘了,前几年,有一个城市因为高考作弊过分严重而被三年禁考。有很多人就因为这个而被迫上了六年高中,你就不怕我们都被迫上四年高中?”莫鑫娟很是冷静地说出这段话。

“那倒也是,看来,倒还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了。”张嘉妮一脸的失望。

“那倒也不见得,其实咱们也不必这么担心。反正要受影响是大家都受影响不是吗?再说了,咱们被迫上四年高中的话,可还有一些人是被迫上五年哟,想想那些高四的学长们吧。”冉馨馨似乎并不在乎这潜在的危险。

“那倒是。”张嘉妮的脸上登时又来了光采。

“其实我倒是认为,咱们被迫上四年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是推迟高考。”冉馨馨自信满满的道。

“不可能。”莫鑫娟说的斩钉截铁,“你别忘了,虽然咱们的语文、数学、英语用的是北京卷,理科综合和文科综合可是用的全国卷,怎么可能推迟?”

“那就是另一个可能了呗!”冉馨馨绝对不甘认输。

“什么可能?”张嘉妮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另一个可能就是同时高考,然后降低分数线呗。反正咱们的录取分数线本来就比外地低了五十分到一百分,再低些也没什么问题吧。”冉馨馨说的唾沫横飞,几乎失去淑女的特征。

“那倒是有可能呵,咱们的录取分数线低,还真是占了便宜喏。”莫鑫娟笑道。

“喂喂喂,你们说如果这样的话,全国最倒霉的城市将是哪儿?”张嘉妮的脾气一向如此。

“能是哪儿,……嗯,”冉馨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廊坊!非典肆虐于北京时,他们受到了同样的疫情,也就是说,他们的学生高考同样会受影响。但他们毕竟属于河北省,而河北省的其他地方疫情没有那么严重,所以,廊坊一定将按河北省原标准收分。”

“而河北省收分之高,本来就是居于山东省之后高居全国第二的。”莫鑫娟接下去说,“所以他们的学生将最吃亏。”

“叮咚,恭喜你们,答对了。”张嘉妮笑得很开心。

“你这小丫头,还是学着有点同情心吧,不然,以后可要吃大亏的。”冉馨馨见张嘉妮那么高兴,警告她说。

“有什么关系,外地人呗!”莫鑫娟冷冷地道。

“对呀对呀,反正咱们怎么说他们也不知道,如果他们考不到北京来,就别谈想在北京发展,他们想见咱们都见不着,说说他们怕什么?”张嘉妮见有了支持者,登时精神更足了。

“祸从口出呃,大小姐。”冉馨馨见两个人的态度都是如此,便放弃了争辩,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节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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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书收录了作者200余篇散文。从书中的字里行间,能读到杨静对生活的热爱,对父母的孝顺、对朋友的欣赏,她的文字中缀满了生命的阳光和愉悦,还有对生活细节之美的聪颖顿悟。小到花草树木,大到思想上的无拘无束,他总是驾驭得娴熟自如,有一种独特的气质,我想这都得益于她常年读书的缘故。全篇共分为六辑:《知味龙乡》《流年轻梦》《萦怀手记》《光阴故事》《流光且住》《闲钓一弯月》,书写的文字优美、浪漫,富有诗意,随笔、感悟、心情,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
  • 荒源神迹

    荒源神迹

    天地初开,四时未道,人伦未定。。。。虚虚汒汒由谁定?我言大道自鸿蒙,奈何鸿蒙非我道!我自元来,我自元。万载史纪有元功!会道元功同鸿蒙,鸿蒙为兄孰为弟?我自道来名“荒源”。至天地初开,阴阳交合而生万物!万物又言阴阳!天地元气未开之时,亦有阴阳之分,鸿蒙为阳为兄,荒远为阴为弟。鸿蒙世界秩序以定。荒远世界的秩序如何?须看《荒源神迹》
  • The Angel and the Author

    The Angel and the Author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法碎诸天

    法碎诸天

    这是一个元素繁衍到巅峰的法师世界......等级制度:法徒,法师,法士,大法师,王阶法师,尊阶法师,圣阶法师,帝阶法师,史诗阶法师,屠戮阶法师,传奇阶法师,不朽阶法师
  • 花苑向晚

    花苑向晚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从觉得你傻里傻气的那一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