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答应顾总的条件。”过了许久，徐倩才轻声开口，“只是我要先知道，陆先生没有拒绝的原因是……”
“你当然是因为懒。”顾江予撇撇嘴，“每天被烦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情去解决这样的麻烦，对方又看起来神神叨叨的，越昂是个无神论者，最烦这种东西了，看着就讨厌的，要他去接触这样的人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
徐倩沉默了，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江予懂事得很，轻飘飘来了一句，“越昂不喜欢那一款的，他喜欢要强能干的，那种柔柔弱弱背后使阴招的，是他最讨厌的类型。”
……
如他所愿，徐倩答应了他的要求，一个字都没有多说，拎着包离开了咖啡厅。
顾江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带着自己的助理离开了，刚坐进车里，就扶着车门笑出了声，徐倩中套的模样看起来真是让他心情大好，要不是顾忌着监控，他刚刚就要笑出来了。
“老板，合着您刚刚的高冷都是装出来的？”助理坐进车里，被他这种豪放的笑态惊了一把，顾江予一直都是霸道总裁的模样，很少有这么高兴大笑的时候。
“那不然？”顾江予带着笑反问，“当场笑出来一定会被发现不对劲，我难得卖蠢，总要把戏演好演完才算完整啊，不然怎么办，中途笑场搅乱全局？”
不用猜都知道，徐倩一定会觉得他连纪柔的底都没有摸清简直废物，可是全说出来他还要怎么将这种事情全部推给徐倩？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隐瞒事实，能怎么办，忍着呗。
“可是这样，很影响您的形象。”助理由衷感叹道，“徐总一定会留下一个您很无能的印象，直到事成的那一天，也有一段日子呢。”
“我当然知道。”顾江予无奈，“没关系，我不介意牺牲一下小我，反正徐倩很快就会知道，蠢的人是她，而掌握全局的人，只能是我。”
助理听他这么说，稍微放心了，于是发动车子往公司开去。
“不回公司，我去……墓园。”车开到半路，顾江予突然说道。
知道他是要去看沈宴，助理也没有多说什么，掉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顾江予的父母安葬在了老家，可沈宴的坟却就在本市的墓园里，顾江予亲自找人挑了一块风水宝地将他妥善安葬，时不时就过去扫扫墓。
这次也不例外。
坐在沈宴墓前，将手中的花放到他墓前，伸手摸了摸墓碑上他的照片，顾江予叹了一口气，“不要嫌弃我，过来一趟什么也不带我不好意思，只能带束花了，不太好看，外面老太太卖的，一时半会找不到好看的，下次给你换。”
“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我，你或许就真的跟徐总在一起了。”
“抛开别的条件来说，徐倩本人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我一点也不例外，要不是你想利用她，她真的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可是阿宴，对不起，我没办法容忍她继续在我面前晃悠。”
“她对我的威胁太大了，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她知道我和你之前太多事情，这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又接近越昂，心眼太多心机太深，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她的利益而毁了我，毁了你的名声，我不想你到死都得不到安生。”
“你或许曾经喜欢过她，但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能容忍她这么威胁着我，你要怪我也好，你要恨我也好，徐倩我必须送进去，绝对不能让她在外面嚣张。”
墓碑上青年的笑容灿烂，眼神也是异常清澈漂亮。
“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只能让我们两个人解决，任何人，威胁到我，威胁到你，都不可以。”顾江予眼底隐约带了一丝冷意，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冷意又忽而转换为痛惜，“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我们还可以并肩一起前行，可你为什么……”
念念叨叨的，最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墓碑上沈宴的笑意仍是那么清澈干净，让顾江予一次又一次地哀叹惋惜。
“老板。”助理上前扶他，看他眼底明显的迷醉，就知道他又回想起从前，又沉浸在无限的痛惜之中了，只能赶紧开口拉回他的理智，“我刚刚接到信息，说是郑粒欣在狱中自杀了。”
“嗯？”顾江予抬头迷茫地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突而从地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郑粒欣死了，自杀的，监狱那边通知让现在可以过去看看遗体，要是您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的。”助理重复了一遍，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也不认为顾江予会走这一趟，到底是恨到了骨子里的人，怎么会去看她最后一眼。
可是顾江予给了他一个让他很是意外的答复，“通知陆越昂，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老板？”助理很是疑惑，“您为什么……”
顾江予的眼神里意味深长，别人怎么会懂，那到底是他深爱了多年的女孩子，虽然做尽坏事，可进了监狱，就代表着还会有改过重来的机会，现在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最后一面，是一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去看一看的。
得不到回复，助理只好打电话找了陆越昂，“陆哥，抱歉现在打扰您，我这边刚刚接到监狱的通知，说是郑粒欣自杀死了，现在过去的话，还可以跟遗体见一下最后一面，顾总的意思是，问您要不要一起去。”
彼时的陆越昂正在家里抱着小欢日瞎溜达，听到这么一句，脚步顿了顿，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回答，“去，你们过来接我。”
助理更加疑惑，这两个人……不是恨透了郑粒欣吗，为什么还要去见她最后一面，难不成是要鞭尸！
为自己的重口味震惊了一下，助理很快收敛起自己天马行空的脑补，跟在顾江予身后出了墓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