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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们讨论了这么多

在敲门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考夫曼打开门递给我一支已经抽了几口的大麻。

我敲了十二遍门。

“或许他正躲在门后透过猫眼看着我。”我想,随后用我的中指,嘴唇和眼睛堵住了那个猫眼。什么也看不到。

“我应该躲到门后的角落里,这样他打开门的时候就看不到我。”刚想到这得时候,考夫曼打开了门,笑嘻嘻地看着我。

克拉克已经坐在考夫曼的对面了,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子,那里只容得下两个人,在他的面前有很多奇怪形状的小雕塑,他的手里还握着一个,我没办法分辨清它们是什么,看起来他们好像正在打扫一场宇宙大战后遗留下来的残骸,大麻在他的另一只手里,我和他们之间隔着一棵不会长香蕉的香蕉树,它的树干上盘着一条蛇。考夫曼叫它“大鸟”,我是指那棵香蕉树。

“在我们那里,香蕉树上都有蛇。”我用手指摸摸那条蛇说,我以为它会吐出信子来舔我的手。“所以,今天我的名字叫做福克纳。”

“是真的吗?我一定要去你们那看看真正的香蕉树,我只是随手把那条蛇盘在大鸟上。”考夫曼接过克拉克递过去的大麻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那条蛇地边上递给我,我吸了三****回到克拉克的手上,已经烧到烟头了,那最后一句诗马上就会被点着,然后被熄灭,他总是用那本她前女友送他的诗集里每一首的最后一行卷成烟头。“我又舔到你前女友的脚拇指了。”我说。“欢迎来到密西西比河。”

考夫曼的手里抱着一个刚刚捏好的蓝色外星人雕塑,它正在惊恐地尖叫,“这是外星人蒙克。”考夫曼把它递给我。“我再给你们卷一根,等下你先坐这里,我去电脑前画张图。”

我吸了两口之后把它架在桌上一个双膝下跪的外星人向上托起的双手上,举起挂在胸口的相机给克拉克拍照,给外星人们拍照,给大鸟和那条蛇拍照,考夫曼正在玩另一套把戏,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模糊的背影。

“克拉克,我刚拍了一张照片给你看。”我反拿着相机给他看显示屏。

“哦,福克纳,你给我看的是你的背后。”克拉克看了一眼后对我说,我转回来一看,相机还在取景模式里,克拉克正在大笑,我又一次按下了快门。

克拉克开始笑,他一笑就停不下来了,考夫曼在那边喊,“克拉克你在笑什么呢。”

克拉克一边笑一边说,“福克纳刚才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结果我看到的是他的背后。”

克拉克一边笑一边说,“这么点屁大的事也这么好玩。”

克拉克张开嘴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是他还没开始说就越笑越厉害了,几乎停不下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断断续续地说出话来,“我想起了苏珊在她的朋友圈里说她新策划的一个展览,参加的艺术家有好多是九零后的,沃霍在后面留言说,那又怎样!”

我一边笑一边说,“昨天克拉克跟我说过这件事了,然后我们所有的对话都以‘那又怎样!’结束。”

考夫曼一边笑一边说,“****,是哪一条,截屏发给我看看。”

克拉克一边笑一边说,“我没有关注苏珊,是昨天本杰明截图给我看的。福克纳说‘那又怎样’这句话不错,他要把它当成自己一篇小说的标题。”

我一边笑一边说,“苏珊和沃霍不是一直看彼此不爽吗,他们怎么又互相关注了。”

克拉克一边笑一边说,“我只是突然发现,这么屁大的事也这么好玩。”

我拿起那根大麻又抽了两口然后递给克拉克,他继续一边抽一边笑,指着考夫曼放在架子上的一个低着头捂住耳朵和眼睛的雕塑和放在地上尖叫的外星人雕塑说,“考夫曼的老作品在取笑他的新作品。”

“哈哈哈哈,老作品在取笑新作品这句话还行。”我大笑,“喂,考夫曼,克拉克说你的老作品在取笑你的新作品。”

考夫曼没有理我们。

我扯下放在桌子上的一块粘土也开始捏。

“这就是为什么要三个人一起玩的原因,因为当一个人没反应的时候,两个人不会无聊。”克拉克说,他开始给我介绍他今天下午捏的作品。

“这是一头奶牛。”

“嗯,一头被人咬掉一个乳房的奶牛,疼得都站不直了。”我说。

“这是一只老鼠。”

“嗨,它长着猫的胡子。”我说。

“这是一个女人,她的肩上有一个玛丽莲梦露。”

“噢,她们都把内裤戴在头上。”我说,并拿起自己刚捏好的东西问他,“你知道我捏的是什么吗?”

“一把火炬。”他说。

“不,这是自由女神被砍下来的拿着火炬的手,掉在里约热内卢的基督山上,砸到了基督的小,他痛得放下双手捂住自己的小。”我说。

“所以我们正在谈论政治,宗教和艺术吗?”克拉克说。

“克拉克,艺术的部分只有九十度,哲学的部分才是一百八十度,你是个艺术家,得用九十度的那部分思考。”考夫曼对着他的电脑屏幕说。

克拉克被大麻给呛到了,他笑出了眼泪。“我突然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个特别好笑的事情……”

他还没有说,我也跟着大笑。

“在好笑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不许笑。”克拉克对我笑着说。

“在好笑的事情没有发生前不许笑。”我忍住笑对着他喊。“在每次要说好笑的事情之前你就开始笑了。”

“可是在我这好笑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啊。”克拉克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在好笑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不许笑,这句话不错,我要记下来。”我说。

“克拉克今天谐神上身了。”考夫曼喊。

我把光圈调到最大给他拍了一张照片,今天的阳光太好了。拍完后我转过去给克拉克看,“你看看自己都笑成什么样了。”

“哈哈哈哈,之前你给我看的是你的背后,现在你给我看的是一条内裤。”克拉克的嘴巴完全裂开,可以把我的整相机都吞进去。

我转回来一看,原来我不小心按到了放大键,那条考夫曼的内裤一直挂在克拉克的头顶上晒着。

“考夫曼,福克纳之前拍了一张照片说给我看,结果给我看的是他的背后,现在又拍了一张照片给我看,却只是一个局部。”克拉克指着我笑。“他太逗了。”

我把那个小雕塑捏了捏,拿给它给克拉克看,“克拉克,你知道现在它是什么吗?它是一把匕首,你再笑我就捅死你。”

“你确定你要给它命名吗?”克拉克继续笑。“它到底是一把火炬还是一把匕首?”

“其实我原本要捏的是一根大麻,但是后来我决定它是一个火炬。”我说。

“本来它是一个雕塑,但你给他命名之后就把你自己和它捆绑在一起了。”克拉克笑到不行,“所以你还打算给它起名字吗?”还没等我接话,他又立马说,“给它起了名字之后你就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因为你变成了雕塑本身。”他大笑着拍自己的大腿,然后摘下眼镜抹自己的眼睛,“笑直接变成哭了。”

“你要用九十度的部分来想事情。”我拍下克拉克正在说个不停的表情,再拍下正在尖叫的外星人给他看,我说回去要把它们做成GIF的,“克拉克一说话,外星人就尖叫。”我冲着考夫曼喊,他对我举起了大拇指。

“你是个作家,我才是个图片艺术家,所以你拍的照片都是我的作品,回去你把这几张照片发给我,我来做成作品。”克拉克说。

“好。”我说,“你说的每句话都是我的作品,这个下午就是我要写的小说。”

“Yes”克拉克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作品,我要做一个雕塑,这个雕塑是一本书,前面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最后的几个字。在这件作品的边上有一个标签,写着:这本书的最后几个字就是这本书的书名。”

“这本书是我写的。”我说。

“这是我的雕塑作品。”克拉克说。

“你知道一个作品吗?有一对兄弟,哥哥是个装置艺术家,弟弟是一个小说家,弟弟写了一本小说,全世界只有这么一本,哥哥把这本书全部封死了,变成一个装置作品,如果你想看到这本书的内容,那么就就必须破坏这个装置作品,如果你想收藏这个装置作品,那你就永远看不到这本书的内容。”我说。

“所以你说的这个小说家是真的吗?那个装置艺术家真的有一个小说家弟弟,而不是这个装置艺术家自己虚构出来的。或者,那个装置艺术家哥哥也不是这个小说家弟弟虚构出来的,只是在他的小说里的一个艺术家的装置作品。”克拉克说。

“是真的,那个小说家弟弟本身也是一个艺术家,他们兄弟经常一起合作做作品。”我说。

“那么你说的这件事就是真的了,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克拉克说。“可是我要做的那本书是一个雕塑,不是一篇小说。”

“所以我们刚才是从艺术成分谈到哲学成分再谈到了科学成分。”我说,“我们讨论这么多就是这本书的书名。”

“你疯了,我们并没有谈论科学,这本书前面完全空白,只有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就是这本书的书名。”克拉克强调。

“我们讨论这么多就是这本书的书名,前面完全空白。”我说。“科学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证明伪科学是对的,这一切本身都不科学,所以我们也讨论了科学。”

克拉克拿起已经熄灭的大麻重新点着,我点了一根香烟,“我们讨论这么多也是这本书最后的那几个字。”

克拉克陷入思考,沉默了几分钟。

克拉克转过头去叫考夫曼,“画外星人的人类……”刚叫出口他又开始大笑,转过身对我说,“我本来想叫他给我们一个话题,结果我叫出口本身成了一个话题。”

“画外星人的人类这句话我要记下来。”我跟着笑。

“****,画外星人的人类这句话还行啊!”考夫曼在那边笑。“太棒了。”

“可是你的小说不是一个常态的小说,它是一个雕塑。”克拉克笑着对我说。

“可是你的雕塑不是一个常态的雕塑,它是一本小说,”我笑着对他说。

“还行,你还抵挡着住。”克拉克点点头。

“****,什么乱七八糟地,克拉克你绝对是谐神上身了。”考夫曼终于离开和他视屏的外星人走过来,吸掉了最后的大麻。

克拉克一直在笑,他一笑就停不下来了,那张圆桌子跟着一起摇晃起来,边缘处的一个玻璃杯好像随时会掉下来,我已经把它向内移动好几次了,这次是考夫曼拿起它往里移了移。

“把它放在桌子中间就行了。”我也还在笑。

“不是啊,请你们把它放在一个我触及不到的地方。”克拉克很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考夫曼拿着它的手都在抖,“太没有安全感了。”

“因为我想给你保存这个东西,我有预感。”克拉克深呼吸了一口气,“烤点小土豆吧。”

“晚上吧,我们一会出去买一点,顺便去散散步,我带你们去一片小树林。”考夫曼把那个杯子拿走了。

“OK。”克拉克说。

“晚上我们看一个片子吧。”考夫曼说,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到,“洪尚秀!”

“哈哈哈哈哈。”我和克拉克都大笑起来。

“这个我昨天已经和克拉克聊过了。”我说,“我问他说要不要一起到考夫曼家,他说,对,洪秀全!”

“哈哈哈,问题是,我在和福克纳谈论你的时候,我说你的那个洪尚秀,我指代他为……”克拉克说。

“洪秀全。”我和考夫曼异口同声地笑。

我们抽动着肩膀足足笑了三分钟。

“克拉克最近真的有谐星附身的感觉,喜剧演员附身,****。”考夫曼终于忍住笑,过了半分钟他很认真地看着克拉克,“克拉克,生活就是这么美好。”

“但是我在流眼泪。”克拉克也强忍住自己的笑。“生活就是这么美好,但是我在流眼泪。”

“哈哈,克拉克,你所有的文字都是我的吗?”我笑。“我所有的图片都是你的。”

“就一张。”克拉克含着笑。

“两张,三张。”我说。

“三张,好吧,还有一个小说也是我的雕塑。”克拉克一直忍着笑。

“哈哈,还有一个雕塑是我的小说。”我说。

“你们两个是在分财产吗?”考夫曼说。

“对。”我和克拉克一起低着头笑。

“今天下午留下的作品的财产,这是分草稿是吧。”考夫曼越笑越大声。

“对。”我和克拉克抬起头笑。

“这是我的草稿,这是你的草稿。”考夫曼停住了笑。

我一直停不下笑。

“没错,你说的没错。”克拉克说。

考夫曼继续走到电脑前和他的外星人对视。

“这个财产给你吧,一个下午的财产给你吧。”克拉克指着考夫曼对我说。

“哈哈哈哈,一个画外星人的人类是吧。”我说。

“而且他同时是一张画面。”克拉克笑,然后对我挥挥手,“草稿给你了,给你了,这个草稿到底是属于我的还是你的?”

“呵呵。”考夫曼在低笑。

“反正现在是属于他的了。”我指着考夫曼的手都在颤抖。

“那只能是第三者了。”克拉克说。

考夫曼换了一首歌,我们都静了下来。考夫曼拿着一张草稿朝我们走过来,“给你们展示一下,大师画风景一般都是这么画的。”他把那张纸递给了克拉克。

“嘿嘿。”克拉克接过去看了一眼,“感到了学艺术的瞬间的那种精神。”

我接过来看到上面的分镜头,开始读上面写的字,一分钟后,克拉克突然开始笑,全身都开始抽搐,“考夫曼拿着,拿这张给制片人看,唉,那个……”

我和考夫曼看着他也都开始笑得抽搐了。

“不,不,你这个不是你跟我说的接下来要拍的一个时尚大片的剧本。”克拉克说。

“是,就是。”考夫曼说。

“是。”我也跟着说。

我们都没办法停下笑。

“克拉克,哈,克拉克,哈,你,都笑成癫痫了。”考夫曼一直在抽搐。

“唉啊,给我一张纸巾。”克拉克取下眼镜抹眼泪。

我们三个都停不下来了。

“克拉克你,鼻涕眼泪都出来。”考夫曼拿纸巾的手都在抖。“已经,已经都……”

克拉克接过纸巾擦自己的眼睛,“这个,真是太搞笑了。你跟那个制片人说,这个,这个就是你最终完成的作品……”

我的手一抖,差点撕掉了那张草稿。

几分钟后,我们终于都不笑了。

“阳光这么好,我们应该到树林里看本书什么的。”克拉克说。

“你还带了本书是吧。”我说。

“是啊,电子书。”克拉克说。

我们三个又笑得停不下来了。

克拉克开始给自己下午捏的那些雕塑排顺序。

“克拉克,你下午捏的这些东西放大一百倍可以直接进泰特美术馆了。”考夫曼说。

“它们已经被我放大一百倍了。”克拉克说。

“嗯,他自己捏了个泰特美术馆,再把它也放大就行了。”我说。

“不不不。”克拉克很认真地对我们说,“放大这件事对它们已经不管用了。”

我和考夫曼又笑到不行了。

“它们已经被我放大过了,所以放大这件事在它们身上已经无效了。”克拉克继续认真地解释。

“喂,克拉克。看着我,看着我。”考夫曼停下笑很忍住笑,很严肃地看着克拉克,在克拉克把目光从它的那些小雕塑身上移到考夫曼的脸上的时候,考夫曼握紧自己的右手拳头,对他慢慢地做了一个****的动作。

“严肃毁了这个世界。”考夫曼很认真地说。

“可是刚才我是在用我九十度的部分在思考。”克拉克说。

考夫曼盯着克拉克看了一会,举起自己的右手对他打了一个响指必成手枪的手势,“你赢了。”

克拉克拿出他的手机递给我看,上面是他养的猫的照片,趴在地上摇头,“那天我发了这张照片,他们都说这张照片像是PS的。”

“OK,确实像是PS的。”我把手机还给他。

“就因为这张相片像是PS的,所以我选了它。”克拉克说。

“我当时就想在这张照片下这么评论的,因为你是个图片艺术家,所以,当时我已经对你的图片做出评论了。”我说。

“你居然在假设一个过去。”克拉克说。

我点了一支烟。

“福克纳,开点窗,有点呛。”考夫曼说。“刚才开门的时候是不是在想象我会给你一支大麻?”

“我刚开始敲门的时候,我想你会给我递一支大麻。”我说。

“可是我并没有给你带去大麻。”考夫曼说。“当时大麻在克拉克的手上。”

“所以你一直不开门,我想要躲到门后。”我说。

“但是我当时去给你开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你在想象我会给你一支大麻,那个意念在瞬间传递到门外给你了。”考夫曼说。

“是的,当你听到敲门声准备给我开门的时候,大麻的味道就跟你一起过来了。”我说。

“yes”考夫曼说,“我再卷一支,然后我们就出门。”

我把座位让给了他,盘腿坐在大鸟的边上,那条蛇就在我的头顶。

“昨天我和本雅明还有亚当斯聊到一个关于大根崇拜的话题。”我说。

“噢,说来听听,这个我有兴趣。”考夫曼说。

“当时我们正在聊摄影,亚当斯说他有一个经验,女人不会在乎你的拍照技术好不好,而是在乎你手中的相机够不够大,他说对着女人的相机越大,她们就会表现得越兴奋,本雅明承认了这一点,他说虽然他的那台卡片机比那台大长焦贵多了。可是当他用大长焦对着女友伸缩的时候,发现她更主动地摆出了各种姿势。”

“OK!原来这就是大根崇拜。”考夫曼说。

过了一会,克拉克突然又开始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考夫曼,那你不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我也跟着笑,“是啊,他特别大,道具又多,要有特别长的前期。”

考夫曼不理我们,克拉克停下笑思考了一会,又开始大笑,“不对,其实电影也是照片,你的机器比所有的摄影师都大。”

“你是按一秒24帧那么算吗?”考夫曼也跟着笑。

“又大,又持久,次数又多。”我说。

“其实我现在特别想谈恋爱,你们要知道,泡妞和谈恋爱完全是两码事。”考夫曼很平静地说,“高调泡妞,低调恋爱。”

“我也想谈恋爱。”我说。

克拉克再次陷入思考。

“如果,有一个房间里正在举行一个party,半夜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来的人是住在对门的一个邻居,他不是来投诉的,他是想过来一起参加这个party,你们说他会提着一瓶酒问说能不能一起参加,还是什么都不带直接问说能不能进来喝一杯酒。”我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像一个外星人的脑袋,关于这盏吊灯,每个到过考夫曼家里的人都会注意到它,不管坐在哪一个位置都能注意到它,考夫曼说,那盏吊灯里一定住着一个神灵,让所有人都会注意到它。考夫曼经常在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掉,然后让大家集中精力地看着那盏吊灯,他会迅速地打开它又迅速关掉,那真是一种特别奇特的体验,我是说,所有人都会瞬间进入另一个世界。

“我会是后者。”考夫曼正在撕下他前女友另一首诗的最后一句卷成烟头。

“我也是后者。”我说。“我们去敲你对面房子的门吧。”

“可是那个姑娘不好看。”考夫曼说。

“好看的姑娘一般都会有一些不好看的朋友。”我说。

“这倒是真的。”考夫曼说。

“所以,不好看的姑娘应该也会有好看的朋友。”我说。“不过,还有一个很要命的事实是,不好看的姑娘不会带好看的姑娘回家,特别是她有男朋友。”

“这是个问题。”考夫曼很认真地点点头,他已经卷好了一支‘要你命三千’。

“所以,你们说的这个paty是真实存在的吗?”克拉克说,“我们现在要去参加吗?”

“这个派对里的场景是真实的,人物是真实的,假设会发生的事情也都是真实的,但是这个party并不存在。”我说。

“可是你们一说它,就变成真的了。”克拉克说。

“是的,它已经在我们的对话中变成真实的了。”我说。

“你是个作家,你有权利让它变成真实的。”克拉克说。

“这句话我要记下来。”我说。

“那真是一个很棒的party。”克拉克说,他走过来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是说上周在你家的那次吗?”我说。“确实很棒。”

“你不是一直想把它写成一个小说吗。”克拉克说,“格里耶那家伙都写了一本去年在马里安巴德。”

“我只喜欢他的情感小说。”我说。“我们在这里打住吧,谈论另一个男人是最无趣的事,我正在重新参加上周在你家的那个part。”

“OK”克拉克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他的另一种想象方式,“可是我已经都忘了。”

“但你一定记得那天的结束。”我说。

“在你们离开之后,我打开冰箱,里面是被冰冻的一分钟一分钟的时间,每一个冰块都像是钻石。”克拉克说。

“是的,这句话在我们离开之前你就已经说了,并且是在那个时候结束的。”我说。

“有考夫曼在的party才会是个好party。”克拉克说。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DJ,抛开他是大麻供应商这个身份来谈的话。”我说。

“每次让那些姑娘起飞,我总有种罪恶感,但又控制不住。”考夫曼说。

“不,你只是帮她们推开了那扇神经的大门。”克拉克说。

“来点大门吧!”我说。

“yeah,必须是the doors!”考夫曼把双手放在头顶一路跳舞移动到他的电脑前。

“克拉克是那天最当之无愧的跳舞小王子,他征服了所有的姑娘。”我说。“那天整整有七个姑娘。”

“有八个姑娘,包括鲍伊,他喜欢你,做梦都梦见你。”克拉克对着我低笑。

“福克纳,里面有你喜欢的姑娘吗?你为什么从不去进攻。”考夫曼又跳着舞回到我们面前。

“每一个姑娘我都喜欢,她们都如此不同,所以我确定我并没有爱上她们中的某一个,你们知道的,爱,才是最重要的。”我说。

“严肃毁了这个世界。”考夫曼说。

“泡妞和谈恋爱是不一样的。”我说,“我还期待能参加下一场party,我希望她们每一个都在,希望能听到她们说,‘听着,福克纳,我喜欢你。’”

“爱幻想的男人是得不到真正的爱的。”考夫曼说。

“所以我口渴了,给我来杯水吧。”我说。

考夫曼打了个响指。

“让我们再次回到那个party现场吧。”克拉克说。

“你应该说另一个,在我记忆里的另一个。”我说。

“无所谓,你是一台油墨充足的复制机。”克拉克耸耸肩。

“快被淘汰了,我们应该直接3D打印。”我说。“我想从我们大家开始跳舞的地方开始说,因为那篇小说我刚好写到了这里,而且每个人都飞过了。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在那块地毯上跳舞,克拉克拿出了一台DV,一边拍一边跳,后来这台DV到了考夫曼的手里,到了福克纳的手里,对了,那天我不叫福克纳,我叫毛姆,你也不叫克拉克,你叫菲茨杰拉德,考夫曼是戈达尔,在那篇小说里我是这么写的。总之,那台DV在每个人的手里轮流拍摄,神奇的地方在于,不管是谁在拍摄,这是一个完整的长镜头,可是整个party里一直都会有一个人消失,先是菲茨杰拉德,然后是戈达尔,然后是海明威,到最后,其实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可是party还在照常进行,这太奇妙了,你明白我意思吗?”

“继续说下去。”克拉克说,他接过了考夫曼递过来的水,我也接过了一杯。

“后来大家都累了,就围绕着地毯坐成了一圈,戈达尔放了首布鲁斯,菲茨杰拉德和黛西开始走到地毯上根据音乐开始即兴表演,他们选择了一块海滩,一起在海滩上漫步,奔跑,旋转,静静地看着夕阳,然后慢慢靠在一起。接下来戈达尔放了一首电子舞曲,弗里达那时已经彻底飞大了,她原本说自己从来就没真正飞起来过,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扮演一个沉睡中的能量体,海明威必须去唤醒这个能量体,可是海明威这个人除了说故事和跟人决斗之外,他什么都不懂,到最后他也没能真正唤醒那个能量体,倒是把弗里达的双手摸了个够,最后所有人都给他们掌声,估计是因为再没有比一双女人的手被捧在一双男人的手里更温暖的了。在海明威离开弗里达之后,这个能量体才开始真正苏醒,一直到这个party结束,她都一直在那个屋子里飘荡不定。”我停下来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

“看吧,我说你就是一台复制机,可以还原记忆。”克拉克说。

“有一种发明,人类可以穿越到未来,不过他通过机器穿越到未来所需要花费的时间和他本身到达那个未来所花费的时间是一样多的。”考夫曼说。“不管怎么样,人类可以通过科技到达未来,也可以回到过去。”

“但是我已经忘记了后来我们一起写的诗。”我说。

“忘记诗,它本来就是一个梦,在梦里出现的东西你要留给梦。”考夫曼说。

“我只记得只要是轮到黛西,她的那一句总是跟鸟有关,而且一直从天空飞过。”我说。“再后来,我们开始根据戈达尔播放的音乐编故事。戈达尔说,‘那是一条隧道。’菲茨杰拉德说,‘有一个矿工在采矿。’海明威说,‘远处有白光,像是一辆火车正在开来。’戈达尔说,‘在一颗孤独的星球上。’菲茨杰拉德说,‘那其实是一颗钻石。’海明威说,‘钻石的每一个切面都有一个隧道,一个矿工在采矿,远处有白光,像是一辆火车正在开来。’然后大家都沉默了,海明威又说,‘火车开进那个隧道,就到站了。’黛西说,‘一只鸟叼着那颗钻石在天上飞着。’戈达尔说,‘那是一片沙漠。’海明威说,‘那颗钻石变成了一滴眼泪,落在了一颗仙人掌上面。’菲茨杰拉德说,‘仙人掌上面长着一个香蕉。’说到这得时候音乐停了,伍尔夫开始说,‘在一栋房子里,有一个中年男人坐在电视机对面的沙发上看报纸,我一直坐在卧室的床边看着窗外,正在下雨,那里挂着厚重的窗帘,儿子回到家之后就把他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戈达尔说,‘儿子在房间里干什么。’伍尔夫很冷漠地说,‘他从来不让我进他的房间。’戈达尔说,‘你为什么讨厌男人看报纸。’伍尔夫没有回答,在沉默了一会后说,‘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中年男人在客厅里摔了一个酒瓶。’戈达尔和海明威异口同声说,‘中年男人在客厅里摔了一个酒瓶这个结尾太棒了。’又过了一段时间,菲茨杰拉德说,‘那张报纸上有几张图片,一张上面是一片沙漠,有一只鸟嘴里叼着一颗钻石在飞着。有一张海边的风景油画。有《星际迷航》的影评,有一则新闻是一个矿工在隧道里被火车撞飞后就失踪了。’黛西说,‘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一只鸟飞走了。’戈达尔对伍尔夫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讨厌男人看报纸了。’海明威说,‘中年男人在客厅里摔了一个酒瓶。’弗里达还在整个客厅里飘荡着。”我停了下来,喝掉了杯子里最后一滴水。“菲茨杰拉德打开冰箱,说里面是被冰冻的一分钟一分钟的时间,每一个冰块都像是钻石。”

“伙计们,我们该出去散步了。”考夫曼说。

走出小区,站在十字路口,我们看到了一个小山坡,像一堵很长的墙,有一条黄土小路可以到达那最高处。

“我们去那个山坡上看看吧。”考夫曼说。

克拉克第一个冲上了那个山坡,“哦,原来这不是一堵墙,这是一条地平线!”他很不可思议地背对着我们喊。

“哇哦,真的吗!太cool了!”考夫曼也一路小跑上去,我跟在后面拍下他们奔跑的屁股。

“coooooooool!”考夫曼站在那边大喊。

“太美啦!”我跑上去后跟着喊,紧接着又拿起了相机。

这是一个平整的大山坡,所有的草都刚刚枯萎成金黄色,草丛中有几条分叉的小路。在我们的正前方就是都市,在离我们最近的地平线边缘处有几座正在建设中的大厦,有一台巨大的起重机,好像正吊着那个又圆又大又红的夕阳似的,霞光如同射灯冲地而起。

像是一部电影里的片头。

“我一直都想到这上面来看看围墙的另一边有什么,但是一直就没有上来过,原来这里这么美。”考夫曼说。

“每次我路过这里的时候,我也想着要上来看看,我知道总有一天会上来看看的,刚好就是今天了,不然可能永远不会上来。”我有点大舌头地说。

“你已经飞了。”克拉克对着我笑,“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

“太美了,太美了。”考夫曼一边说一边走进草丛开始尿尿,他对着的是北方,远处有一座古老的建筑在草丛中若隐若现,他抬起原本拿着生殖器的手指着那边说,“那是一座古老的神庙。”

“那里住着神仙。”克拉克站在他的身后说。我移动相机对着那里按下了快门,“克拉克,你看,这张照片太美了。”说完我把相机递给了克拉克,他拿过去一看,又开始笑,“福克纳,你给我看的是一个黑色的屏幕。”我接回来一看,相机已经没电了。

“考夫曼,刚才福克纳又叫我看他的相机,我再也不相信他的相机了。”克拉克一直笑。

考夫曼一边笑一边转过身来,面对着东方,我们刚刚才过来的地方。“****!这一切就像是奇迹。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居住的地方这么美!太美啦!”

我们一起转过身去看,那一排排高低不等的楼房看起来特别雄伟肃穆,颜色比这片草地稍微深一点,在灰蓝色的背景下,有种冰冷神秘的感觉——古堡!

“真想谈恋爱啊,我要带着那个姑娘来这里。”考夫曼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并打了个响指。“一定要在这里谈一场恋爱。”

“之前我和考夫曼去那个跑马场,有几百只的大喜鹊从一排树木后面飞过来,它们向地面俯冲,好像穿过我们身体,然后就飞到更远的树林里去了,往夕阳的方向,在那个瞬间我觉得我的灵魂都被它们带走了,考夫曼一边追那些喜鹊,一边跟我说他一定要带个姑娘去那里谈恋爱。”我对克拉克说。

“是啊,要谈恋爱才行啊。”考夫曼说。

克拉克微笑,继续走。

“这个地方我们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属于我们的圣地。”考夫曼说,我和克拉克都很认真地点头。之后,我们走上了南边的那条小路,那边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一些树梢。

“那里就是我要带你们去的那片小树林。”考夫曼说。

“你们看那里有什么。”我在最后面指着前门路的尽头处跟他们说,“那里有一个从太空陨落的发射器。”

等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那只是一个用竹子搭起来的帐篷架。

“它真的好像一个发射器啊,另一个外星球生物留在这里的古老文明。”克拉克绕过了那个东西。“我们发现了它,所以他们还会再回来的。”说着他抬头看看天空,有一朵云特别像是一个飞碟。

在我们的前方是一处断崖,断崖的另一边是几座低矮的连在一起的荒凉小土坡,上面杂草横生,遍布枯萎的荆棘,地面坑洼不平。被一小片树林半围着。我们三个在竹架子的前方站成一排。

一直看着那座孤岛,沉默了很久。

“那是一个从未有人到达过的外星球表面。”克拉克说,我点燃了一只烟。

“也给我来一支。”克拉克说。

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支烟,而且有点断了,克拉克把它们接上,点上后吸了一口说,“抽断掉的烟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他又吸了一口,继续说。“因为抽烟是在做一件很习惯很平常的事,但是抽断掉的烟,这件事做起来没那么顺利,所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行,今天太晚了,改天我们一点要来这里做点什么事情。”考夫曼一边说一边沿着断崖向右边走去,那里有一道滑坡通道下面的一条土路,我们打算从这里直接冲下去,或者滑下去,或者滚下去。

不过在我尝试着放下去一只脚的时候我们最终没有这么干,在边上有一条更好走的下坡路。

我们走进了考夫曼要带我们去的那片小树林,不过这里什么也没有,边上就有一条大马路,来回的车川流不息。我们决定去买点菜,然后回去好好再飞一个,一起看个电影。

我在一个水道前停了下来,那里面铺满了落叶,是河流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我拿出手机来拍照,考夫曼和克拉克继续朝东边走。

一会后,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他们已经回过头来朝我这边走来,正在谈论一部电影。

我走到他们的背后,加入了他们的话题,一起朝西边走去。

走出几百米后,考夫曼停了下来,“我们不是要回家吗?怎么往这边走了。”

“我们本来是回来找福克纳的。”克拉克说。“然后就没停下来。”

“我听到你们走回来就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但是说着说着我们就一起一直往这边走了。”我说。

我们三个互相对视着大笑,转过身来往东边走,在低头穿过一只横长在路中间的树枝的时候,我的毛帽子被挂在树枝上了,我们又大笑了起来。

“帽子被挂在树上这件事还行。”考夫曼说。

“这不是一个笑话,这是真实的,所以它特别好笑。”克拉克说。

“这是一幅四个漫画,我是那个特别幽默的人。”我取下帽子戴回到头上。

我们走出树林,走上了一条大马路,我觉得自己的双脚一直无法落到水泥地上,没办法走成一条直线。

考夫曼和克拉克走在前面,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一直回头朝我笑。

考夫曼越走越快,我和克拉克走到了一起,我们一直笑,考夫曼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我也不知道。

一会之后,我和克拉克走到考夫曼的身后,从他的两边分开走过,又把他关在了身后。

这个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但是路灯早就亮了。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呢?”考夫曼说。

“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呢?”我说。

克拉克停了下来,“我们讨论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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