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喜服,领着一堆臭男人走来走去,也不嫌丢脸。你瞅瞅你这样子,被退婚了还好意思笑嘻嘻的。”紫衣华服少女上来就是一通骂,与可爱的外面完全相反的泼辣。
“戚山鸢。”戚山月压低声音说道。
紫衣少女调整了一下表情,对棋家众人行了礼,端庄大方倒的确是名门世家养出来的气质:“戚家戚山鸢失礼了。”
“戚家戚山岚。”与紫衣少女生得极似的蓝衣少女则干练的多。
棋家众人一一行礼。
“棋家棋岳。”
“棋家棋泽玉。”
“棋家棋远清。”
……
“我的双生子表妹,可爱不?”戚山月一脸骄傲。
“两位姑娘丽质天生。”棋泽玉大概作为独钓台的公关人物培养,长袖善舞。
“有眼光。”对于棋泽玉的回答戚山月很满意。
“那诸位我们就先行离开了。”山鸢山岚两姐妹说完就离开了,走的时候山鸢还瞪了戚山月一眼,戚山月眼神漂移地摸了摸鼻子。
商陆给棋岳单独安排了一个安静的住所,又将众人安置好,棋家的人算是在戚家大宅住下了。
戚山月换下喜服,穿上了戚家家主常服,暗花黑底以金丝绣神兽与其上,整件衣服看起来奢而不显。与棋家棋盘服的宽大仙气相比,整体修身干练而不拖沓,而呈牙呲目裂状的神兽带着诡异的狰狞。
“家主,棋家人出现在槐城,估计……”商陆总觉得棋家人出现的莫名其妙。
“说不定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戚山月满不在乎的说。
商陆突然语气低沉地说道:“惊风楼最近越发安静了。”
入了夜,府中灯火也是一片一片的熄了下去。戚山月本要合窗灭灯歇息,站在窗前一阵凉风袭面而来,想来是夜雨欲来。
戚山月躺在床上,除了巡夜人的灯火会惊扰黑暗,一切静极了。
一切静极了,戚山月从床上惊坐起,连忙大声喊人。
灯连成片的亮起来,映红了天,惊醒了沉睡中的槐城。
“今夜大风却无声,有人闯了惊风楼。”戚山月往惊风楼急而且,遇见商陆赶来。
“是棋家的人。”商陆说道。
戚家些许年来从无外客留宿,左右与棋家人是脱不了关系。
“去看看棋家的公子可还在。”
太平盛世,安稳了太久,久到许多人都忘了“风过无声惊风楼”是天下四大煞景。
平日里岁月静好的参天古树被风惊扰,张牙舞爪地发出“莎啦啦”的撕裂声,似乎要撕碎这夜色里浓重的不详。
惊风楼独立在风中,明明白日里摇晃得十分乖巧的悬铃像是被什么扯住了铃舌,失去了灵魂般的大幅度摆动却没有一丝声音。
戚山月看着惊风楼虚掩着门,面色有些沉重,从那个小小的缝隙里溜出令人恶心的寒意。
“主子,棋家的几位公子都不在估计……”去找人的戚家门生禀报。
戚山月锁着眉头扭头要走,说道:“商陆,我回去睡觉了。”
“你真不管了?”商陆一把拉住,盯着戚山月,眼中都是质疑。
戚山月有一种想找一面墙撞一撞的冲动,长叹一口气。
“走吧。其他人在外面待命,不可随意进出,如果天亮之前我还没出来,先请两位表小姐过来主事。”
商陆跟着戚山月一同进了惊风楼,两人消失在黑暗中,厚重的门也自己关上了。
进了惊风楼才能发现楼中自有乾坤。楼正中间与常规楼中间的圆形藻井不同,一楼正中间为一方形水池,可见楼内部的倒影,上不可见顶。自顶悬下高低不同的白绸,绸上悬铃。每一层都有木梯可上可下,内走廊扶栏都装饰不知名的凶兽,姿态各不相同,皆是面目狰狞。
楼中无风,白绸却在摇动,铃声入耳颇为吵闹。
“有没有人啊,救命啊。”在铃声中,传来求救的声音。
“三楼。”商陆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来源。
两人先上了三楼,看见棋远清紧闭双眼,双手握拳用力砸向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手背已经砸出了血。
“小远,其他人呢。”戚山月从背后拍了棋远清的肩。
棋远清转身握住戚山月的手,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水中的浮木。用力的好像要把戚山月的手捏断。但是眼睛依然紧闭着,似乎受了伤。
“你是来救我们的吗?求求你,师叔和师兄都在里面。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棋远清说话已经快没了气力,还带着焦急的哭腔。
戚山月一脸我不会哄孩子的无奈表情看向商陆。
“安静。”商陆压低声音呵斥。
戚山月反握住的手,带着节奏轻轻拍着。棋远清终究年纪小,又被棋家保护的很好,遇事还是不能冷静,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才平复。
戚山月观察了四周,在棋远清方才敲打的房间看见一个木质门牌,上面是歪歪扭扭刻着的“胭脂”二字。
“你看见了什么?”戚山月心中隐约有了答案,问道。
“一个红衣女子,穿着嫁衣,眼睛好像被挖掉了,流着血。她站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屋子里挂着白灯笼,然后她看见了我,上来就挖我的眼睛,好疼好疼,师叔和师兄把我推了出来,但是他们没有出的来,他们还在里面。你救救他们,你可是鬼女戚山月,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
“那女子手上是不是有一把匕首?”戚山月追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注意。”棋远清摇头,他就看了个大概,然后眼睛就看不见了。
“我知道了。”戚山月把棋远清交给商陆扶着,说道:“给我看看你的眼睛,试着睁开它。”
“不要,好疼。”棋远清有些抗拒,身体本能地做出一些挣扎的小动作。
戚山月把手覆在棋远清眼睛上面,棋远感觉到戚山月手心的冰凉,舒适的寒意让棋远清觉得痛意在消散。
棋远清慢慢睁开眼睛,戚山月移开自己的手,棋远清眯着眼看着眼前女子着黑色常服,半面被面具遮住。
尚武的世家为了活动方便衣服大多裁剪得利落,能够很好的展现体型。与白日里着红嫁衣的戚山月相比,此刻的戚山月有一种生人勿近。
戚山月看棋远清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眼睛没什么问题吧?”
棋远清乖巧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谢谢。”
“不谢不谢,我啥也没干,你不过是被魇住了,以为自己眼睛受了伤。”戚山月不过是为了让棋远乖乖配合做了一个假动作。这种医术了得的虚名还是不能随便要,不然以后真的让自己救人可不就是打脸现场。